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我,叛臣遗孤,很抢手>第14章 面具下的脸

握着冰冷的匕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以安,偶尔会蹿出易轩这张不太应景的脸。我欠以安的还未还清,眼下又要欠易轩了,我这一生都是亏欠。

 

第二日天刚放亮,我沐浴换了身素衣。备好东西后借了个托词,将以春支到了醉香楼。按照约定的黄昏时分,我到了赵双成的别院门口。今天与昨天不同,我刚到,那两个守门的家仆就客客气气地迎了上来:“代公子,里边请。”

 

我随家仆进了别院,没有细看这府邸,只觉它很大。一路上的亭台楼阁,池塘假山,不计其数,一路上碰到的丫鬟婢女也是成群结队。当官的,应该都是这般阵仗。弯弯拐拐走了许多遭,家仆最终将我引到一个院子里,院里遍地都是名贵花草,此刻正值花期,各路花争先竞艳,在这里深院里竟生出了另一派景致。

 

家仆道:“代公子,你先进屋歇会儿,我家公子很快就到。”家仆退出了院子,我转着身子望了望四周,其他东西没记住,只对那高墙印象深刻。砌这么高的墙,究竟是想挡住外人,还是想围住这里面的秘密?我不得而知,我也无心去探究。

 

提步上了石阶,我轻轻推开那扇雕花门,门吱嘎一声响,一阵浓郁的香气儿扑鼻而来。屋中之景布置得十分繁绣,每处皆是钱财堆出来的景儿。我走进屋里才见临窗处还设有琴案,案上有一把锦琴,锦琴旁有一只蚱蜢。走近琴案,这只蚱蜢看来实在眼熟,我拿过一看,突然想起那夜的青色袖子。那天夜里坐在马车里的人是赵双成,我滞了片刻后将蚱蜢放回了原处。

 

“这琴如何?喜欢吗?”我闻声而转,赵双成立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捧着酒菜的婢女。赵双成朝我大步而来,身后的一干婢女将酒菜摆到桌上后依次退去。

 

赵双成脸上的笑容还是那般令我作呕,我避开他的目光,将视线落到了琴上。伸手拨了拨琴弦,琴音入耳,格外清冽:“沉香木为底,蚕丝作弦,诗画相映成趣,雕刻精美而无瑕疵,音色极佳,这是张好琴。”

 

“你喜欢就好。”赵双成行至堂中桌前,用手中折扇敲了敲桌子:“过来坐。”我迈步而去,在赵双成对面坐下。他替我斟了一杯酒:“代公子肯赏脸,赵某敬你一杯。”

 

“赵公子言重了,我只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受不起你这番重礼。”我努力压抑自己心底的不适感,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说着自己听了都恶心的话。此刻我这副嘴脸,真是不堪入目。

 

我从未饮过酒,不晓得它是何滋味,赵双成嘴角微扬,与我一同饮尽。杯中酒入喉,一阵辛辣感蔓延而开,我立马捂住口鼻,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赵双成呵呵笑了两声:“是我考虑不周了,代公子身子弱,应是禁酒的。”他笑得很得意,这哪里是考虑不周,他应是早就料到了我会这般窘迫。

 

烈酒入喉,我浑身发起烫来,刚才咳嗽了一阵,眼里也生出了些许泪花,我的脸颊滚烫,不用多想,我也晓得应是红了脸:“失礼了。”

 

我咽了咽口水,试图去减缓喉咙上的灼热感,赵双成又在我杯里倒满了酒:“代公子晓得失礼就好,自罚一杯吧。”与赵双成对视了一眼,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早在做好决定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全身而退。两杯酒下肚,我腹内隐痛如同吞了刀子。

 

赵双成脸上的笑容越发令人难以琢磨,他默不作声,只盯着我,又将空杯斟满。我心一横,醉便醉了,整好借我一个胆。

来来去去,我统共喝了六杯。

 

我的肚腹疼痛不已,周身灼热,脑袋晕沉得厉害。我趴在桌上,努力压制着那股深入骨髓的冲动,只是喝了酒,为什么会有那种冲动。在我难受之际,赵双成突然拉着我手将我微微上拽,然后顺手一搂,将我打横抱在怀里。他望着我邪笑道:“这东西见效还挺快的嘛。”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片刻的错愕很快转变成惊慌,我越发无力,周身越发滚烫,似掉进了热水锅里,除了难受只剩难受。“一种能让你□□的东西。”赵双成将我按到床上,双手霸道而粗鲁地抓扯我的衣裳:“说起来,这东西还是在你们代氏药铺买的呢。”

 

出于本能,我一手护着衣裳,一手推着赵双成,从未有过的慌乱在我体内蔓延而开。“你越是挣扎,我越是欢喜!”赵双成死死钳制住我的双手,他的眸光十分贪婪,好似想将我剥皮抽筋,嗜血啃骨,将我吃得一干二净。我承认,我害怕了,我恐慌了,滚烫的眼泪顺着眼尾簌簌直流。

 

赵双成松开左手,扯着我的衣裳,我凭着最后一点捍卫尊严的勇气摸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我勾着赵双成的脖颈,将匕首贴着他的脖颈,他瞬间停了手上的动作,微微垂眸瞟了一眼脖颈间的匕首,后而毫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怎么?还想杀我啊?”

