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给你们最后一盏茶的时间,错过了,我便回去了。”傅淮生敛了敛眸子沉声说道。

  海上波涛汹涌,肆意拍打岸边,耳畔风声和鸣水声,尤似一曲低垂婉转的调子,悠扬回荡四方。

  忽然一阵狂风大作,满地枯枝落叶随之急急而飞,纷乱迷眼。

  待的风止云歇,四散的落叶残渣才缓缓飘落,却在漫天散落的枯叶中,几道人影赫然降落,随即数道飞刀银针如丝如雨般穿透半空悬而未落的枯叶朝傅淮生而去。

  傅淮生冷哼一声,身形飘动,脚步腾挪间已然避开所有飞来暗器。

  “暗器伤人,想来为人品德亦不相上下。”傅淮生扫视众人一眼冷然说道。

  “所谓德行,不过是酒足饭饱后的消遣罢了,你何曾见过乞丐讲究德行的?”突然一道冷冽话语传来。

  傅淮生抬眼望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两名刀者。

  一者粗矿阔刀,神情凶狠,却身着僧衣的独臂光头大汉。一者头戴流焰金冠,身着红衣,负一把柳叶长刀,身形修长的神秘面具人。

  “有何冤仇,行至如此?”傅淮生看着来人问道,神情却波澜不惊,一派镇定自若。

  “你忘了我?你居然忘了我?”闻言,身着僧衣的光头大汉一脸怒气,面目越发狰狞,随即将银环大刀直指傅淮生。

  “我可是日日夜夜都记着你呢!傅...淮...生!”末了大汉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叫着傅淮生三个字。

  “所以...你是谁?”傅淮生依旧云淡风轻的问道。

  “知道吗?就是你这副模样,才令我最为厌恶!自那日起,我便发誓定要将你的脑袋踩到脚底下,让污秽的泥土沾满你俊朗冷静的脸!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说罢大汉开始畅快大笑起来,仿佛妄言已然成真。

  “阿...我想起来了...”傅淮生冷然一哼,随即瞥了一眼大汉道“原来是你,当年那个硬要与我论武切磋的僧者,输了却不甘心,居然想趁我离开时暗箭伤人,被我断左臂以示惩戒。”

  “少在那里虚作圣人,你不过是赢了,才能为你的胜利添金画银罢了!”大汉闻言怒狠狠的呵斥道。

  “你这样的人不配为刀者,更不配为一个真正的武者,你的名字不值一提,僧衣佛者更是与你不合。”傅淮生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大汉,冷俊不禁的说道。

  “你...”大汉正欲反驳,却被身旁静默良久的红衣刀者打断。

  “话多显得你像个跳梁小丑,更是在彰显你实力的不足。”

  “你!”大汉闻言转头狠狠的瞪着刀者。

  “这里没人想听你叙旧,怕死退后。”刀者继续道。

  “你!”大汉气的面红耳赤,憋足了一口气,喘了半天才冷哼一声,随即转头面相傅淮生。

  “拿命来!”说着,大汉将胸中怒火尽化刀上寒锋,猛然直向傅淮生。

  “哼,蠢人,命与名皆不配存在。”

  只见一道快不及眼的寒光纵闪,伴随着一声清亮的哐当脆响,再抬眼,众人一顿惊愕。

  只见僧衣大汉举着刀楞楞的站在对立中央,而青色银环大刀已然断裂粉粹,脖颈处一道赫然在目的鲜红血线,随即在众人惊诧中,鲜血喷涌而出,顿时染红方寸之地。

  “终于,可以正式开始了...”红衣刀者看也不看倒在地上鲜血直流的大汉,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傅淮生。

  “我们认识么?”傅淮生说着挥剑半旋,手中清沙流影泛起熠熠光辉,令一群围攻之人面目惊惧。

  “哼...无聊的谈话到此结束!”只见红衣刀者冷然一哼,随即挥刀猛攻,不留丝毫喘息之机。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傅淮生当下不再言语,清沙流影凌空半旋,划出一道清冷优美的弧线,力阻逼命围杀。

  海上波涛汹涌,映照临岸风云变化,树林外围,孤身剑者以一敌众,回手腾挪间,尽显侠者之风。

  刀剑交击,奏出一阙生死音符,倒下的人名不留身不留,唯有鲜血烙印泥土,直下九泉。

  “最后一句,停手,性命可留,否则,黄泉相送!”傅淮生看了眼周遭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溅染四方的鲜血,朝仅存的数人说道。

  “无意义的生命本没有存在的价值。”红衣刀者说罢,扬刀再攻,来势汹涌。

  缠斗不久,刀者同伙皆已丧命,只余其孤军奋战。

  “傅淮生果然名不虚传,你是我入世以来第二个让我欣赏的人,你的名,我记住了!”被击退数尺的刀者狂妄不减,面具下的双眸一如手中之刀,冷且寒,仿若要穿透骨髓。

  “如此说来,那你我便是素昧平生了。”傅淮生闻言断然说道。

  “那又如何?有意义么?”

  “你的刀虽快,与我却终有悬殊,此时退去,或可留你一命。”

  “哼。”刀者闻言,眼神冷然一凛,随即森然说道“我不喜欢狂妄自负的人,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资格与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