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之在校场擂台一番/发/泄/之后, 他出了一身汗,武将和习武的世家子弟们脸上都多多少少挂了彩。
陆瑾之反而意识更加清明。
他眼底的那一片阴霾消失不见了。
此时此刻,陆瑾之回过味来。
无疑, 他今日又被情/蛊/控制了。
其实,陆瑾之心里门儿清。
他已经愈发不能自控。
不过,好在记忆是清晰的。
幸好……今日没有伤到自己的娇软小妻子。
擂台上, 陆瑾之独领风骚,他一人站在那里, 宛若天神下凡,气度无疑一绝。陆家几位公子神色赧然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家主,你把所有人都打下台, 过几日谁去挑战突厥武士?!
家主自己倒是威风凌凌了,可陆家的名声又会多一条“唯我独尊”的污名。
讲道理, 陆家除了家主之人,都甚是内敛低调的。
陆渊清了一下嗓门,对陆瑾之挤眉弄眼。
要知道, 马上上场参加遴选之人, 是卫家郎君, 也就是卫婉君的胞弟。
卫婉君就是陆渊那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即便陆渊自知与佳人无缘,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弟弟被揍。
陆瑾之已经回过神,陆延也对他使了眼色, 并提醒道:“家主, 下面是卫家郎君。”
陆瑾之是个聪明人,提及擅武的卫家, 也就只有那个卫家了。
他后知后觉, 这才明白了过来。
卫家郎君年纪不大, 十六七岁的光景,容貌俊朗,正当男子最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就是个很容易激动的毛头小伙。
他纵身一跃,跳上了擂台,并按着规矩作揖行礼,道:“陆侯爷,还请不吝赐教。”
陆瑾之随手一甩,将锦袍下摆栓入裤腰带,露出修长的双腿,“好。”
卫小郎君手中有长剑,陆瑾之赤手空拳,几个回合之后,陆瑾之毫不留情,直接将卫小郎打趴在地。
陆渊,“……”
陆延、陆清,“……”
陆、卫两家搞不好以后是会联姻的,家主这样无情真的好么?
卫小郎君不服气,又爬站了起来,再度抱拳,“陆侯爷,还请继续不吝赐教!”
卫家家风严谨,子嗣皆有骨气。那卫婉君之所以和离,还把自己的儿子带出了夫家,是因着她前夫养了外室,且还是个品行不佳的。
卫婉君二话不说,不仅主动和离,还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就连靖帝也惊动了。
卫小郎倔强不服输。
陆瑾之就成全了他,这一次下手更重,直接把卫小郎打到昏厥过去。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渊沉不住气,扶着轮椅把手,站了起来,“老四!”
陆延清了清嗓门,望着天,无语极了。
就连陆清都觉得自家四哥下手忒狠。
谁知,陆瑾之这时从擂台下来,他勾唇一笑,那双深邃如海的幽眸,仿佛夜里正发光的野兽之瞳。
他走上前,用仅仅陆家几位公子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放心,我并没有伤及卫家郎君要害,他只是被打晕了,那卫氏就这么一个弟弟,你们猜猜看,她会不会亲自登门?”
陆家几人,“……”
妙啊。
卫婉君一来,与陆渊就能一来二往,如此,正好可以续前缘。
原来,家主看似在遴选高手,却是在给陆渊拉红线。
家主不愧是家主,一心可以多用。
陆渊神色赧然到了极致。
他寄挂卫婉君,但绝无其他不轨之意。
老四这做法……有点狠呐。o(╯□╰)o
是以,可怜的卫小郎君被人火速抬去了侯府厢房,按着陆瑾之的指示,他无需特殊照顾,无非只是……暂时昏迷而已。
*
今日摘选过后,能入陆瑾之眼的武将与世家子嗣,不足五人,若要凑齐十人,明日还得继续筛选。
如陆瑾之所料,果不其然,卫小郎君受伤昏厥的消息送去卫家没多久,卫婉君就带人亲自登门了。
小厮过来通报之时,陆家几人皆坐在亭台下饮降火茶。
陆瑾之手持一只茶盏,浅噙了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卫氏竟然真的亲自登门了,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想来,她担心卫小郎是一回事,同时也想见见故人。”
陆渊,“……”
陆延与陆清对视了一眼,皆明白了家主的用心良苦,家主是在利用这个机会试探卫氏呀。
