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祝起床,见床上另一个还在睡觉,而且还在打鼾,内心顿时有几分后悔。
他迅速穿上衣服,想起来今日是他这个月请假的第五天,已经超过了额度,顿时起了精神,穿上鞋就往外冲。
可还没等到江祝冲到门外,就被人从身后拥抱起来。
江祝:???
还没等江祝破口大骂,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就拱到了江祝肩上,江祝被对方的散下来的头发弄得有些痒,正欲出声,叫对方不要胡闹。
却听对方用遗憾的口气说道:“唉,奴家还没来得及与大人温存片刻,大人就要离开奴家。”
江祝没多想,立马就赏了对方一个巴掌,顺便说道:“李荣,昨天的事你情我愿,可别赖在我身上,今后也别想与我做那种事。”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活生生地像个负心汉。
李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觉露出阴冷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小家伙爽完就不理人,该怎么办才好呢?”
随后就有个黑衣人走进来,若是江祝看见,立马就会发现对方是昨天带他来这儿的那位。
黑衣人看到李荣,立马单膝跪下,随之说道:“主人。”
声音里面就透露出浓浓的臣服之意。
李荣见到,就也不冷不热地“嗯”了声,随即问道:“吩咐你的事情都完成了?”
黑衣人立马就道:“属下已经往林府东院送了一万两银子,相信江公子下了早朝就会来春艳阁赎回主人。”
言语间尽是邀功的意味。
李荣:“……”
这糟心玩意!
揉揉眉头,李荣才道:“我不是叫你说那些。”
黑衣人心想做主子的口是心非,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就要多担待。
心情瞬间愉快,黑衣人这才说道:“虎符已经从九殿下那儿拿回了,不知主人准备何时动手?”
李荣想了想,回答道:“先不慌,现在动手不方便。”
黑衣人心想,您是担心牵连那位江大人吧。
但是这些话,黑衣人敢想,但是不敢说。
这边,江祝刚下早朝,想起李荣与他昨日的温存,脸颊顿时通红,想了想,正欲去春艳楼找对方,可惜没踏出大殿一步,就被太子李钦拦下。
“江太傅。”李钦的声音有些阴沉。
江祝第一次见对方对他说话声音那么严肃,疑惑的望去,却见对方一直盯着他的衣领处看。
江祝顺着李钦的视线低头看去,就见靠近衣领的喉结处有一个吻痕。
江祝的心顿时一凉。
却见李钦勾起一抹冷笑,问道:“江太傅不给个解释?”
江祝脸不红心不跳道:“被蚊子咬的。”
李钦听到这句话,怒气不减反增,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拿起江祝的手,将他扣在大殿的朱门上。
江祝想要挣扎,却始终是徒劳无功。
他盯着李钦的眼神愈发冰冷。
他努力摆脱一年前的屈辱,可是李钦每每都要提醒他,他现在还未真正摆脱。
李钦对上江祝的眼,内心也更加气氛,突然,气极反笑道:“是谁?!你告诉我!我去将他杀了,将他活剐!”
江祝别过脸,不说话。
他受够了。
李钦冷笑,脸上的青筋暴起,凑上前去,狠狠地咬上江祝的粉唇,舌头使劲打着对方紧紧咬住的牙口,刹那间伸进去,即使被对方的牙齿要出了血,也不容置喙地吻到底。
“唔!唔…唔。”江祝再次体会一年前的无助,忍不住留下屈辱的眼泪。
官员们下了朝,都各自回府,只有他,站在上朝的地方,被自己的“主子”被迫亲吻。
江祝一边流泪,一边挣扎。
李钦,这是你逼我的。
江祝瞪起眼,里面布满血丝,刹那间,一只脚踢到李钦的□□,只见李钦急忙捂住那处,不得不松开压制江祝的双手。
得了自由,江祝笑了笑,懒得再看那人一眼,举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离开了皇宫。
每走一步,他的表情就越来越冷淡。
踏出皇宫大门的那一刻,下起了大雨。
江祝眼睛都不眨,也不买伞也不坐马车,就这样走回林府。
李钦。
江祝闭上眼。
雨中的公子生得极为俊俏,可惜是个傻的,跟一年前县城的公子一样傻,就这般淋着雨,偏生脸上带着笑,仿佛淋雨淋得很愉快。
刚进林府东院,竹儿连忙去备热水和姜水。
江祝沐浴完毕,随意地坐在贵妃椅上小憩。
竹儿站在一旁,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最后还是江祝感受到竹儿的挣扎,开口说了说了句:“有事快说。”
竹儿立马就道:“今早有个男子往咱东院送了一万两银子,说是叫主子您拿这些银子去春艳楼赎人……主子,您昨儿夜不归家是因为去了春艳楼?”
