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金丝雀>第72章 ……

  “那应该就是他没错了。听闻是跟了燕宫里的人。”

  “那人有两个武士,咱们要怎么动手啊。”

  六个男子聚在一块儿,盯着燕攸宁与长的背影,出了巷弄不动神色地远远跟着。

  “想法子,先引开那个女人。武士一定是保护她。咱剩下的人,去解决柏公子的事。”一人道。

  六人面面相觑,都不愿去做吸引两名武士的危险事,陷入沉默。

  那人遂又道:“大人说了此事成,赏钱六百金。我们六人本是一人一百金,谁愿意去引开她,其余五人每人让出十金。”

  主意出当即一人有意,此人脚下功夫甚好。

  见他悄悄靠近路边正与长璆散步的燕攸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扯起她的手臂将她拉走,燕攸宁不察,险些让他扯倒在地,一时只能踉跄随他跑了一段,稳下身形后就要扯回手。

  燕壹、燕贰也在须臾追了上来,迅速围住他。

  看着眼前两名精壮的武士,男子颤着腿后退了两步,脸上惊恐,“噗通”跪地。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人方才看走了眼,以为是小人家中那水性杨花的婆娘,想要抓回去呢。姑娘饶命。”

  燕攸宁并未伤到,只是被扯过的胳膊有些疼痛,听他的口音不像是燕地的人,着实像是谎话。

  正要开口让燕壹、燕贰将他抓起来,就见他忽然暴起,夺路而逃。

  皱了眉头,甚觉刻意与奇怪。一回头,长璆的身影已不在方才原处,竟是不知所踪。

  在旁的小巷里,长璆被捂着嘴扣着双手钳制着,眼里泛红地拼命挣扎。

  “柏公子,大人一直在寻你。”压制着他的一男子道,话落接过一旁人递来的布块捂住了长璆的口鼻,不过片刻长璆便失了意识。

  燕攸宁看着方才长璆所站的地方,猜想许是早有预谋,却想不出什么人要费这心思带走长璆。

  询问了几个路人得知,瞧见长璆是被四五个男子绑走,便先回了高平宫,又派了些人到城中寻找。

  高平宫里,燕洵还未离开。

  燕攸宁回到宫里便听人禀报了他与伏缉熙在廊下喝酒。

  寝乐殿前庭院的回廊里,燕洵抬眸见燕攸宁正往长廊来,当即从席上起身欣喜,“阿姐!”

  也还记得要为伏缉熙说些好话的事,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

  伏缉熙抬眸看燕攸宁,眼里盈盈的亮光,神色间一丝受了冷落的委屈。倒是没有说话。

  燕攸宁瞧他的视线淡漠,令他神色间哀愁又多了一分。

  “阿姐不是与人一同出宫的么,怎不见他?”燕洵出声问。

  燕攸宁踏上台阶入了长廊,“有人支开我,带走了长璆。”

  伏缉熙脸颊上酒意熏染着薄粉,呆呆地仰头看着她,燕攸宁侧眸见他那惹人疼的模样。

  她的冷淡总让他眼里有些受伤。

  燕洵见两人间古怪的氛围,带笑地拉着燕攸宁在席间坐下。

  他又看向垂下眼帘的伏缉熙,“你喝了不少了,再喝可就要醉了。”

  伏缉熙微微撇开脸,燕攸宁眸光侧过去又见他薄粉的侧脸,耳尖也染了淡淡酒-色。

  总像颗蜜桃,惹人采。

  收回视线,看燕洵,“小洵如今可是少有来我这儿,今日怎得来了?”

