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把袖子从采荷手里拽出来,安慰道:“采荷,别这样,今生我们没有缘分,来世……”谢谦想到李子言赖在他身上要他发誓生生世世爱他,不由笑了,“来世我们也不会有缘分,天下优秀的天乾很多,你值得更好的。”

  采荷吸了吸鼻子,擦干了眼泪问道:“那他……待你好么?”

  “他很好。”谢谦看天色已晚,“他现在有了身孕,我得回去看着他吃饭,不然又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采荷,带着姨妈回去吧。盒子里的银子足够你们回去的路费,和在老家买一间大宅子和七八亩地了。到时候你成亲了,表哥再补你一份嫁妆。”

  老妪依然不放弃,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谢谦的手臂,“既然他已经怀孕,平日里自然不能同你行房,你既然说他同你十分恩爱,自然是舍不得你受委屈,你把采荷带回去,让他同意把采荷给你,做你的妾啊。”

  谢谦放弃了跟老妪沟通,“成亲不是儿戏,是这一生都只有这一个!姨妈,采荷是好姑娘,可你怎么能……让她去给别人做外室、做小妾呢?我不会娶采荷,你们再留在长安也没有用。盒子里的银子用光了,我不会再给第二次。”

  元宝坐在马车上等了谢谦半天,又看远处闹哄哄的,知道多半是被缠住了,但元宝也不过去,他要是过去了,王爷以后问起来,他可就不能回答“不知道”了。

  于是干脆在马车上睡觉,睡了好一阵子,被谢谦推醒,睁开眼,看到谢谦头发都乱了,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谢大人,她们一定会再找上门的,不然……找府尹大人帮忙吧。”

  “府尹大人?跟府尹大人有什么关系?”

  元宝开始赶马车,“找府尹大人帮忙,给她们安点偷东西的小罪,关进牢里住上一两个月,再出来怎么都老实了,立马就得逃回老家。”

  谢谦的三观今日被刷新了很多次,又一次惊得说不出话来,考量再三,对元宝说:“今天的事,不要同安康讲。”

  因着今天谢谦告假,虽然被姨妈两人消磨了大半天时光,但回王府的时间还是比平常更早。

  一进门,怀里扑进个小东西,李子言紧紧抱着谢谦,举着皱巴巴的诗集说:“娇花花,本王今天背了两首古诗呢!”说完一双杏眼里全是小星星,等着被表扬。

  谢谦本想亲亲李子言,但想到自己那些糟心事,又十分愧疚,他从小在道德上对自己要求很高,甚至觉得自己是背叛者,没有资格再和夫郎亲热。于是只是温柔地抱了抱李子言。

  “嗯?娇花花不开心吗?”李子言自从怀孕,有些地方的感知力变得异常灵敏。谢谦摇头,“我们去吃饭吧。”

  “娇花花给本王剥虾吃。”

  “好。”

  这天晚上,两人刚讲完睡前故事,打算睡了,铜钱在屋外敲门,说王府外有人找谢谦。

  换成从前,李子言一定把鞋子扔门上,大喊一声“滚!”但如今却如同小猫一样,对谢谦说:“娇花花快回来哦。”

  谢谦抱了抱李子言,给他掖好被子,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温柔。

  关上卧房门,铜钱有些如临大敌般问道:“主子,你从前在老家就有妻子么?为何从未听你提起?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啊!”

  谢谦一怔,一抬头,看见姨妈和采荷站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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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一孕傻三年 “表哥,我给王爷做了一些小点心,我能进来吗?”

  根据宣朝的律法,结为夫妻是需要去官府办理一系列的文书证明的,这样以后和离、分配遗产才有证据。

  但朝廷明里的法令如此,实际操作起来却很困难。尤其是许多落后的农村,村民以耕地为主,大多不识字,办理文书证明又要去城里,一来一去要七八天,路费昂贵不说,还可能耽误春收秋收。

  所以很多闭塞的村落里,一般都是办两桌酒席,跟村子里的人说明一下,以后这就是谁家的媳妇或者夫郎了,一个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文书?证明?不存在的。

  谢谦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根本不知道怎么样去自证清白。

  因为姨妈的所有歪理谬论,在他看来,竟都是合理且真实存在的。

  李子言等了好久,都快睡着了,才听见谢谦慌慌张张的开门声,门闩放了两次才闩上。

  “娇花花,快睡觉吧。”李子言半睁着一只眼睛,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床铺,软软糯糯的声音又迷糊又可爱。

  谢谦走到床边,差点被椅子绊倒,把椅子放回原地,坐在床边却不上去,只是局促不安地推了推李子言,“安康,我有话跟你说。”

  “唔……都听你的。”李子言把半睁着的一只眼睛闭上了,又拍了拍身边的床铺,“快睡吧。”

  “不行!”谢谦把李子言抱起来,把枕头垫在他背后,不安道:“安康,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李子言整个人慢慢地下滑,不一会又睡进了被子里。

  俗语道,一孕傻三年。

  所有要动脑子的事情在现在的李子言看来都很麻烦,于是选择性逃避。

  过了许久,见谢谦还坐在床边,没有睡觉的意思,才不情愿地说道:“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