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公主惑心>第58章

  顾弦思坐在佑安宫门口,远远的看着浮游和太医们给顾承逸诊治,心中有惊有痛,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箫泽,你为何要这么做?”

  顾弦思看向跪在自己身边的箫泽,心中有一个猜想想要印证。

  箫泽亦是看着殿内,低声道:“因为他害死了花蔓姑娘。”

  想到陪着顾澜的花蔓至今毫无音讯,顾弦思亦是心中一痛。

  那些护着花蔓的侍卫都被北戎人抓了,那花蔓一个姑娘家有能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苏傅楚的人还在寻找花蔓的下落,但他们也都知道,只怕是徒劳而已。

  顾弦思的神色木然,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责怪箫泽。

  顾承逸算计害人在先,无论是箫泽还是顾承桓,乃至于那些因此战死的将士们的亲人,想要找顾承逸报仇,都是理所应当。

  可顾承逸毕竟是她的弟弟,是她从小捧在心尖上的弟弟,看着他好不容易痊愈又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她又如何能不心疼呢?

  浮游脸色阴沉的从殿内走出来,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救不了了,准备后事吧。”

  顾弦思倏然握紧了双手,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她忍不住去抓浮游的衣袖,语带哀求:“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毒是先生解不了的吗?求您救救他吧,我不求他痊愈,哪怕像以前一样,能活着也好啊。”

  浮游叹了口气,看了跪在一旁的箫泽一眼,解释道:“若当真是毒药,有我在,自然不会有事,可瑞王刚刚饮下的,不是毒药,是秘药。”

  见顾弦思诧异,浮游又补充道:“确切的说,并不是皇室手中的秘药,而是与秘药有相同主药的另外一种药,若是我没看错,应该是花蔓那丫头自己调配的那种药吧?”

  箫泽点头:“是,正是此药。”

  他今日敢下药,便没想过还能活下去,所以也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那丫头的药看似与秘药成分相同,但实则药效相差十万八千里,正常人用了,不过是肚子疼两天罢了,但其中的主药却与我给瑞王用的药引相冲,一极热一极寒,撞在一起,叫瑞王五脏六腑俱损,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

  浮游将其中关窍直接点透,“我听蓝穹说起过苏淮的死因,便与瑞王的情况差不多。”

  顾弦思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进殿内,走向床榻边。

  顾承逸早已昏死过去,脸色灰白,整个人仿佛陷在了床里,半点不像活人。

  就在刚刚,他还在为美好的未来疯狂的大笑,顷刻间,竟是命不久矣,这便是报应吗?

  顾弦思坐在了顾承逸的身边,哀伤的看着他,突然一阵后悔。

  若是当初她没有把他一个人丢在皇宫里,他是不是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若不是她执意将他的病治好,他便是体弱些,也能过的顺心,不会生出这么多的贪念,将自己送上死路是不是?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的小逸变了,亦或者是,从一开始,他就是如此,只是她太蠢了,没有发觉而已?

  顾弦思不知道自己如今还能做些什么,面对无可挽回的死亡,即便是神医浮游也无能为力,又何况是她呢?

  她只能静静的坐在这里,守着她的弟弟,再陪他最后一程。

  顾弦思没有杀箫泽替顾承逸报仇,而是放他离开了。

  箫泽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如今逃得一死,却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

  他孑然一身离开了皇宫,也并没有回公主府去收拾东西,而是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夜色降临,街道上再无一人,方才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靠着墙仰望着天上的月亮。

  直到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箫泽方才收回目光,对着来人开口问道:“碧公子,你是来杀我的吗?”

  碧渊神色复杂的看着箫泽,终是叹道:“我是来带你去见一个人的。”

  箫泽如今早已是什么都不在乎了,碧渊既然让他跟他走,那他便跟着走,至于去哪里,去见谁,都不重要。

  碧渊带着箫泽翻过城墙,来到京郊的一处院落,却只叫箫泽进去,自己则是守在了门口。

  箫泽推门而入,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只有桌子上饭菜飘香。

  “你来了,快坐下吃饭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箫泽瞬间睁大眼睛,僵直在了当场。

  来人绕过他,将手里端着的甜汤放在桌上,回头对着箫泽招手道:“傻愣着做什么,快来吃呀。”

  “花蔓!”

  箫泽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将花蔓紧紧抱住,“你没死,你还活着!”

  花蔓轻拍箫泽的后背,娇笑着道:“怎么,你还盼着我死吗?”

  箫泽用力的摇着头,却怎么都不肯松手,还是花蔓用力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他才吃痛的放开了她。

  “这下相信是真的了吧?”

  花蔓扯着箫泽叫他跟自己一起坐下,然后亲手替他布菜,“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箫泽却死死的盯着花蔓挡住了半张脸的面具,咬牙问道:“你受伤了?”

