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三两梅渍>第一章

  【北晖将军,怜怜朕】

  芙蕖浅香,疏影横斜,几处游鱼,枚兹倚靠在亭子的栏杆上,手里往外撒着鱼食,他的左手已经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发力,常常握到手指关节发白,他也无法感受到疼痛,只剩下一片麻木,他只好转了转自己的手肘,一不留神一盒子的鱼食都倒了下去,引来大片的游鱼啃食。

  荷月看着枚兹单薄的背,为他披上一个白白的狐裘披风,枚兹微微的合眼:“长宁呢?”

  荷月应和道:“皇后,太后那边找人传话,说公主去了她那里,今日就不送回来了。”

  荷月知道公主在枚兹心里的重量,两年前皇后被皇上禁足当日,就腹痛难忍,几乎赔上半条命,吊了许多时辰,才生下长宁公主。可公主一出生就不受宠,许多宫人嚼舌根子,说是当时陪在枚兹身边的只有洛宁王爷,兴许啊,这个公主不是皇帝生的。

  自然,枚兹的耳边也不清净,这种话但凡传到他耳朵里,直接拉出去砍脑袋,渐渐的这些年随着公主稍微长大点,这些声音就小了很多。

  枚兹的手心紧紧的握着,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湖面:“太后何必这样的装模作样,她又不喜欢我的长宁。”

  太后自然是不喜欢这个男人生出来的丫头,可是谁让丫头的爹是敬安侯的四公子,一门的国之栋梁,就连北晖将军的战功人们都是如数家珍的,谁敢苛责为国几乎断掉全身经脉的北晖将军的孩子呢?

  荷月叹气:“皇后,自从您生了长宁公主之后,这性子就愈发的大,可这是皇宫,长满了旁人的耳目,不比西北沙场和敬安侯府自在。”

  荷月自幼跟着枚兹,有了姐弟的情分,荷月又在敬安侯爷面前发过誓,生死侍奉枚兹,断了嫁人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当枚兹的仆人,枚兹待她自然是极其好的。

  枚兹仰面,看着天上的孤雁,振翅远飞:“荷月,我都忘了我以前什么样子了?怎么笑的,怎么哭的,怎么骑马的,怎么杀敌的,我都快忘了。”

  他自十三岁就跟着自己的二伯父去了西北沙场,在那个干寒的地方,他从一个白面书生成为了铮铮铁骨男子汉,奋勇杀敌,一人奔袭千里取对方首级,又喜欢去湖边和兄弟们畅饮,渴了就饮湖中水、山中泉,四公子畅意无比。

  怎么就变成这个在深宫里,动不动就发脾气使性子,一脸刻薄尖酸的样子的呢?憋屈的锁在宫墙里,像是金丝雀的牢笼,可惜他不是金丝雀,是长在牢笼里的野梅子,外面是酸的,内里是苦的。

  荷月有些哽咽,她自幼跟着枚兹去西北,也是过着无拘无束日子的丫头,她觉得有些伤怀:“罢了皇后,想不起来就不想了,还有长宁公主呢,总该想想长宁公主的。”

  枚兹听到长宁的名字之后,眸子里立刻泛起了涟漪:“荷月,我只有长宁了。”

  荷月愣了一会儿,确实,公子他只有长宁了,深宫里那个高不可攀的男人只肯给枚兹一个孩子,象征着恩赐。

  枚兹生孩子的时候几乎挖空了底子,不禁冷风吹,当湖边的风吹过的时候,他微微颤动,荷月拍了拍枚兹的背:“皇后,咱们回宫罢。”

  冷冰冰的宫院,堆满了金银玉器,满屋子的奴仆,没有一人真心伺候,了无生趣。

  他抬起眸子,眼底早已晦暗一片: “嗯。”

  他坐在这四抬的轿子,修长的手微微的拨动帘子,旁边的荷月凑上前:“皇后,洛宁王爷他又来了。”

