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能被别人抢走。
我冲上去与他们撕打,却被他们踹到吐出了血。
他们并不在乎区区半块糕点,就只是单纯想欺辱我而已。
面对一群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大孩子,葱葱仍在假装大姐大:“快把栗子糕还给我们!”
那些人笑着起哄:“你把衣服脱了我们就还。”
他们想看她露出难堪的表情,想看她因为受辱而流出眼泪。
然而我的葱葱,没有一丝迟疑,干净利落地脱掉了身上的破布衣服,高高地昂起头颅:“现在可以还给我们了吧?”
他们当然不会还,将那块栗子糕扔到地上,踩了一脚又一脚。
“真可怜啊,肮脏的废物。”他们大笑着离开。
我曾被人贩子囚在潮湿的地牢,饿疯了甚至活吃过老鼠,身上每寸皮肤都经受过鞭子与铁棍。但这些都不曾让我绝望。
那天我重伤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葱葱亲手脱掉衣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刺入骨髓的绝望。
我痛恨那些渣滓,更痛恨无能的自己。
葱葱本该是更难过的那个人,但她却在用笑容安慰我:“没关系,我脸皮很厚的。”
那之后,我开始拼了命地攒钱。
葱葱笑话我:“你一个小乞丐宁愿饿肚子也要攒钱干什么?”
为了娶你。
我自然不敢这么答,于是问她:“葱葱,你长大后想嫁给什么样的人?”
葱葱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自然是锄强扶弱的翩翩少侠。”
翩翩少侠。
如果葱葱没有离开,我想,自己一定是可以成为少侠的。
可她突然就不见了。
我怎么都找不到她,仿佛从未存在过。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她是被她爹娘卖去了妓院。
葱葱一定早有预感,因为她曾试图偷走我的钱袋,就是在为逃跑做准备。
我早就察觉出来,但故意装睡。
反正那些钱本来就是要给葱葱的,随便她偷。
那是我迄今为止积攒的所有家当,虽然并不算多,但也够撑一阵子了。
可她把钱袋放在手上发了很久的呆,最终又塞回了我怀里。
那时我只觉得疑惑,全然不知她的挣扎,她的纠葛,和她最终的放弃。
她本可以带着钱逃的。
她本可以不用经历后面那些苦的。
第二天她就被老鸨抓去了妓院。
而我却以为她无情地抛弃了我。
没有葱葱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
那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仇恨与戾气,开始无限放大,激励着我,也吞噬着我。
我一个接着一个,杀掉那些该死之人。
他们哭嚎着,哀求着,鼻涕流进嘴巴里,眼泪滴到刑具上。
我冲他们惬意地笑:“真可怜啊,肮脏的废物。”
世人都说我洛予安嗜血如命,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人。连最亲近的手下也要持剑反抗我。
可我不在乎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