  燕洵见刚起的点点氛围破碎,作罢。

  “自燕攻下苍梧已有许久了,至今不得公主卉虞的下落。我阿娘如今与熊姬关系又算不错。熊姬因这事病了已近两月。如今越发病重,无法下榻。”

  “遂想让我来问问阿姐,可有什么法子。”

  “既是心病我又有何法呢,天下之大,若不是死了,便是不愿回来。就算父王大费周章派人去找,多半也是找不着的。”

  “她若想不开,神仙难救。高姬只能再多劝慰了。”

  燕攸宁话落,见伏缉熙面前盛满的酒杯,伸手端了过来几口饮尽。

  燕洵闻言不再纠结于此,他与熊姬并无什么关系。遂又看向伏缉熙,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他难不成是喜欢阿姐?

  阿姐看着不喜欢他呀,怎得这么奇怪了?

  “阿姐怎得不喜欢这个男侍了么?”他问。

  燕攸宁抬眸瞥他,疑惑他怎管起这种事来了,含笑又淡漠,“太难驯了,要不起也养不熟。乖巧顺心的长璆不是更好么。”

  燕洵瞥一眼伏缉熙,觉他或许是挽不回燕攸宁了。毕竟如今阿姐身边有了一个不会惹她生气,还会讨她开心的长璆。

  就他几次三番的逃跑,以阿姐的性子,再见没有处死已是留情。

  伏缉熙静默的如一盆绿植在旁,不声不响也无动作,只垂着的睫偶尔颤动。

  燕洵瞧着他,“他如今也挺乖的呀。”

  “他的小心思你猜不着,表面装着乖巧罢了。”燕攸宁又饮下一杯酒。

  燕洵显然有些愣,阿姐如今对他的信任度已是这样低了么?竟然还留他在身侧,未赶出宫去。

  可是这张脸太绝色?

  他觉自己已无法相助,给了伏缉熙一个同情的眼神告辞离去。

  燕攸宁也要起身离开,伏缉熙当即抓住了她的手抬头看着她,戚戚艾艾。

  她不说话,目光冷淡。

  “公主昨晚还不是这样的。”他道。

  燕攸宁遂想起昨日来,有些回味。再看他此时颊上又玉粉玉粉的,惹人采撷。

  “昨日星辰阁难道不是阿玉勾-引我的么?难道还要怪我不讲昨日情意,昨日不是陪你睡了一晚。”

  伏缉熙又将她的手握紧了一些,脸颊也更粉了一些,目光又有些闪烁羞怯地想要躲避却还是看着了她,“我……”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留住她。

  他就是想和公主亲近亲近,公主想要怎样都可以。想她的吻落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淡淡粉色的痕迹,像是她十分爱他一样。

  他站起身,拉着燕攸宁回成和殿,不算亮堂的大殿里,窗前撒入初夏泛金的阳光。

  两人站在殿中,伏缉熙松开了燕攸宁的手,短暂的犹豫垂头脸颊红红解开单层青白的上衫,衣领从肩头滑下落在臂弯与手中。

  深深浅浅红粉的吻痕与玉璧般的肌肤相互映衬,甚是惹人。

  “公主留下的痕迹都未消退,怎能就只睡一晚。”他看着燕攸宁说完,脸颊已如血桃,睫羽颤颤羞不能见人地垂下,胸膛慌慌张张地起伏。

  燕攸宁秀眉微挑,视线落他身上,他的肌肤细嫩软滑倒是很容易就留下痕迹,这些痕迹怕是可以留个好几日。

  她倒是喜欢这些痕迹,再看那个“宁”字就更喜欢了。

  如今怎是这么会勾-引她,越学越坏,越不纯洁了。最初那个,喝一个杯子都要生气的小阿玉呢。

  她伸手扶起他滑落臂弯的衣襟至颈间,“阿玉越来越不纯洁了。”

  他微抬眸看着她眼睫微垂替他系衣带的样子,羞赧又不安,“公主不喜欢吗?”