  洛宁王爷是先王的小儿子,也是当今太后的小儿子,华倾的胞弟,自幼跟着枚兹去了西北沙场,感情深厚。

  枚兹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根,他已经不想再见之前的任何故人:“打发回去,说本宫累了。”

  荷月神色有些不忍:“皇后,洛宁王爷等了一天了。”

  枚兹红唇轻启:“他没什么不好的,只是痴心错付。我这是教他回头,不要落得像我一样的下场。”

  荷月自然是明白,立刻就去给洛宁王爷回了话,枚兹顿了片刻,在宫仆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下了轿子。

  他住在万岳宫,华贵无比,冷清也是无人能及的,除了长宁在的时候,还热乎点,其他时刻没有一点点生气。

  此时他屋里的公公婢女打着华彩灯立在宫门前,他有些愠怒,他猛地将一个公公手里的华彩灯扯下踢碎。

  他气极了,就使劲的踢着华彩灯:“你们怎么敢的?本宫不在,打这个灯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

  “生怕别人不知道什么?知道皇后承宠了是么?”

  那个九五至尊,面色带着酒后的潮红,身形朗朗,没了少年的清润,多了成熟的凌厉,更是俊逸了十分,这样的眉目如何教人不心动万分?

  枚兹冷笑:“承宠?陛下怕是忘了,本宫早已给您打入冷宫了吧?”

  枚兹年少时,那面貌就美艳的惊动九州,可这样的妙人竟然不去当个白面书生,反而去了沙场,从沙场回来的时候,很多人去看,希望看到晒得乌漆麻黑的丑陋兵痞,可枚兹还是美颜无比,带着杀伐果断的凌厉,比少年时更是美上十分。

  月色衬得枚兹无暇白净,华倾愣神了片刻,可还是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冷宫?朕敢把诞下自己唯一子嗣的皇后打入冷宫么?长宁以后怪我了怎么办?”

  枚兹戏谑:“怪你做什么?她的父皇永远不可能错的。”

  华倾受不了这样尖酸的枚兹,他仗着酒气,猛地把枚兹抱起,枚兹冰凉的触感几乎刺痛了他,他闻着枚兹的梅子香问道:“怎么那般怕冷?朕不是说了想要什么直接跟内务府说,炭火朕总不能缺了你的吧。”

  枚兹本就柔弱,他被抱起的时候,头脑晕眩,他瞥了一眼华倾:“皇上真周到,这炭火确实足,可本宫就是身子弱,再多的炭火也暖不热。”

  牙尖嘴利的枚兹,看的华倾心里痒痒,他将枚兹摔在床榻上,一个俯身就吻住了他的嘴唇,将舌尖顶入枚兹的口腔,在里面大肆搜刮,狠狠地吸吮。

  华倾看着面色泛红的枚兹,戏谑的说:“暖不热,就让朕来暖,朕来当北晖将军的炭炉可好?”

  枚兹推开华倾,可手臂总归有一只是废了的,倒也没将华倾推的太远:“本宫身子乏了,皇上请回吧,三宫六院总有一个是皇上的可心人,何来跟本宫相看两厌,自讨麻烦?”

  还未等华倾说话,荷月就走进来,刚刚她去找了洛宁王爷,没见到皇帝来了万岳宫,她就跟平时一样直接进来了。

  荷月边走进来边说:“刚刚给洛宁王爷回话了,王爷还是不愿意走,我劝了好一会儿才肯离开。”

  一进来就看见华倾狠狠地压着枚兹,华倾转过脸紧紧的盯着荷月:“滚出去。”

  荷月自然知道自己坏了事,皇上本就忌惮枚兹和洛宁王爷走的近,她咬了咬牙:“皇后...”

