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又是攻略账房先生的一天>第8章 第八天

  “哥儿,你是昨夜没有睡好吗?需不需补个眠,要不喝一碗安神汤如何?”来福正端着热水放置桌上,却见薛晓眼下一片青黑,一时惊呼,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

  本就睡得迟,心中有事,今日又起得早。脑袋昏昏沉沉的,听见来福在耳边如此聒噪,更是烦躁,眼神带着怒气看着他。

  被这眼神一扫,来福识趣地闭上了嘴,安静地服侍着薛晓梳洗打扮,用膳。

  “何秀可有消息传回来?”薛晓喝了一口粥,问着来福。

  “并未,想来是太过棘手。”来福斟酌着话语,小心翼翼回着话。

  “啪”的一声,筷子被薛晓重重地拍在桌上,来福见状恨不得将自己变成透明人,好叫不被发现。

  “都已经一夜过去了,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何用?”薛晓怒气十足冲着来福说道。

  一时未查出,符离就要多受一时的罪,更何况他还是替自己去的。

  “哥儿,我已经找到证据了,现在可以去京兆府那儿提人了。”何秀此时跑进来对着薛晓说道。

  “那还等什么,快备马车去京兆府那儿!”薛晓得知这个好消息,顾不上用膳,大步流星地朝着屋外走去,来福和何秀也紧随其后。

  况他还是替自己去的。

  “咚咚咚”,京兆府门前的大鼓被敲响,惊得京兆府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遂命人前去查看。

  那衙役出了门正准备大声斥责敲鼓之人,却发现薛晓站那儿,一时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未来得及合拢,看上去好不滑稽。

  来不及给薛晓行礼,转身跑进府衙内想要告诉京兆尹这个大消息。

  京兆府尹正襟危坐在堂上,见衙役如此慌里慌张,斥责了他两句。

  “府尹好大的官威啊,我可是在外面便听见你的嗓音了。”薛晓带着来福和何秀踱步走了进来,虽是调笑可眼神却是冰冷。

  “何人在此喧哗”这句话还未出口,京兆府尹看清来人,一时头上冒了冷汗,连忙向薛晓行礼请罪。

  “不,不知小郡王来这儿有何吩咐?”京兆府尹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这座大佛怎么想起来光临京兆府了。

  “无事,只是听人说大人昨日抓了一个人,好像犯了吃食问题和命案,所以特来问问。”薛晓环顾了一下四周,自顾自走到了案前,把玩着惊堂木。

  “忘了说,那犯了事的不巧正是我的账房先生,那座酒楼也是我的私产。”啪一声薛晓拍响了惊堂木,轻飘飘丢下了这句话。

  京兆府尹被薛晓的这番话给吓到了,心里咒骂衙役怎么办事前也不查清楚,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

  京兆府尹擦擦汗,开了口询问薛晓是否要带人离开。薛晓摆了摆手,只是说着想讨个公道,让京兆府尹重新审理一遍,还符离一个清白。

  得了薛晓这句话,京兆府尹连忙让衙役去请昨日告状的妇人,准备开堂审案。

  怕得罪薛晓,因此这些衙役们办事效率提高了,不多时便带来了那妇人,与此同时符离也被带了过来。

  眼神上下打量一番发现符离身上并无伤痕,薛晓的心放了一半下来了。

  符离在看到薛晓时,就知道他已经掌握了证据,心里飞快闪过一丝欣喜。

  京兆府尹坐在堂前,惊堂木一拍,“堂下,所跪何人?”

  那妇人被惊堂木声吓了一跳,有些哆嗦的开了口:“大,大人,贱妾王刘氏,昨儿才来过,怎的今天又叫我来?”

  “本官觉得昨日案件疑点重重,所以今日打算重审一遍。”说这话时,京兆府尹看了一眼薛晓,只可惜薛晓坐在一旁专心看着茶盏,仿佛里头有朵花儿。

  “大人啊,你要为贱妾做主啊,我家夫君死的好惨啊!就是这个黑心肠给害得啊!”妇人似是被勾起伤心事,指着符离声泪俱下。

  京兆府尹怕薛晓有些不耐烦,又拍响惊堂木,叱责妇人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那妇人被唬住了,用衣袖掩面低泣。

  “阿嫂,你既说他害你夫君性命。我且问你几个问题?”薛晓放下茶盏,语气带着一丝威压。

  妇人正哭着,听见有人说话,怔忡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一,你说你夫君在揽月居吃坏肚子可有证据?第二,你说用药害人可有人证物证?第三,你可知诬告好人按律当仗责五十大板。”

  薛晓站起身来,步步紧逼,句句铿锵有力。

  本就是市井小民,面对天家威严时,哭泣的妇人颤颤巍巍地回答着:“我夫君那日只在揽月居吃过东西,回去便喊肚子疼。找掌柜理论时被扶去看病,谁知抓了药回来吃,还没过夜,人就没了。”

  随后又是一阵低泣,外面围观的百姓无不怜悯她,纷纷指着符离骂他黑心肠。

  薛晓听着觉得有些不快,看了一眼符离,只见他站在那处泰然自若,仿佛议论的不是他。

  薛晓呼了一口气,“笑话,看你衣着应当家中并不富裕,须知揽月居最低价格也不是你所能承受的,所以你夫君怎可能去揽月居用餐。再则,你们去的益安堂可是众所周知的百年老店,为何要害你夫君砸他招牌?”

