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天真的江湖>第7章 被劫走

  

  若是我师兄的话,他能展开铁扇逍遥再唰地一声收回,拿铁扇抵着下巴慢悠悠道:“美人诶——你这般死缠烂打,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喜欢得不行,想要以身相许呢——”桃花眼一转,眉目风流,唇边又是戏谑的笑意。

  可我功力不够做不到,反而容易被面前的人带乱脚步,毕竟眼前的人能睁着眼说瞎话,把我当做一个“美人”来看,我提剑对峙,这个时候能控制自己不去抖就不错了,好不容易强行压下沸腾的气血,万千竹叶如刀如剑,纷涌而来。

  摘花飞叶。我那点功力根本不够看,索性不做抵抗,这场根本不用打,我老爹教授给我的东西对方全都精通,如果不是我自小跟着老爹,我会怀疑他是不是背叛我们,私自在外边又领养了一个徒弟。怎么感觉像是突然发现一个是私生子呢?莫名其妙地居然想笑。

  从对方挑了挑眉稍,饶有兴趣的表情来看,或许我是真的笑了。

  我笑笑,索性盘腿坐下,直接了当地开口道:“美人诶——别闹了,上次你就可以把我杀了的,我知道你比我武功高太多,我根本跑不了,不过这次吧,我闯了大祸,唔,你看,后面还有追兵呢,有什么事改日再聊,好不好?我请你去喝茶”总归还是被传染了,我想着,按了按手里的雪漫,在那人回头之际,把淬了软骨散的刀刃投掷出去。

  他回头看见追兵,只是笑了声,袖子一挥,竹叶刺入那几人咽喉之中,一点血色也不见,就能要人性命,我仓促逃离,对着千万竹叶的袭击,果断拿并不浑厚的内力包裹周身,跳下脚边的一个妓院里,那是师兄叮嘱我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把祸水引过去的安全地方。

  我抓着屋檐翻下去,手指险险被划了一道口子,祸水只差一点就成功东流,可我看见一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收拢手指间带着一种力量感,他捞住了什么,又伸出一只手一把捞住我的手腕往上带,那手指略冷,他俯下身时身上还带着蛊惑的味道,只属于男人的,暗暗地有一下没一下撩动着心弦,让人在某一瞬间,心神错乱,鬼迷心窍。

  我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毛病,刚把我捞上去手指就朝我脸颊摸过来,下意识想挣扎,可身体不听使唤瘫软无力,只能抓了抓瓦片,竭尽全力间被粗粝的瓦片划破掌心,疼痛让我在瞬间清醒,咬紧牙关干脆躺在人怀里不说话,阖了眼拒绝重蹈上次的旧辙。

  果然是我太弱,所以只能被人按在手底下,像是兔子,刚出生不满足月的小猫小狗一样被人逗弄,这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乖,别闹了,本座不喜欢强人所难,可你是我的,你得清楚。”那人俯身低语,话语轻柔得像是对情人呢喃,下一秒果然,一点也不出人意料的是他贴上来啃咬我耳垂,这种调戏女人的方法,我见惯了,一点也不意外,偏了偏头,那柔软的唇瓣堪堪擦过,像是花瓣无意擦着耳垂而过,轻柔地过分。

  他大概是不喜,强硬地按着我脑袋,低头,温热的唇蹭了蹭我脖颈,只是单纯地蹭来蹭去而已,缓慢到折磨的地步,就算不抬头看他的脸,就打翻勾出人满心的绮丽念头来。末了他贴上我脸颊,湿热的舌叶扫过去。

  “喏,好好的一张脸带了伤可就不大好了,这可怪不得本座,这把刀是你的,软骨散也是你的,还有,别装死了。”他道。语气听来,出乎意料的,很是和蔼。

  我不听,继续选择装死,免得被人给骗了。

  然后下一秒,腰和双腿被人抄起来的瞬间,我就后悔了,只想破口大骂,脸上脖颈上的余温还未散去,这个尴尬的动作,把我逼得一张脸在瞬间烧起来,红了个通透,我活了十六年,还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这种被当做柔弱的女人对待的方法,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这种做法,真是逼近我的底线了。

  我老爹下山带我去青楼玩时,一张嘴男女通吃,捞捞这个抱抱那个,无论是多么轻薄浪荡的举止他都做得来,可是他笑得时候,眼时戏谑冷淡的,他已经阅遍红尘,什么色对他而言,都起不了多大作用。可我啊,我连老爹主动塞给我的阿碧都给拒绝了,□□之类,我根本不碰,哪怕是老爹塞给我几个清倌人,也被我被子一卷拿腰带给绑了,自己在被子卷儿旁边喝酒睡觉跟人家聊诗聊琴聊书画。