  花蔓轻抚了一下那金属面具,低头笑道:“没事,伤的不重,等明天我去求浮游先生帮忙瞧瞧就是了。”

  是啊,有浮游先生在,定然不会有事的。

  箫泽松了一口气,这才拿起筷子去品尝花蔓夹过来的菜,他没有提及今日的事,花蔓也没有说起她是如何脱险的,两个人就如往日般谈笑着,谁也不想破坏如今温馨的气氛。

  饭菜吃的差不多了,花蔓又替箫泽满上一杯酒,送到他的嘴边,娇声道:“最后一杯了,不许再多喝。”

  箫泽顺着她的力道饮下,含笑道:“好,都听你的。”

  花蔓放下了酒杯,原本带笑的半边脸上却慢慢染上了哀伤。

  “公主既然放了你,你以后就要好好的活下去,”

  花蔓用指尖在箫泽的面颊上轻轻描绘着,“屋里的柜子里,有我留给你的东西,还有些银钱,你拿着开家小店好好过活,再也不要搅和进皇家的事情里了。”

  箫泽心里一惊,就想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一股困意涌上,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花蔓,别走——”

  箫泽无力的软倒在桌子上,口中喃喃着,却无法抵抗的陷进了黑暗里。

  花蔓起身凑到他的身边,俯身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又亲手将一块玉佩挂在了箫泽的腰间,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碧渊依旧守在那里。

  看到花蔓出来,他连忙迎了上来,在花蔓差点软倒的时候将她扶住,声音晦涩的劝道:“我还是送你回府里吧,有蓝穹在,你不会有事的,实在不行还有浮游先生呢,你——”

  “碧渊,我真的累了。”

  花蔓打断了碧渊的话,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无论是为了公主还是为了箫泽,我都要这么做,这是我最后的心愿,求你,别拦着我。”

  碧渊黯然,想劝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最终只能苦笑一声:“若是叫你这么做了,怕是公主不会饶了我的,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花蔓却看着天上的月亮笑道:“不会的,公主是最心软不过的了,她会懂我的。”

  ……

  对于大安皇室而言,这一年着实很艰难。

  先有大皇子和天禄帝相继而亡,后有顾澜和顾涴两位公主皆命丧边疆。

  两位公主的灵柩刚刚抵京,宫中又传出了瑞王病逝的噩耗,若不是前太后兰氏因罪被贬谪,身死也没掀起任何波澜,如今这祭奠的还需要再加上一位。

  苏傅楚护送着顾澜的灵柩回京之后,便一直守在顾弦思的身边。

  他不过离开数日,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顾弦思消瘦了许多,浑身上下全都是哀伤。

  她已经哭过太多次,哭的近乎麻木了,如今缩在他的怀里,除了沉默,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苏傅楚心痛如绞,却无法替她分担一丝的哀伤,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一遍遍的对她说着,他还在,他会一直陪着她。

  与此同时,琼辰长公主为了称帝杀害弟妹的传闻不知因何而起,却传扬的极快,虽然关首辅一直在压着内阁众臣,但却压不住亲贵。

  “琼辰长公主,瑞王和两位长公主之事,您是不是应该给天下人一个解释?”

  一位无关朝局但辈分很高的亲贵在顾承逸的灵堂之前直面顾弦思,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苏傅楚挡在了顾弦思的面前,沉声道:“郡王此言何意?瑞王殿下的弱疾是因何而来,刑部给兰氏定罪的文书中早有定论,公主为救治瑞王已是竭尽所能,如今瑞王病逝,公主伤心不已,你问这话,到底是何居心?”

  “至于两位公主,她们一个战死历城,一个在边境被北戎人暗害,都是为国捐躯,事实俱在,你还要什么解释?”

  那位郡王却梗着脖子道:“那就请琼辰长公主解释一下,为何好端端的昭华长公主会突然前往历城?奉命护送灵犀长公主的蓝羽军又为何突然抛下灵犀长公主调往历城,导致灵犀长公主被害?瑞王殿下前些时日分明身体康健,又怎么会突然病逝?公主今日若不说清楚,怕是难逃悠悠众口吧!”

  苏傅楚还想呵斥,却被顾弦思拉住了,顾弦思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众人面前,看着那位郡王道:“悠悠众口与本宫何干?本宫若想要君临天下,还用得着杀几个无权无势的弟妹吗?本宫不管你是受何人指使,在瑞王灵前,本宫饶你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顾弦思一身缟素,周身带着冰冷的气息,她看着众人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叫那莫名出头的郡王一时间噤若寒蝉,竟是不敢再说下去。

  可就在此时,门口却突然出现一人,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方血书,口中高声道:“奴婢有证据!”

