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罢。”

  叶裳摇了摇头,将茶糕又往前送了一点:“你先吃一口嘛。”

  阮晏书拗不过他,就着叶裳的手指咬了一口,“现在吃罢。”

  这家糕虽好吃,可对他来说过于甜了些,因此阮晏书并不常吃。叶裳嗜甜,这个味道他一定喜欢。

  果然,叶裳顺着阮晏书的咬痕吃掉了剩下半块糕,眼睛就惬意地眯了起来。

  叶裳舔了舔手指上的碎屑,对着阮晏书说道:“好甜。”

  四周没人,阮晏书低头迅速亲了叶裳一口,舌头在他嘴里尝了一遍,末了又喂了他一块糕,“确实很甜。”

  阮晏书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同叶裳在一起,就总是喜欢拥抱和接吻。

  叶裳白净的脸上霎时便飞上了两朵红云,他嘴里还嚼着阮晏书方才喂的点心,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身为大将军的儿子,怎么轻浮成这样。”

  “咦,”阮晏书停下脚步,叶裳一头撞到他肩上,轻呼了一声痛。阮晏书替他揉了揉被撞到的额头,奇道:“你不喜欢吗?圣人说‘发乎情,止乎礼’,不喜欢以后就不亲了。”

  “不行!”叶裳把正替自己揉着额头的手拉下来,拽着阮晏书衣领亲了上去,颜色没褪尽的脸红得几乎滴血。

  “嘶——”阮晏书抽了口气,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叶裳没控制好力道,将他嘴唇咬的破了皮。

  叶裳微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凑上去温柔地舔掉阮晏书唇上的血珠:“喜欢的,不可以不亲。”

  阮晏书像被顺了毛的猫,被叶裳撩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他牵着叶裳继续往前走,清楚地听到心里雷鼓般响亮的声音:你完了,阮晏书。

  早上人少,阮晏书和叶裳借着衣袖的遮挡偷偷牵手。叶裳这个土包子看什么都觉得稀奇,明明走的时候吃了胡萝卜,这会儿功夫又想要糖人。

  “小公子想要个什么样式?”卖糖人的老翁慈眉善目,乐呵呵地问。

  叶裳皱着眉思索了好一会,阮晏书被他支使着去买烧饼,还没过来。叶裳眼睛忽的一亮,小声对老翁说了什么。

  阮晏书提了金黄酥香的烧饼过来,看见老翁将糖人递到叶裳手里。

  “要了什么?”

  总不能是胡萝卜吧,阮晏书被自己的想像逗乐了。

  叶裳莫名其妙:“你笑什么?”他把藏在身后的糖人拿出来,献宝似的,“捏了我们。”

  是一只兔子乖巧地趴在一册书上。

  前面是个卖面具的小摊,阮晏书在摊子前站了一会,又对卖面具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人在摊子底下翻了好一会,阮晏书付了钱,拎了个火红的面具过来。

  “这是什么?”叶裳拿手戳了戳,“狐狸面具?”

  阮晏书将面具扣在叶裳脸上,面具堪堪挡住上半张脸,露出嫣红微肿的唇瓣和小巧下颌。

  火红的狐狸面具让叶裳看起来有种奇异的美,纯真又艳丽。

  阮晏书叹了口气,这哪里像兔子,分明就是只小狐狸。

  在集市磨蹭了好一会,两个人才朝着原本的目的地出发,出了城又跑了好一会儿,阮晏书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到了。”

  到了一座山上,目光所及处尽是黄的紫的小花。阮晏书牵着叶裳的手往上走,一直走到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

  “这是座荒山,朝廷不管,百姓也不敢在山上种地,”阮晏书在树下坐下来,没压住那一点狂傲的意气,“这是我的山。”

  这话旁人听去了又该笑他一个废物点心口出狂言,叶裳却坐在他旁边,认真地问道:“它有名字吗?”

  “断阳山。”

  在树下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叶裳靠在阮晏书肩膀上昏昏欲睡,随口问道:“你爹是将军,你为什么不入朝为官呢?”

  问题一出,环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明显地收紧了,半晌,叶裳觉得自己已经要睡着了,阮晏书低哑的声音才传过来。

  “当今圣上猜疑心重的很,我爹又威名赫赫,我入朝做了官,指不定那位怎么猜忌我阮家。约莫只有我做一个声色犬马的废物,才放心得下吧。”

  叶裳一个激灵,登时就清醒了,无比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阮晏书静了静神,突觉自己被叶裳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大约是不怎么懂该怎么安慰人,只好用自己的体温来贴近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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