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镜也跟着行礼,围观的群众才知道后面这位看着天潢贵胄,长得俊俏却不太好亲近的人就是当今太子。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齐齐的全都跪下去,喊了什么见过太子殿下,只是太凌乱,大概是激动又恐慌。

  赵稷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便让众人起来。早有跟随的侍卫隔开人去,不让人接近太子。

  太子越过怀瑜往前走去,到了怀瑾的面前,注视着他,才微笑道

  “你去什么地方了?”

  怀瑾立刻便十分开怀的回答

  “去找了老太傅,询问他老人家一些东西。殿下怎么跟着怀瑜出来,他一个人也能回府,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赵稷便道

  “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回去再说。”

  他说话的时候,很是坦然。又低下头去看着晕倒在墙角的男人,和旁边只有两三岁的小孩子,眼睛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怀瑾已经蹲了下去,想要问孩子什么问题,然而任凭他怎么努力露出温和的表情,小孩子也一动不动的,一个字也不说,且很有些泫然欲泣的意思。

  张问镜便凉凉道

  “你这样的问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审犯人。”

  怀瑾抬起头,皱眉道

  “你不要总是说风凉话,我已经很温柔了。”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温柔的人,会劈头就问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他的父亲是被谁害成这样的。”

  张问镜徐徐说道,虽然这样说,却一点没有帮忙或者展示什么叫做温柔的意思,他站在那里,隐隐有一种十分冷漠且厌恶的感觉散发出来。

  太子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从他身上掠过,好像有一瞬间的暗沉,不过转瞬即逝,无人发觉。

  怀瑜这时候也已经上前,却被吓了一跳,一则他看着男人还有些眼熟,看到那孩子,却一下子认出了就是当日找道士算命的那对父子。

  二则这男人瘦骨嶙峋不说,竟然被人毁容,面颊上全是刀痕,难道当日蒙着面纱,是怕被人看到吗?

  于是怀瑜下意识的便说

  “怎么是他?”

  他一说,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怀瑜的身上,怀瑾便连忙问道

  “你认识这个人?”

  怀瑜便摇了摇头,又说

  “只是见过一面,他好像是来神京找人,怎么会晕倒在这里?”

  且看着虽然憔悴,但是能拿出一锭银子算命,应该也不会是什么穷苦之人,怎么就沦落到如斯地步。

  怀瑜是已经完全忘记这人那一身半旧的衣物,只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当下怀瑜又蹲在兄长的身边,伸出手去探脉,是万分的虚弱,如悬一线。只是怀瑜虽然常年身上揣着什么毒,药之类,治病的药物却实在没有多少,且这样近距离的看着,才发现这人脸上的伤痕其实是新伤口,但是脸上被溅了许多的泥土,就算要治疗,也得要先净面才行。

  于是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怀瑾便说

  “我带他骑马回去,让娘亲看看,至于这个小孩子——”

  怀瑜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子,想起太子向来喜爱洁净,想必不大愿意让沾满泥泞的小孩子在他的乘轿里待着。于是转过身和张问镜说道

  “你骑马能带一个小孩子么?”

  张问镜无所谓的说

  “你的马,带谁都好。”

  怀瑾便伸出手要怀抱那晕倒的男子,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太子却忽然开口,无甚感情的说

  “将他们父子都放入我的轿中罢。一个一丝意识也没有,一个这样小,你带着——也不大方便。”

  怀瑾愣了一下,太子已经转身,和那些侍从冷声说道

  “将人抬入轿中,再牵一匹马来。”

  

 

  、那个太子,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