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风之夕的生活起居,南昱已经轻车熟路,将他喜恶牢牢记住。
岁月静好得让风之夕甚至都开始忘记,经年岁月是如何过来的。
转眼到了南谷的十甲选拔,备战八月西原举办的法谈会。比起其他三处,西原的法谈会因为地处偏远之地,行程漫长,参加的人也会少很多,除了四宗例行的参赛外,前往观看的修真门派和民众也甚少。
南昱参与了选拔,毫无悬念的拿了第一,接下来便准备前往西原,此去将近一月的行程,得早作打算。
“我与你同去。”风之夕的决定对南昱来说是个意外惊喜。
可南昱更担心长途跋涉辛苦:“很远的,我怕你会累。”
“没事,我没去过西原,想去看看。”风之夕似乎很坚持。
南昱自是求之不得。
西原的法谈会没有其他地方那些花里胡哨的表演,所以除了风之夕随行,明朗带队,剩下的就是包含南昱的十名入围弟子了。
可临行前,陵光君明却意外的加入了队伍之中,心血来潮要跟着去看看大漠风光。
、西行
一路上,陵光君如故地重游一般,不停的给大家介绍着沿途的风光和风土人情。
“我跟你们说啊,十八年前,我孤身前往西原,那时候的的南谷还没这条件,我一人一骑深入大漠,餐风露宿,晚上还有群狼窥视,那叫个惊心动魄啊... ...”明却口若悬河说起自己当年顾勇事迹,听得一众弟子两眼发光。
“宗主,您就是那时候夺了法谈会魁首吗?”捧场弟子上线。
“嗯,就是那一次,你们不知道西原人彪悍,我手持长弓深入迷阵,大战三天三夜,将那些人杀得稀里哗啦,呼天喊地,屁滚尿流。”
南昱靠在树边忍住了笑,极大限度的给了自己师父面子。他说的这些经历也不知真假,不过拿了头名倒是众所周知,过程就由着你怎么高兴怎么说吧。
南昱看了一眼席地而坐的风之夕,后者脸上毫无波澜。
小憩过后,车马继续上路,明却有点意犹未尽想继续找人攀谈,一猫身钻进了风之夕的马车。
南昱见状蓦地一愣,自己的马车不坐,干嘛又要去跟浣溪君挤啊!
他与风之夕现在的关系已不同往常,护食的心态油然而生,哪怕这个人是明却也不例外,总之再也见不得有人与风之夕亲近。
“师兄去西原,还有其他的目的吧?”风之夕知道明长途跋涉绝不是为了去看个热闹。
“嗯。”明却一改刚才的意气风发,皱眉道:“我还是想去找找看。”
“若是找到呢,你打算如何与明朗说?”
明却一愣,目光渐沉,须臾,抬头问道:“你觉得我该不该和他说?”
“你自己决定。”风之夕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不过若是我的话,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自己另有家人,感觉不定会好。”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可不说,心里又觉得不对,隐瞒着他的身世,如果有一天我嗝屁了,他岂不是永远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万一他真的还有亲人在世呢!”
风之夕沉默了,这个秘密,他被迫与明却一起背负了二十年,尽管自己比明朗只是大了两岁,可在情感上,他始终把自己当着了一个长辈,或者说是兄长,十六岁进入南谷,明朗那时候十四岁,就跟在自己身边,一晃六年了。
陵光君明却的孤勇事迹并非虚言,在荒漠中遇到狼群也是真事,不仅是真事,还成为了当年的一个奇闻,就是南谷前来参加法谈会的弟子明却,身上背着一个两岁的婴孩。
那一年十七岁的明却深入西原,在一个被狼群围攻的商队里,救下了一个孩子。
回到南谷后,明却只说这是自己在外面一夜风流后留下的儿子,取名明朗。
“明朗大了,我觉得他有权利知道事情真相,之夕,这事一直憋在我心里这么多年,若不和你说,我要憋坏的。”明却道。
风之夕点头:“我知道,你按你自己的想法做吧。我相信明朗会明白。”
明却眼里冒出光芒,欣慰的看了风之夕一眼:“还是你懂我,不是,我说你也就二十出头,我咋感觉你老气横秋的呢!”
风之夕一笑:“我自己也感觉到了。”他是感觉到了,以前还没有这样的感觉,小时候受召一的影响,言行举止有意无意会去模仿,明却长了自己一大截,和这些人相处久了,自然而然练就了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态而不自知。直到这两年才学会做一些适龄的事,可以不一本正经,可以玩闹和冲动,可以任由那一腔热血畅涌,这些是外面骑在马上的那位英俊少年教会他的。
“还有一事,西原现在巫术盛行,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将那不入流的法术放到法谈会上,你让南昱当心着点。”明却正色道。
“嗯,我会留意的。”风之夕点头。
“我们此去要经过甘宁关,据说那边形势有些紧张,西月国和天圣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两边卯起来了,宗门不染世事,能避就避开吧。”
风之夕点头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