跟随而来的人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朝云是太子最青睐的侍女,怎么会来到太后的宫殿,也太匪夷所思。

  朝云无声的笑了一下,又低声说道

  “请圣上恕罪。”

  竟然也没有任何解释的话来说。

  赵稷不愿和她过多的说什么话,他径直进去,那亲昵的言语愈加清晰,然而停在赵稷的耳朵里却嘈杂不可闻,他一把落在最内里的帐子,便看到床帐之上,太后身着衾衣,跪坐在上面,他的面前,赫然是也只穿着衾衣的迦明叶。

  他们相对而坐着,太后的眼中是不可忽视的爱慕与思念,他低声说话,好像是和最为亲近的人说话。

  这本该是们美好的一幕,然而由于上演这个场景的是太后和一个和尚,就太荒唐,给人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让所有人都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

  毕竟太后一向冷静自衿,目下无人,无论是谁迷乱宫墙,都不该是太后。

  但是如今这样一幕就摆在众人的面前,叫人尽管不敢置信,却又不可不信。

  赵稷居高临下的看着,怒极反笑,不由得问道

  “太后这是做什么?想要入幕之宾,直接和朕说便是了。”

  然而他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太后兀自和迦明叶对视着,好像除了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来。

  赵稷看了许久,才说道

  “取冷水来。”

  宫人们大底猜出他要做什么,然而这样实在是太过于不尊重太后,但是又看着圣上如此气恼的样子,也不敢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所以只能去取水。

  水取来之后,赵稷先是令人将熏香全都泼灭,然后让侍卫毫不留情的将水泼在了床上那两个人的身上。

  众人皆避开耳目,这不是他们应该,也不是他们忍心看到的局面。

  哗啦————

  一盆冷水下去,整个床帷都被浸湿,往下滴滴答答的滴水。

  太后大约这一生也没有被人往身上泼过冷水,是故便瑟缩了一下,等他清醒过来,看到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又见赵稷在此处,便已经发觉自己错的太离谱。

  太后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哪里是先帝!!

  他竟被迷惑,竟被迷惑!

  太后兀自凌乱,赵稷偏又让他罪加一等,见他清醒过来,甚是荒唐的说道

  “母后,您不该不知朕之生母因何而亡,为何又要效法为之,难道这迷惑人心的长生散,就如此的不能够抵抗吗?!”

  长生散——

  太后眼前一黑,他扶着额头从床上下来,他从来未有这样狼狈时刻,他看了赵稷一眼,一把把他推开,然后走到那熏香炉子前,竟然也不顾灼热,一把便掀开那香炉,内里还有没有燃尽的香料。

  朝外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太后吸入这样的味道,又觉得好像是一切轻松,听到皇帝喊他的名字。

  不对,不对……先帝已经没了,已经没了!

  太后咬了咬牙,一把把那香炉推翻,然后转过来身去,扫视一周周围人群,最后看着外间仍然跪着的朝云,又看着赵稷,瞬间明白了什么,便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

  “朝云,你敢害本宫!”

  朝云又往下俯身,整个人好像是趴在地上一样,她泣声道

  “奴婢不敢,您命令奴婢将香料送给君后,奴婢见您点燃这样的香料,以为您是为了君后好,所以给了君后,只是没有想到香料是不能够食用的。”

  “君后?”

  太后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他走过去,要走到朝云的面前,却被手持长戟的侍卫拦住了脚步,于是只能停下来,开口说道

  “他怎么了?”

  “险些流产,要我大禧无后,这是母后您要看到的未来吗?还是去了一个君后,自有青阳王来替代朕!”

  赵稷替朝云说出诛心之言,他因太过于气愤,所以说出话的口气十分的狠厉,太后看着他,忽而大笑一声,又呵道

  “赵稷!你果然不负本宫所愿,成一代明君!”

  赵稷却看着太后,接过话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