江祝神色一凝,并没有回答。
竹儿十分识趣,见此没有再追问。
屏退了竹儿,江祝走进书房,他蹲下身子,从书桌底下捞出前几日放进去的圣旨与玉玺,将他们握在手中。
这个动作维持了很久,直至将它们完全捂热。
又在书房踌躇莫约一炷香时间,江祝打开书房大门时,眼神里面已经一片清明。
江祝带着叶雨,叶雨手中抱着的箱子,以及箱子里面的一万两银子,直接找到了昨日的老鸨,废话也不多说,开口就是要赎李荣。
那老鸨同样不废话,一开口就定了价格。
正好是一万两银子。
江祝都直接怀疑李荣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价。
嗯,好歹值一万两银子呢。
将那一箱子银子交给老鸨,那老鸨顿时喜得恨不得拱他为祖宗,搞得最后,江祝黑着脸去找李荣。
见到李荣时,对方正侧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只手托着脸,十分妖娆地望着他。
江祝:“……”
江祝想说这种“勾引”对他没有半点作用。
李荣最先开口:“奴家就知道大人迟早会回来赎走奴家的。”
江祝掀眸望去:“不是你叫我来赎你吗?”
李荣轻笑:“那些银两不过是奴家送给大人的见面礼,可没要求大人用那些银子来赎奴家呢。”
江祝懒得与他争辩,开口一句:“起来,跟我回来林府。”
李荣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道:“大人这是决定要和奴家永远在一起啦?”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江祝走上前去,拿起对方的衣领,准备拉着对方回林府,谁知那衣裳太过轻薄,不经拉,江祝这一动作,衣裳瞬间散落在床。
江祝:“……”他也不想这样的。
李荣的手随意得搭在腰上,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反而一脸笑意地对着江祝说道:“奴家知道大人一向口嫌体正直,想来,果真如此。”
话落,就将江祝捞进怀里,嗅着江祝的体香。
嗅完还不禁感叹道:“真香哇。”
江祝现在内心除了无语还剩无语。
李荣看到江祝无奈的小表情,喜欢得比得了,不由问道:“奴家衣裳都被大人脱了,大人不准备做些什么吗?”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江祝就想起了大殿之上被李钦那个死玩意按着亲,一番好心情全都碎成了渣渣。
江祝脸色略冷,脱下衣裳上床,爬到李荣的身上,勾起对方的下巴,吻了上去。
男人都喜欢拥有主动权,江祝也不例外。
一吻毕,江祝的脸色有些陶醉,许久才缓过来,问道:“这次我在上面?”
李荣带着深意的笑,点点头,还嫌不过,开口“嗯”了声。
随即,嘴唇又被那人覆盖。
-
从中午睡到了下午,江祝的身子还是有些酸痛,他看向床上另外一个表情餍足的人儿,怒道:“不是说好了我在上面吗?”
李荣抛了个媚眼,才答道:“奴家这不是体谅大人吗?做上面那位辛苦,还是奴家做上面,叫大人舒服得好。再说了,昨夜大人不就是在‘上面’吗?”