陆瑾之呵呵一笑,“二哥,你还在等什么?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陆渊还能说什么呢。
到了此刻,他也没法继续躲着了。
卫氏若是过得好,他可以远远看着祝福即可。
可她已和离,若是她的心如他一样,陆渊知道下一步他该如何做。
陆渊推着轮椅离开了六角亭。
是以,陆延和陆清莫名后怕,生怕家主下一次会算计到他们头上。
*
厢院。
卫婉君被人领过来时,陆渊坐在轮椅上,在小径静等。
他五官周正,一身鸦青色素面夹袍衬得身段清瘦颀长。即便是坐着的,但那股矜贵气度分毫不减。
陆渊的容貌其实颇为俊朗,只不过,陆家家主的风头过盛,压住了他的光辉罢了。
卫婉君梳着妇人发髻,头上插了一只金镶珠翠挑簪,身上是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臂弯的镜花绫披帛一路逶迤。
她无疑是个美人。
如今二十大几的年纪,眉目之间多了年少时候不曾有的沉稳大气。
故人相见,宛若隔了一世之久,但曾经过往还是历历在目。
陆渊喉结滚了滚,千言万语在心,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卫婉君看见他的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常色。
到底是卫家嫡长女,文能诗书,武能刀剑,仿佛天底下没什么能够难倒她。
卫婉君神色淡然,丝毫不避让,走上前,道:“二公子,我是来接吾弟回去的,望二公子行个方便……让一下路。”
陆渊身后的小厮,“……”二公子如斯俊美,但也被嫌弃了呀。
陆渊胸中酸涩,有一股被堵住呼吸的错觉。
她还在怨恨他。
当初是他退婚在先,也是他不辞而别。
她后来所嫁非人,他也有责任。
陆渊自行操控轮椅,给卫婉君让了一个道。
就在卫婉君要越过他时,陆渊又忍不住笑了笑。
他的意中人从不喜欢涂脂抹粉,可今日分明特意打扮了,若是直接来接卫小郎,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她心里还有他。
卫婉君驻足,秀气的面庞有些冷,“二公子,你笑什么?”
陆渊看着她,神色温柔,如今二人都是男未婚女未嫁,他觉得自己是该直接一点,不然又会像当初一样错过。
这些年,他悔了。
早就悔了。
陆渊神色忽然认真,“婉君,我亦甚是想你。”
卫婉君愣了一下,而后耳根子顿时滚烫,“你!谁……谁想你了?!”何为“亦”是想你?!
卫婉君被刺激到了,直接甩开步子走进厢院。
陆渊挠挠高挺的鼻梁,突然发现,说情话也没那么难为情。当真说出来,心里倒是舒坦多了。
卫婉君没有在陆家久留,直接命人带走了卫小郎君。
她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可今日委实匆忙,还忘了给陆老太君请安。
不亚于是落荒而逃。
她越是如此,陆渊就知道自己越有戏。
今日的一切,陆老太君都听说了。
她老人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卫氏是个好女子,老二也是个狡猾的,看来用不了多久,陆家又要办喜事了啊。”
老太君一言至此,让嬷嬷拿出了她的金算盘,又是噼里啪啦一番算计。
一场婚事,能收不少礼金呢。→_→
*
当晚,陆瑾之在竹里斋静等许久。
庭院中的六角亭下挂了一盏琉璃灯,他敞着中衣,在等下看书。
但书页许久没有翻开。
一直没有等到小娇妻的情书,陆瑾之把苍狼先生叫了过来。
这个时辰正是暧昧的时候,陆瑾之已沐浴洗漱过,身上隐有花香,这还不算什么,他身上的中衣大剌剌的敞开着,露出一大片皆是修韧的胸膛,块块都是肌理。
苍狼先生快速瞄了一眼,还看见了指甲划痕。
他一把年纪的人了,时刻告诫自己不可想入非非。
苍狼先生问道:“侯爷找属下是有何事?”
陆瑾之不拐弯抹角,直言,“夫人身子孱弱,眼下是否可以同/房?”
苍狼先生一愣。
他打量了一下自家侯爷,如实说:“侯爷仔细着便是,莫要全力以赴,大抵不会太过伤着夫人。”
陆瑾之斜睨了过来,“先生的意思,是让本侯克制?可若是克制不住呢?大抵什么火候才合适?”
苍狼先生,“……”
他哪里会知晓?!
侯爷自己是什么实力,自个儿难道还能不清楚么?
苍狼先生绷着脸,“侯爷天赋异禀,非常人能及,夫人如今身子虚弱,侯爷发挥两三成功力即可。”
闻言,陆瑾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好片刻,他才开口,“可有男子避孕之物?”
楚宜修那副模样,当然不能怀上孩子。
万一伤及她的小命,他会伤心的。
苍狼先生压低了一声,提了一个意见。
陆瑾之拧眉,“不好,可还有其他法子?”
