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连天道:“不错,尤其宋乱云早不干、晚不干,等咱们刚到,灵堂和偏厅就先后失火,竟象是专让咱们看的。”
秋晓云道:“但小桃梳妆台上那‘救命’二字显然不是留给咱们的,谁也不知道咱们会去找她,如果韩裁玉值得信任的话。”
她这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毕连天却明白,“你怀疑韩裁玉?你自从见了他,反应就莫名其妙,不合常理。”
秋晓云淡淡地道:“连我自己也拿不准,给你说了,万一我料错,你心里只怕会有疙瘩,所以还是先不要知道的好。一切等拜完寿再说吧。”
萧独飞道:“你要给谁拜寿?”
秋晓云道:“下个月初三,是韩英宏大侠夫人的寿诞,我一定要去给她拜寿。”
萧独飞道:“你和韩夫人认识?”
秋晓云悠悠道:“或许认得。”
萧独飞虽然好奇,但秋晓云言语隐晦,不肯明说,他再问也是白问,只好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秋晓云道:“我要回东方世家取一样东西做寿礼。”
毕连天道:“我们和你一起去。”
秋晓云立刻摇头,“我要一个人去,咱们韩家再见吧。”说完不等萧独飞和毕连天再说什么,拔腿就走,好象生怕这两个人会拽住她一样。
毕连天又奇怪又不满,“咱们也是好心好意要帮她啊,晓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近人情了。”
萧独飞长叹一声,“晓云几曾有情过?”
毕连天一怔,细细品味这句话,也不禁叹息,“不错,她仿佛只有理智而无情感,不管她是笑是怒,都只在表面,而非出自内心。”但他见过秋晓云毫无防备的笑脸,真心的、傲然的、光彩夺目的笑,毫无掩饰的美……
纪凤姑说秋晓云是故意要把自己的光彩藏抑起来,真是一点儿也没说错。
萧独飞的眼里露出怜悯与悲哀之色,轻叹道:“她对咱们如此冷漠,也许只是因为怕会对咱们生出情感。”
毕连天道:“生出感情有什么不好?”
萧独飞道:“有情就会有顾忌、有弱点,就会被敌人所乘,而晓云而今面对的是‘蔷薇’这样一个神秘又庞大的组织,所以在如今的情况下晓云不能有任何的顾忌和弱点 。”他苦笑一下,“我也算和这个组织打过交道的,对付这样一个组织,要绝对的小心、绝对的冷静。”
毕连天道:“晓云在东方世家被灭,甚至在青峰岭处在生死关头的时候都冷静得近乎冷酷,假如‘蔷薇’不灭,她难道就要一直这样下去?”
萧独飞叹道:“要将‘蔷薇’消灭,谈何容易?”
毕连天淡然一笑,“有你、有我、有晓云,我就不信弄不倒它!”他笑得虽然淡漠,语调也不狂妄,却充满坚定的自信。
魏无花虽然是大侠韩英宏的夫人,但她本身与武林毫无瓜葛,又一向深居简出,所以除了十数位好友,到韩府拜寿的并不多。
但却有个不速之客直闯进来。
魏无花不认得这个满脸坚决沉毅之色的年轻女子,愕然问:“姑娘是谁?”
她身边的韩裁玉道:“娘,这位是秋晓云姑娘。”
魏无花笑道:“原来是秋姑娘,快请坐待茶。”
秋晓云冷冷道:“不必了,我还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魏无花一怔,“秋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秋晓云冷笑,“我刚进来时你不认得我大概是真的,但你儿子告诉你我的名字后你还如此装样,就实在够不上一帮之主的风度了。”
魏无花莫名其妙,“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秋晓云悠悠道:“韩夫人不明白,多愁夫人是否明白呢?”
话一出口,厅中的许多宾客都惊站起来。
要问这二十年来武林中最神秘又最阴险的女人是谁?答案一定是多愁夫人花如薇。
她本人并没有多少忧愁,但只要碰见她的人,想不愁苦多多都不行。保不过她造孽虽多,却狡猾如狐、心毒手狠,每一次犯案都把知情人斩净杀绝,因此虽然名字偶有走漏,但她长什么样子却无人知晓。
魏无花恍然道:“秋姑娘莫非是把我认成别人了?”
秋晓云道:“绝对没认错。”
魏无花笑得柔如春水,“秋姑娘,你可不要无据无凭就乱怀疑人。”
秋晓云也笑了,却笑得冷如玄冰,从袖中抽出一个小小的画轴,“你在东方世家掘地三尺,找得不就是这个东西吗?你火烧东方世家,不就是要毁掉这个东西吗?”
魏无花的目光一触到这个画轴脸色就变了,秋晓云的手轻轻一抖,画轴展开,上面是一个女人的全身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