  顾弦思抬头看向来人,心中一喜,又是一惊。

  喜得是那人竟是她以为已经不在了的花蔓,惊得是花蔓突然这般出现,不知道想做些什么。

  “奴婢手中有昭华长公主的血书,能证明琼辰长公主是害死两位公主的真凶!”

  花蔓不去看顾弦思,只是高举托盘大喊道。

  顾弦思不敢置信的看着花蔓,心里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不信花蔓会背叛她,花蔓这么做,必然有原因,她怕的是,花蔓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花蔓,别胡闹!”

  顾弦思急切的上前,想要伸手去拉花蔓,却突然被苏傅楚一把拉住,扯到了身后,等她回头再去看的时候,花蔓正手持利刃,逼退想要上前抓她的侍卫。

  “别伤她,”顾弦思急道,“花蔓,你把匕首放下,有话好好说。”

  花蔓看着顾弦思的眼神里充满歉意和不舍,口中却厉声道:“琼辰长公主,我虽然没能杀了你,但有瑞王和两个长公主给我陪葬,我死也不亏!当年大安杀我全家,是北戎王救了我,如今我也算是报恩了!”

  话音未落,她直接将匕首抵在脖子上,毫不犹豫的用力一抹,血色蔓延,滴落在她的手上,染红了她手腕上的那朵山茶花。

  花蔓软倒在地上,温柔的看着顾弦思,一如她在顾弦思身边的每一天。

  她为家人所累,自小流落风尘,半生凄苦,是公主带给她光明,让她重新活在了人世间。

  本以为自此一生顺遂,却不想突遭变故,她虽然侥幸活下来了,可却也永沦地狱。

  她无法面对残破的自己,也无法面对为了她害死了瑞王的箫泽。

  她不是怪他,而是要护着他,也要护着公主。

  以她一人之命,若能换的公主的声誉,也换的箫泽一生平安,她心甘情愿,虽死无悔。

  顾弦思是亲手为花蔓收殓的,也亲眼看到了她身上那些可怖的伤痕。

  若她早些知道花蔓还活着,说什么也不会叫花蔓走上绝路的。

  她懂花蔓的伤痛,也懂花蔓对她对箫泽的那份爱护和不舍,可她不懂,为什么花蔓非要做的这么决绝。

  若是花蔓肯问问她,那她一定会告诉花蔓,她不在乎什么名声,她也不会杀了箫泽。

  不管花蔓经历过什么,那都不是她的错。

  是她没有保护好花蔓,叫她被人欺负了,若是花蔓愿意信她,那她一定会带着花蔓一起去报仇,用仇人的血洗清花蔓的一身伤痕。

  可花蔓终究是不信她的,也不信箫泽,所以花蔓选择了一个人去了结这一切,却不知这看似两全的举动,将会带给他们多大的伤痛。

  “我是不是做错了?”

  顾弦思抱着双膝坐在地上,看着苏傅楚喃喃的问道,“我以为将他们护在羽翼之下就是对他们好,可是小逸不信我,顾澜不信我,花蔓也不信我。”

  苏傅楚跪在顾弦思的面前,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双手,放在自己怀中暖着,柔声哄着:“公主真心爱护他们,又怎么会有错呢?昭华长公主私自离京去找兰世子,是为情,也是不想让你为难;花蔓牺牲自己,是想护着公主,亦是因为无法面对箫泽。她们有自己的苦衷,并不是不信公主。”

  至于顾承逸,苏傅楚不敢提,也不愿提。

  他知道他的公主有多么在乎这个弟弟,可也是这个弟弟,叫她最伤心。

  同样是从小被人欺负的苏傅楚,面对顾弦思伸出的手,毫不犹豫的抓住了,至此再没想过要放开,可顾承逸却为了那虚无的至尊之位,毫不犹豫的伤害了最爱他的人,虽有可怜之处,但也着实不能叫人同情。

  顾弦思怔怔的看着苏傅楚:“真的吗?她们不会怪我吗?”

  苏傅楚坚定的点头:“不会的,她们跟我一样,都将公主当成心中的太阳。或许她们做出的选择让公主伤心了,可她们爱护公主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顾弦思缓缓向前,抱住苏傅楚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熟悉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温暖。

  “阿楚,我如今只有你了。”

  顾弦思不肯抬头,将眼泪都抹在苏傅楚的衣襟上,“我要你发誓,一生一世都陪在我身边,什么事情都要与我商量,绝不骗我。”

  苏傅楚紧紧的搂住顾弦思,应声道:“是,我发誓,永远守在公主身边,绝不会欺骗你,否则——”