 

“放了代以安。”我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惊慌,使握着匕首的右手不那么颤抖。“代以秋,你知不知道你此刻的行为有多么愚蠢?”赵双成全然不在意抵在他脖颈处的匕首,他轻轻撩着我那凌乱的头发:“我是谁啊?我是赵双成,万州太守赵清的儿子赵双成啊。若我有个什么闪失,不要说代以安了,就连那代以春,还有醉香楼里的那一帮女人,都得人头落地!”

 

我的手自行软了下来,除了无助,只剩绝望,他是太守的儿子,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我无力与他相斗,我没有资格和他相斗。赵双成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尽其所能地嘲笑着我这个卑微者。他一点一点地掰开我的手指头,夺过我手中的匕首:“你喜欢玩刀,好啊,我就陪你玩玩。”

 

赵双成起身,脱去衣裳,大步踏上床。他从被褥里摸出几圈小拇指粗的绳子,将我的双手捆到床头,春/药的药效上头,我难受得紧,我咬着牙尽力克制,努力使自己不要对着赵双成展露出那副淫/荡的姿态。

 

赵双成坐在我双腿之间,粗鲁地扒开我的衣裳,我似那种生活在土里、见不得光的虫子一样曲着身子,我不敢去看赵双成的表情。

 

是同情?还是厌恶?又或是嘲笑?我的身上同样遍布丑陋的疤痕,它们使我胆怯,它们使我自卑。“身上还有呐。”赵双成轻轻摸着我身上的疤痕。此刻药劲儿正猛,我浑身发烫,赵双成那冰冰的手指在我身前移动,惹得我浑身更觉酥软。

 

我讨厌这种感觉,讨厌此刻的自己。赵双成骑在我身上,强行掰正我的脸:“现在就让我看看你这面具下的半张脸吧,到底是如何见不得人。”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舍弃掉最后一点尊严,希冀他能可怜可怜我,留住我这张遮羞布。“代以秋,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赵双成用食指就着我脸上的泪水画着圈儿,我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下的硬物抵着我的肚子。

 

面具慢慢脱离我的脸颊,我仍旧不放弃地努力挣扎着,绳子将我的手腕勒出了许多血痕,猩红的鲜血将绳子浸染,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我努力过,我挣扎过,最后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赵双成还是看见了我面具的那半张脸,丑陋不堪的脸。

 

我右边脸的颧骨很平,能明显地看出来是被人削掉了一块肉。颧骨少了一块肉,留下了一块很大的疤痕,疤痕上还有三道细长的刀疤。这是我的伤,这也是我的痛。赵双成约莫是被我这副模样吓到了,他滞了一会儿才恢复常态。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盯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生的希望,全是被药撺掇出来的淫/秽之色。那股热血在我身体里奔涌,这种冲动使我的理智半失,我发出了那种淫邪之声。赵双成心情大好:“再叫一声来听听。”

 

我瞪着他,咬住下唇。赵双成微微勾起我的下巴,带着白玉扳指的大拇指极不安分地摩挲着我的唇瓣,他慢慢俯下身来,我欲偏头避开,却被他强行抵住。

他的吻很轻柔,与他这个人的作为全然不同,我倔犟地不肯松唇,赵双成便顺势一咬,鲜血顺着我的唇四处流淌。

“如果让代以安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他会作何感想?”赵双成舔了舔我唇角的血,我瞪了他一眼,慢慢闭上了双眼。

 

赵双成在我耳畔冷笑了一声:“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犟的。”话音还未落,他就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整个脑袋上提,‘啪’的一声清响,我的左耳嗡嗡直响。脸上生起一股火辣辣地刺痛之感,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鼻里淌出,与唇上的血融为一体。

 

我双眼半睁,赵双成那副淫邪的面孔映入眼帘。旁人都是死到临头时,还要挣扎一下,我却与他们不同,想着可能活不到明日,先前聚集在心里的怯意全都散得了无踪影。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赵双成,你就这点能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