  妇人被这接二连三的问题砸晕了,哆嗦着嘴皮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干嚎贱妾冤枉啊,夫君死的好冤啊!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肃静。”京兆府尹重重地拍着惊堂木。

  “郡王言之有理,可那妇人所呈人证物证俱全,不知郡王可有新的线索。”府尹语气里带着讨好的意味。

  薛晓点头,随后拍手让何秀带来了两个人,这二人正是那日同这妇人夫君一起去揽月居闹事之人。

  本以为只是单纯做个戏,被带到公堂时,两人的腿肚子打着哆嗦,不用问,就一股脑地都交代了。

  原这三人是无所事事的混混,整天混迹在赌场,一日被人请去谈话,说只要他们演一场戏,就会有丰厚报酬,只是有一点不得向其他人透露半分。

  三人一听只要演戏就有钱拿,一合计遂答应了,于是出现了去揽月居闹事的事情。

  至于肚子疼,是吃了隔夜的饭菜才发生的,只是那二人身体较为强健,去了几次茅房便无事了,事后便把药给了那妇人夫君。

  “就算我夫君闹事不对,那也是吃了药才死的。要不是你们送他去看病,他也不是死。”妇人在听到那二人说的话后,底气有些不足地说着。

  薛晓不语,让何秀又带来一人,来人正是益安堂的祝大夫,那日给三人看病的医官。

  “小人祝由见过大人。”

  京兆府尹摆了摆手让他免礼,“不知郡王找此人前来有何事?”

  “祝医官,你问吧。”薛晓温声说着。

  祝由听见这话,看向那妇人仔细问了些问题,虽然不知道和她夫君之死有何关系,但妇人还是如实回答了。

  “大人,我知晓她夫君是因何故致死了。”祝由向府尹和薛晓说着。

  “我所开药房中含有肉豆蔻这种药材,若是肉豆蔻食用过量会导致人死亡。刚才我询问过这妇人,她说她夫君为了好的更快,一下子食用了三人量的药,因此才会死。”祝由说出了那妇人夫君死亡的真正原因。

  妇人听完后,眼睛瞪圆,嘴巴微张,似乎不敢相信,她夫君居然是自己害了自己。

  “不,一定是你们害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妇人神情恍惚,言语间一直重复着。

  “呔,你二人快点把幕后之人供出来。”京兆府尹惊堂木一拍,指着那二人厉声喝道。

  “大老爷,我不认识,我不认识啊!”其中一人疯狂磕头,请求饶命。

  “我,我知道,那人是满香楼一个跑楼的伙计,我曾见过他去赌场。”另一人似是想起一般,老实回答着。

  京兆府尹一挥手命班头将这人说的伙计给抓他,不多时,那伙计出现在了公堂上。

  一见那跪在地上的两人,伙计脸色发白,知道出了事,连忙供出满香楼掌柜。

  “谁是这儿掌柜的?”一行衙役冲进满香楼,此时满香楼里人声鼎沸。

  “我是,请问官爷有何贵干?”掌柜对着几名衙役行礼,还试图往带头之人手里塞些银两,打探消息。

  若是平常,那些衙役肯定会收下并说些只言片语,可这次薛晓正在公堂那儿坐着,就算给天大胆子也不敢说,唯恐丢了性命和活计。

  带头之人大手一挥,大喊着带走,几名衙役押着掌柜就往京兆府走去,没有给掌柜留下任何通风报信的机会。

  公堂之上,除了那作证的祝医官因着要坐堂回去了,其余人证皆跪在那里。

  满香楼掌柜见符离站在公堂上,未损分毫,眼神闪了闪,又快速移开了。

  “大胆满香楼掌柜,你可认罪?”

  “小人不知何罪之有,还请大人明示。”满香楼掌柜态度诚恳,似乎不知道自己犯了何事。

  “你用钱财买通别人陷害诬告,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府尹怒气喝道。

  满香楼掌柜眼神扫过伙计时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怕自己拒不承认,会被挖出身后是符大娘子指使。为了保全家里数十条性命,低头认罪了。

  “罪犯满香楼掌柜,买人办事致其死亡,诬告陷害良人,两罪并罚,收押入牢,明日问斩。”京兆府尹惊堂木一拍,此案定局。

  “既祸首已认罪,那符离便是清白的了,我带人回去,大人没有意见吧!”

  “郡王,请随意。”大佛说要走,府尹欣喜不已。

  薛晓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走到符离面前,看着他漏出笑意,柔声说道:“走吧,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