  顾弦思抬手捂住了苏傅楚的嘴,不叫他当真将誓言说出,因为她信他。

  人生漫漫,今后的路还长,只要他还在,她就一定能坚强的走下去。

  ……

  大安自建国以来,皇室一直人丁不旺,而在天禄帝无嗣薨逝后,随着瑞王病逝,襄王远走,皇室凋敝,竟无可继位之君。

  琼辰长公主顾弦思独掌朝纲,却拒不肯称帝,以长公主的名义君临天下,驸马平原侯苏傅楚摄政以安朝野。

  以关首辅为首的内阁每日按三顿上书请顾弦思继位女君未果,又把主意打到了下一代头上,一时间顾弦思暂住的栖梧宫内堆满了朝臣送来的各色送子的吉祥之物,关首辅拉着礼部亲拟数十个寓意上乘的名字送到顾弦思的手中,有男有女,表示只要江山有继,一切都可以商量。

  顾弦思被烦的受不了了,便抛开了政务,一个人躲到宫墙之上贪看天上的晚霞,却在冷风骤起之时,被一件披风紧紧裹住。

  “你不是去京郊射猎了吗?竟舍得这么早就回来?”

  顾弦思语带不满的哼了一声,斜眼去看含笑站在身后的苏傅楚。

  苏傅楚自不会说自己是听说京郊有一偏僻的古寺求子极灵,方才去拜一拜的,他虽然也期盼着能与顾弦思拥有自己的子女,可却绝不会让顾弦思为难。

  “不过是去见见靖安军中的人罢了,公主莫不是连这等干醋都要吃?”

  苏傅楚从后面揽住顾弦思的腰肢,轻笑着逗她。

  “哼,谁有空理你,”顾弦思对着苏傅楚皱了皱鼻子,“还不是阿惜非嚷着要学骑马,箫泽不精于此,只能前来求你去管管那个小魔头。”

  提到箫泽,顾弦思叹了口气:“他真是个痴人。以他的聪慧,若是能多加用功,不愁金榜题名为国效力,到时便是他想为花蔓守着,也没人会逼他不是?又何必如此自苦,非要进宫伺候呢?”

  苏傅楚却道:“他心中有悔,若非如此,无法自处罢了。如今他虽然再不能科举晋身,但未必就不能成为国之栋梁,公主将他放在小公主身边,不也是为此么?”

  “就你聪明,”顾弦思翻了个小白眼,“阿惜比我聪慧,说不定真有那么一天。不过不急,等她再大些,让她自己决定,到时候我便能将这烂摊子全都丢给她,天涯海角快活去。”

  苏傅楚低声附和:“好,我都听公主的。”

  顾弦思这下满意了,回头看了看苏傅楚,又道:“外公的家书今日到了,他说要回京住一段时间。兰家在京中的旧宅无人打理,我想着让外公在咱们府里住吧。”

  苏傅楚疑惑道:“蓝羽军不是还在与北戎交战吗,外公怎么这时候回来?”

  顾弦思又叹了口气:“表哥也是个痴人啊,外公说看着他就上火,要来京城里散散心。”

  苏傅楚会心的一笑,低头在顾弦思的头顶蹭了蹭:“天下的痴人又岂止他们二人?公主面前便有一个,您不怜惜则个吗?”

  顾弦思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口中却道:“你先把栖梧宫里那些朝臣送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处理干净了,我再来怜惜你。”

  她的动作虽然轻,但苏傅楚却看的一清二楚。

  苏傅楚心疼的也抚上顾弦思的小腹,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许是我之前中了秘药又饮了药酒,伤了身子,怕是有损子嗣,公主可莫要嫌弃我啊。”

  这话自然是哄着顾弦思的,其实浮游早就发现,秘药的最重要一味药引,正是源自幽梦香,而顾弦思手中的幽梦香却又是秘药的解药。

  顾弦思日日将那幽梦香带在身上,她与苏傅楚中的秘药早已经无碍,至今未有子嗣,应是时机未到罢了。

  苏傅楚怕顾弦思被朝臣催的急了多想,才有如此一说,只是想逗她开心而已。

  可谁知顾弦思一听到苏傅楚的话,顿时脸色一黑,抬起脚用力跺在苏傅楚的脚上,苏傅楚吃痛之下放开了顾弦思,捂脚而跳,可顾弦思却不理他,黑着脸转身就走。

  顾弦思无语的对着天上的夕阳翻了个小白眼:哼,臭阿楚,若你不能生,那我肚子里这个,又是谁的孩子?!

  远处,小公主顾惜牵着箫泽的手,指着城墙上顾弦思与苏傅楚的身影,娇声道:“阿泽哥哥,你说姑姑到底有没有告诉姑父她要生小宝宝了?”

  箫泽低眉敛目:“奴婢猜想,侯爷很快便会知道的。”

  花蔓,你看到了吗?

  你心心念念的公主快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放心,穷极一生,我都会代替你守护在她们身边,护她们一生喜乐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