苍狼先生为难极了,继续压低了声音提议了几句。
闻言后,陆瑾之的阴郁神色并无好转。
他其实需要一个与他势均力敌的女子。
可偏生,他如今感兴趣的,就是一个娇弱美人。
实力与他完全不匹配。
他很不喜欢苍狼先生提出的任何一项避孕措施,直觉告诉他,必然会很不舒适。
陆瑾之交代了一句,“劳烦先生尽快研制男子避孕的汤药,且不可对本侯身子造成任何影响,可听清楚了?”
苍狼先生还能说什么?
但凡避孕,定对身子不利。
夫人那副小身板,自然不宜服用极寒的避子汤。
苍狼先生应下,“是,侯爷,属下定当尽力。”
陆瑾之又提醒,“先生尽快。”
苍狼先生,“……”侯爷真猴急。
*
还没到夤夜,陆瑾之给自己找了足够充分的理由去隔壁的海棠斋。
他是去讨要情书的。
两座庭院之间仅仅隔着一片竹林,不消片刻就能抵达。
如今,陆瑾之觉得,当初选海棠斋作为楚宜修的婚房,当真是明智极了。
楚宜修早早命人熄了海棠斋的灯火。
她躺在竹片制成的凉席上,没甚睡意,茜窗吹入夜风,卷着花香,还有虫鸣悠悠。
就在这时,楚宜修听见了动静。
她摒住呼吸,慌张极了。
陆狗贼不会真的过来吧……?!
为何她的直觉会这样准?!
“侯爷,夫人睡下了。”守夜小丫鬟道了一句。
陆瑾之嗓音低沉,“无需知会夫人,本侯自行进屋。”
小丫鬟,“是,侯爷。”
楚宜修,“……”她都睡下了,他为何还不能放过她?!
罢了罢了。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抵挡得了情/蛊的反噬?!
并且更可怕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情蛊危害愈发严重,陆瑾之也会越发痴迷她,直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据史书记载,有人中了情蛊之后,将下蛊人直接拆解入腹了。
是字面上的意思!
门扇推开,楚宜修紧闭着眼,索性装睡。
陆瑾之走了过来,男人的视野早就可以适应黑暗,他看着榻上的美人,墨发倾泻玉枕。
因着楚宜修贪凉,前襟敞开稍许,露出清冽雪腻的锁骨,还有隐约可见的雪/峦。
陆瑾之的呼吸骤然不稳了。
他俯下身,轻唤了一声,“夫人,你睡了么?”
楚宜修真想骂人。
她蹙了蹙小眉头,仿佛是被吵扰到了,侧过身去,背对着陆瑾之,继续装睡。
陆瑾之见状,也不恼怒,他唇角止不住的上扬,顺势上了榻,从背后圈住了美人,吻/细细落下。
雪/肌之间、柔香之下、墨发之中……哪儿都不放过。
楚宜修装得很辛苦。
但这个时候如果醒来,接下来会更辛苦。
且,辛苦是小事,穿帮才是大事。
她与陆瑾之根本没有真正圆/房。
若是他今晚当了霸王,一切都会暴露的!
好气啊!
陆瑾之半点不亏待他自己,轻车熟路解了怀中美人身上的衣裳。
好一番肆意后,陆瑾之抓住了两位五指姑娘。
他思来想去,两三成的功力难以自控住,在没有十分把握之外,不敢放纵。
五指姑娘倒也是极好的,乖巧懂事,关键是很容易控制住。
陆瑾之酝酿了一会,这便与五指姑娘进入深一步的交流切磋。
楚宜修,“……”
到了这个时候,她只能“悠悠转醒”。
她的视野同样可以适应黑暗。
两人曾经以另外一重身份交手时,本就是势均力敌,可分庭抗礼。
楚宜修看见陆瑾之/灼/烫/的眸,涨红的俊脸,以及被他晃动的床柱上的镂空香球。
“夫人,你醒了?”
男人笑了笑,又/埋/下脸去。
楚宜修深深抽了一口气。
……
屋内再度盏灯时,楚宜修一脸哀色,但面颊绯红,看上去明/艳/妩/媚。
陆瑾之倒是体贴,毕竟一切狼藉都是他搞出来的。
楚宜修已经快要破罐子破摔了,陆瑾之直接把她抱去净房,她也不阻挡,更是不遮掩。
他要看,她便随他看。
再反观男子,他身上的中衣一直都在。
净手时,陆瑾之先是低低轻笑,随后眸光忽然变得深沉,“夫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冀州世子崔阳三日后会抵达京城。马上就能见到老情人了,你开心么?”
此言一出,陆瑾之握着楚宜修的手腕明显加重了几分力道。
楚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