  想到这时我抬了抬眼,他挠猫一样挠我下巴戏谑道:“呦——脸红了啊。”我看着那双眼,茫茫腥红一片,像是传闻中的鬼魅妖魔该有的模样,笑的时候一身妖艳鬼魅气横生,可我猜啊,那眼底和我老爹一样,该是冷淡薄□□。

  “被你气的了。”我笑,心底空落落的,有些难受,挠心抓肝地想把那空白给填补了,我早就该意识到一件事情的,我对女人,是有兴趣的,喜欢调戏,喜欢逗弄,也会心生怜惜,可是床上的事情,是没半点兴趣的。我想这有点危险,面前的男人,对我而言,真的很危险。

  那只是朦朦胧胧不讲道理的直觉,我从未想过,竟能成真。

  “你叫什么名字,你知道我的,我不知道你的,这可不大公平诶。”我嬉笑着问,除了嬉笑,脸上挂不住其他什么表情。

  他的回答散在风里,只有两个字,花繁。我想这有点女气,可是这很衬他,是再好不过的,一提起来,就能想到繁花,那么美艳,华光灼灼的,多像他啊。该死的是,他就不能做一个安安静静供人看着的美人么?偏偏喜欢恃美行凶,把别人当做美人,暂且不提武功,光是强硬和霸道这一点,就够折磨人的了。

  世间讲究缘分二字,有善缘,良缘,自然也是有孽缘的,我遇见花繁,是遂了天意,有些人早晚都会遇上的,况且他没要我性命,已经是极好的了,毕竟从我老爹的性子来看,他以前是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的,这么想来,我运气不错,没遇见一个直接打算要我性命的。想我一个十六岁少年,能生出此等觉悟,都是被这混乱不堪的江湖给逼的。

  我困得不行,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然后我活生生地被饿醒,撑着身体起身时已经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我本以为自己是在辰府,意识模糊地去摸自己袖子,雪漫还在,然后去摸枕边,没摸到浮生,只摸到一个人微冷的手,急忙缩了回去,一下子惊醒。

  我看看面前艳丽过分的那张脸,没什么兴趣,烦躁地柔眉心,或许是这些天来,一直都睡过什么好觉,事情一了结,再加上打从心底里觉得花繁不会要我性命,整个人猛地一放松下来,睡得过了,反而睡得头疼。“别说话,我头疼,真的。”我揉着眉心,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躲那只手,原因无非其他,我只是觉得,我打不过花繁,他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没办法,只能静候时机,不说一击致命,只要能逃掉就算不错的。

  万一我不小心把人给招惹到,倒霉的还是我。

  他按着我下巴,抄起一个杯子递到我唇边,语气柔软得像哄孩子一样给了我一个字:“喝。”我乖乖把水给咽了,喝完以后干涩得吞了一把沙子一样的咽喉好了很多,花繁又递给我第二杯,等我咽了以后放下按在我下巴上的手,没等我松口气,他便按着我太阳穴,揉了起来,手指略冷,无法逃脱,强硬霸道,又浸透了温柔缱绻的气息。

  他按完以后就直直盯着我看,我垂着眼盯着被子看,锦被,手指搭着凉滑,怎么是大红色像是结婚时用的那种被子呢?这还真是诡异,没等我生出疑惑来,肚子便叫了声,绵长的声音抗议着,我摸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也受不住他要把我生吞活剥的眼神,摊摊手无可奈何道:“我饿了,麻烦你给我点吃的,馒头就行,我很好养活的。”

  不知为何,花繁被我这句话给弄笑了,眼睛眯得狭长,笑意在唇角荡开,他揉揉我脑袋,起了身,把浮生给我,道:“你爹跟我说过,以后他想要两把刀,一个叫浮生,一个叫尊前老,留给自己孩子或者徒弟,聪慧的那个,留尊前老,愚笨的那个,留浮生,这把浮生长三尺五寸九分,你可知,你爹为何给你留下这把缺失的剑么?”

  我摇摇头,诚恳地说不知道,他停了将走的脚步,曲起手指弹弹我额头,口吻戏谑,弹我额头的手指用了几分力,“不知道就对了,我也猜不出来。”

  他开门走了,我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把自己瘫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花繁看见那少年揉乱了碎发,眨了眨一双像是不怎么明显的桃花眼,他瘫着手一脸无可奈何,无辜地说我很好养活,似乎是怕他嫌弃他麻烦,小奶猫小心翼翼地试探一般,带着些许警戒,柔软却又随时准备扑过来咬上一口。

让他生出把这少年驯服的念头来。

至于把人占有,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只不过是一瞬间生出的念头。

知道这个笑时脸上带有一半酒窝的少年,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这个念头不可抑制地膨胀,沸腾起来。日益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