  华倾大声的呵斥:“朕让你滚出去。”

  华倾那眼眶带着微微的红色,喘着粗气,眸子里的愠怒几乎满溢,他看着枚兹的时候,如果枚兹没看错,他会觉得华倾下一秒就要把他撕碎。

  华倾双手狠狠地掐着枚兹的脖颈,枚兹真的太过于瘦弱,仿佛华倾再使劲一点,他就可以直接晕死:“难怪让我去其他的三宫六院呢?你好跟你的小情人约会是不是?你们怎么敢的?背着我偷。”

  枚兹冷笑,那萧瑟的苍凉在他美寒的脸上显得更加的夺目。

  华倾气急了,他撕开了枚兹的袍子,看着枚兹的雪白肌肤一寸一寸的露在他的眼前,呼之欲出的情欲裹挟着华倾,他看着身下的人由常年的精壮变成了现在露出根根肋骨的瘦弱,他蓦地不敢在看。

  枚兹眼角酸涩,流出一点点的泪花:“我偷人,我秽乱宫闱,皇上,求您杀了我。”

  华倾郁结,他愤怒的拽着枚兹的长发:“你还有孩子,你就不为你的孩子想想?”

  枚兹被华倾拽的头疼难忍,他仰面看着身上愤怒的男人:“她两岁,宫里传遍了她的母后跟人私通,我活着,她就只能不得安生。我死了,才能让她光明正大的活着,当她本来就应该是的长公主。”

  华倾听到之后,心里就跟插了刀子一样的疼,那天他得知自己心爱的陈谂是被枚兹害死之后,他就气的恨不得把枚兹杀了吞了,可人家肚子里还揣着他的崽子,他只能将他关禁闭。

  结果那天枚兹早产,他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因为禁足,没人敢去找大夫,枚兹就蜷着身子,打开双腿,血水从产口不住的流出,浑身都在颤抖,血色全无,宛若死人,一只胳膊还无法使劲,他只能一只手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被子,可怜的让人心疼。

  下一刻他就被洛宁的刀架在脖子上,洛宁冷冷的看着他的长兄华倾:“北晖将军难产,快要死了,你的这些狗奴才活活拖了三个时辰才找御医。哥,北晖将军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让他死在你手里?他是将军,死也要死在杀敌的战场,而不是满是血污的床上。”

  他只要一看到枚兹,就想到那时候软的跟一滩水一样的枚兹,满身的血污将要死在生孩子的鬼门关,纵然心里有再多对枚兹的不满愤恨,他也舍不得惩罚这样的皇后。

  他吻着枚兹的嘴唇:“朕不会让你死的,朕会让你好好的活在宫里。朕亏欠你和长宁,朕会弥补的。”

  枚兹气急翻了个白眼,侧了身子躲着他的亲吻。

  华倾一把将他摆正,撕去他的衣衫,用手指滑着他的肌肤,北晖将军白皙漂亮,却布满了沧桑的伤痕,那是征战归来的荣光。

  他伸出两根手指插进紧绞的肉穴,枚兹闷哼了几声,那不住的呻吟让枚兹觉得羞愧,索性他就不在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脸上会憋的微红。

  他另一只手抚摸着枚兹的性器,上下撸动着,枚兹直接身子软了大半,他不住的颤动着,无法挣脱,双重的夹击让他无法控制的呻吟。

  “做么?朕的北晖将军。”华倾低低的喘着,“北晖将军怜怜我。”

  枚兹已经被快感搞得无法呼吸和应答,华倾直接脱下自己的亵裤,露出自己的性器,对着刚刚扩张好的肉穴,就一个挺身。

  “疼,我疼,你滚出去。”

  许久未做的肉洞的确是紧绞的,缠的华倾生生的疼,但快速抽动之后,就剩下快感,他舍不得离开这个温热的地方。

  “进来了哪有再出去的道理?北晖将军再给朕生个小长宁吧?”

  枚兹睁开自己迷离的眸子:“再生一个?继续难产?被你禁足?连太医都见不到?任我一个人躺在那流血?罢了皇上,这种恩赐,我受不起。”

  华倾在他的话里快速抽动,顷刻间一股白浊摄入枚兹的肉穴深处,华倾盯着枚兹:“你总是这样咄咄逼人,这两年朕每次来看你,你总是这样让朕寒心。”

  枚兹冷哼:“所以你就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