江祝有自知之明,知道口头上怎么都争不过那人,索性白眼一翻,将之前脱下的衣裳重新穿上。
这边,李荣难得老实,沉默着等待江祝。
最后,江祝将李荣和他的行礼打包进了林府。
刚回林府东院,李荣就开始动手动脚。
有了前车之鉴,江祝毫不犹豫送了一巴掌给对方。
李荣顿时像只委屈巴巴的大狼,只能自舔伤口……
收拾好李荣的衣物什么的,江祝想了想,将对方带进了书房。
“竹儿,去请先生来。”江祝吩咐道。
竹儿好奇地看了眼书房里面的另外一个人,点点头,离开了。
“叫林丞相来干什么?”李荣撇嘴。
江祝瞪了对方一眼,反问道:“等先生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李荣这才被说服,乖巧地等待林居的到来。
莫约一盏茶时间,书房的门被打开,林居踏着沉重的步伐,边问道:“听说你去春艳楼赎了个人儿?”
随后左右张望,当看到李荣的脸时,就像是见了鬼一般,差点跳起来。
“你怎么将七皇子带到府里?”林居也不忌惮李荣,直接对着江祝问道。
江祝没回答,却将那一卷圣旨和玉玺拿出来。
林居不可置信得看着这两件东西,有些愣神,嘀咕道:“怎么什么重要的事情都被你小子占了。”
看着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师还露出如此小孩子气的模样,江祝不禁笑了起来,让一旁的李荣十分吃味。
江祝都还没对他这么甜蜜的笑过!
毫不知情的江祝打趣地说道:“只有先生您以为这些都是什么很好的事情。”
这话说得也是。
林居很快就释怀,将视线转移到李荣身上,不甘不愿地行了一礼:“七皇子好。”
李荣笑道:“我很好。”
两个人的笑容都十分僵硬,江祝扶额,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他问李荣:“你可有兵力?”
李荣一脸无辜地说道:“有啊,但是被贬的时候被太子哥哥收了。”
江祝正欲再问什么,却见李荣转悲为喜道:“但是前不久,我找九弟借了兵。”
说起这个,李荣就又不老实了,他靠近江祝,摸上江祝有些冰冷的手,勾唇笑道:“祝祝,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心有灵犀?”
说着,一双眼睛妩媚地盯着江祝,不放过那张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江祝被盯得有些难堪,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于是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可却不论怎样用力,双手都像订在对方手里面一样,无法挣开。
这时候,林居试图彰显存在感:“咳咳,你们可不能忘了老夫的存在,老夫可没功夫看你打情骂俏。”
话虽如此,眼睛却死死地黏在两双相握的手上。
江祝羞得直跺脚,李荣意犹未尽,但还是见好就收。
乍得松开手,江祝感觉自己的手又重回冰冷。
抿嘴,努力让自己忽略这个念头。
“先生,学生叫您来,就是跟您打个招呼,若学生站在七殿下这边,先生可会与我共同站队?”江祝问道,他心中始终还是担心着林居这边。
林居之前是太子的老师,从始而终都是支持得太子的。
听到江祝的话,林居陷入沉思。
江祝就站着,静静地等待回复,可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
最后,江祝开口说道:“先生,学生并不是想逼您,您要是……”
林居二话不说打断江祝的话:“毕竟是陛下的意思,老夫自然遵从。”
江祝顿时一喜。
林居走后,江祝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却被身后那人用手捂住双眼。
正要挣扎,李荣就非常郑重地说道:“祝祝,我决定了,我要把你睡服!”
江祝做了一个鬼脸,伸手将对方的臭手拿掉,然后转过身来,对上李荣深情的眸,回答道:“别想了,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
先前两次都是他在纵容,但是看对方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他也不想再纵容了。
爱咋咋滴!
李荣脸色有些难堪,可却不死心地追问道:“假如有那么一天呢?”
“你看你郎君,长得又帅,身材又好……唉,祝祝,你别推我啊!”
江祝将李荣推出书房,顺手将门拴上,随即露出轻蔑一笑,油嘴滑舌的,还大放厥词,将他睡服?他以为他还能睡他?
就这样,某个自信满满的人儿将近一年是吃不上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