  她不答。

  “公主不能这样用完就丢。”他几分着急,握上她的手。

  燕攸宁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阿玉从前可不是这样想的。”

  “我,”他支吾着,头越低越小声,“我,喜欢公主。”

  “我喜欢公主。”

  燕攸宁仍旧神色淡淡,将他的衣裳系好,“衣裳不要随便脱。”

  “不会在别人面前脱衣裳的。”他道。

  燕攸宁心念一动,抬眸,见他敛着视线长睫遮着一半的目光,漏出些晶亮的光点。

  手掌覆到他颊上,十分烫人,看他抬起头,将他推倒床上。

  刚刚系好平整的衣襟又凌乱了。

  指尖掐了掐他软嫩的唇,“怎么这么会哄人了,跟谁学的?”

  他眼里点点茫然,唇瓣被掐得细微的疼,“我没有哄公主。”

  他没有说哄人的话。

  燕攸宁看着他,思索着他这逃了一趟是不是逃回伏国泡蜜罐了。这周围的空气舔一下几乎都含着甜丝。

  “欺骗、逃跑、背叛,是不可原谅的。”她道。伏缉熙泛粉的脸颊白了些,“公主……”

  燕攸宁起了身。

  约莫傍晚时,燕贰压回一人。带到了慎思楼。

  一楼的堂中,男子两手被麻绳捆在身后压跪地上,哆哆嗦嗦一见便不像个贞烈之士。

  燕攸宁踏进门中他便抬起头,“饶命,姑娘饶命。”

  是个面生的,口音与此前那人相仿,都非燕地的人民。

  伏缉熙跟在燕攸宁身后也踏进其中,虽他希望公主身边不再有长璆,可若人有危险也不能见死不救。

  他环顾着慎思楼,想他来过两次,第一次在二楼被公主吻得意乱情迷,二次是一身血险些昏迷。

  他伸手去抓住了燕攸宁的手,很想抱住她。

  他可是很早就喜欢公主了,在第一次入这里时动情了吗?已是记不清了。

  燕攸宁看着被抓来的男子,“何人派你来的,为何绑我的人。”

  “您买的那个人是我们主人家的公子,给我们钱让我们将人带回去。”男子如实回答,却避开了雇主的身份。

  “我同意你们带走我的人了么,我可是花了三百金从一群要打死他的人手里买下的他。”

  燕攸宁目光阴寒,男子心里畏惧着想要往后缩却不得。

  伏缉熙听燕攸宁口中花了三百金买下的长璆,敛眸微微皱了漂亮的眉头。

  他想起燕攸宁曾买他时只花了三十金,再多便不买了。他想了想长璆的模样,他难道不更值三百金么?

  公主竟然花了三百金买长璆,他心里很不舒服。像吃了一颗未熟的青梅那样,又酸又难受。

  “雇主是哪里人?”燕攸宁不知伏缉熙所想,阴冷地继续审问。

  “雇主……”男子支支吾吾。

  “可是不愿说?”燕攸宁忽然含笑。看得男子胆寒,只觉可怖。

  “是,是,是柏桁。苍梧宗室公族的大人。”

  “柏桁?”燕攸宁惊愣了下,柏桁此人的名她知晓,确实是苍梧宗室,“你们从我这儿带走的人,是柏桁的公子?”

  “小的不敢欺瞒,不敢欺瞒!”男子急忙接话,颔首折腰。

  燕攸宁命燕壹、燕贰将人放了,去寻人打听打听柏桁公子的事。

  人都离去,燕攸宁也打算离开慎思楼,刚抬脚就让伏缉熙拉住了,“公主。”

  燕攸宁回头。

  “公主这样喜欢长璆的吗?”他问。

  燕攸宁的眉头几不可见地颦起一些,“自然比你听话,惹人喜欢。”

  他默然,燕攸宁想要离开,他忽得拉过她压在一旁摆放刑具的案台上,含住她的唇。

  燕攸宁看他,垂着的眼里微微的水意,浅浅的红。

  他吻了会儿抱住了她,压她在颌下,“我也可以让公主喜欢的。”

  “哦,你要怎么让我喜欢?”燕攸宁看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