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言没从主考官的嘴里听到谢谦的名字,打了个哈欠,说道,“师父,我先睡啦~”说完钻进了被子,主考官和花咏歌就退出休息室,关了门,去正厅商量。

  第二天李子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元宝铜钱伺候他吃完早饭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温床暖枕佣人炭盆,李子言的考卷在中午过后就已经答得差不多了。

  今年的考卷新增了一部分考题,有算术题、有罗刹语,反正都看不懂,瞎蒙就完事了。

  花咏歌进屋子来收李子言的考卷,看到罗刹语翻译上,李子言写着——

  flower 娇花花

  thank 谢

  modest 谦

  李子言此时一脸痴呆样,磕在桌上流口水,花咏歌竟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是真傻还是假傻。

  考试结束的铜锣声震耳欲聋,三年一度的春闱考试就此拉下帷幕。有人因为考卷被雨打湿,从而疯了的事情,很快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

  谢谦走出考场,面色凝重,走了两步,看见李子言坐在马车上对他招手。

  回了王府的路上,谢谦看着在哼歌的李子言,若有所思,纠结片刻后说道,“晚上……有酒吗?”

  “娇花花不是不喝酒么?”

  “今天……想喝……你陪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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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你想要我吗 王爷,你不是想要我么?我给你……今夜过后,我就不欠你的了。

  王府的酒多的很,除开宫廷御酿,还有许多酒庄老板送来的私藏。

  谢谦下了酒窖,尝了几种酒,最后选了梨花酿。李子言尝了两口,觉得有些淡,怪不得放在酒窖里吃冷板凳,谢谦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摇摇头,“王爷,这些菜太油了,不适合当下酒菜,我去做一些。”

  李子言伸手拉住谢谦衣角,“君子远庖厨,你右手还不能动,让下人们去做吧。”谢谦不依,“不行,你爱吃咸的,府里厨子都管不住放盐的手,我不能让他们做。”李子言拗不过,看着谢谦去了厨房。

  侍女们把桌上的餐食都收走,铜钱喜滋滋地走到李子言身边,递来一个黄|色的小纸包。

  李子言会意,心里窃喜,面上却嫌弃,“什么乱七八糟的,本王用得着这些?”说完抿了一口酒,大言不惭道,“本王哪次不是把他们一个个治的服服帖帖的?”

  “是是是~”铜钱溜须拍马道,“王爷就是不用这些,那娇花似的小美人也一定臣服于王爷的雄|风,只不过呢,这房中的乐趣~可就没那么足了~”

  “哼,算你机灵!”李子言把那小黄纸包拿在手里看看,接着捏在了手心里,对着铜钱使了个眼色,铜钱一挥手,屋子里的下人就都走了出去。李子言这才捂着嘴偷笑,拆开小纸包,里面都是细碎的粉末,桌上有三瓶梨花酿,其中有一瓶杯身上有一道烧制时留下的裂缝。

  这种残次品本不应留在王府,但这个酒瓶珍贵在于,上面的两只小鸡是李子言小时候亲手画的。

  李子言拿着酒壶,亲亲瓶身的两只小鸡,然后打开杯盖,把粉末全倒了进去。

  不一会儿,谢谦带着厨娘进了屋子,厨娘把小菜布好,铜钱一声咳嗽,厨娘退出了屋子,铜钱笑着带上了房门,接着门外传来了细微的挂锁声。

  谢谦垂下眼睑,给李子言倒酒,“下人们都出去了也好,我也好和王爷说说心里话。”

  李子言半站起身,伸手捏住椅子两侧,往谢谦那靠了靠,诺大的圆桌,两人却左手贴着右手坐着,李子言拿起银筷子,指着餐碟说道,“娇花花,这些都是你做的?真厉害。”

  小菜不多,炒鸡蛋、毛豆炒咸菜、炸花生裹糖、拌莴苣,还有一个紫菜汤。

  “我在家乡的时候,阿父和阿娘关了铺子回家后,阿父偶尔会喝两口,阿娘就给他做这些下酒菜。”谢谦把几个小菜调整了一下位子,离李子言更近些。

  李子言尝了几口,江南的菜色味道都偏清淡,他拿起酒喝了一口,两相结合,味道正好。酒杯放下,谢谦又给李子言满上,李子言伸手摸着那漂亮的脸蛋,“娇花花,这是你第一次跟本王说家里的事,本王很欢喜。”虽然这些事情,本王早就知道啦~

  “王爷若是愿意听,我就和王爷多说说。我家在扬州徽州府下辖的桃源县,家里除了我、阿父、阿娘,还有两个弟弟。我家祖上本是宫廷御厨,后来出了一些变故,全家就回到了徽州老家做糕点生意。我家不是本家,分家的时候只分到两间小铺面。”

  谢谦给自己倒了酒,拿着小酒杯晃了晃,抿了一小口后继续说道,“店面虽小,但桃源县民风淳朴,阿父阿娘又踏实勤劳,家中过的……也还算富足,才有一些闲钱让我读书。芍药与我并非主仆,他是我家的远房堂弟,分家的时候,他家中大人都过世了,他就分到一床棉被,阿父阿娘觉得他孤苦,就收留了他。”

  李子言听后了然,轻轻盖住谢谦的手背,“原来他与你有血亲,怪不得你这么在乎他。”

  谢谦放下杯子,眼神复杂地看着李子言,柔声道,“人非草木,待得久了,总是会有感情的……”明明只喝了两口酒,但谢谦这副柔情似水的模样,竟让李子言觉得有些微醉了,含情地问道,“娇花花,那本王和你待得久吗?”

  “这些天,总是和王爷日夜不离,好像已经很久了,久到好像是认识很多年。但仔细一想,其实也就只有一个月罢了。到底是为什么,让我产生这样的错觉……我……不大清楚。”

  谢谦拿着小酒杯捏在手心里,慢慢地吐露心声,“有的时候看着王爷,看着王府里的小玩意,好像就能知道,王爷小时候的样子……”

  “是吗?”李子言伸出手,轻轻搂住谢谦的腰,“本王不信。”谢谦低头浅笑,再抬起脸看李子言的时候,眼睛里亮亮的,伸手越过李子言,把小鸡酒壶拿了过来。

  “这个酒壶上的小鸡,是王爷小时候画的吧。”谢谦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李子言笑意甚浓,“娇花花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