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央让司棋带领迎亲队伍在原地休息,自己四处寻找卞良和司书。司棋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已经是心急如焚,好在她等到了卞良的出现。
“殿下,你受伤了?”司棋跑过来扶住重伤的卞良,却没见到洛央的影子,“我家小姐呢?”
“在后面。”
司棋往卞良后面看去,不一会儿果然看到洛央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小姐——”
“快扶殿下上车,我们要尽快赶到济宁城。”
“哦!”司棋和下人扶着卞良上了车,洛央却骑上了马。司棋见此情景心里充满了疑虑。
济宁城传来了捷报,陆浚这一路将将军府的兵力一举歼灭,莫阳秋这边的人马调控的也是天衣无缝,将鲁培安的剩余几处兵力完全锁死。
当晚,坐镇济宁府衙的莫阳秋看到卞良和洛央全身而至长长出了一口气。
卞良在府衙的内院静心养病,对遇刺的事情只字不提,对洛央更是冷漠到了极点,一连几天两个人连一句话都没有。别人看在心里知道出了问题却都不敢言语。
几天之后陆浚带回来一个消息让洛央又是忧心又是为难。
“你们活捉了鲁如姻,却没有发现鲁培安的踪影?”洛央重复了陆浚的叙述以求确定。
“是的,线人提供消息说鲁培安父女早在半月前就从将军府搬到临海的庄园调兵统筹,所以我们派了一部分人马大张声势地围攻将军府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这边对他们进行了突袭,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但是我们在密室里只发现了鲁如姻,当时我还以为鲁培安亲自带人来袭击你们了呢。”
“狡兔三窟,鲁培安让自己的女儿代为坐镇,自己早就想好了后路。”
陆浚苦笑道:“他也知道我们不能把他的女儿怎么样。”
“鲁如姻现在在哪儿?”洛央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我把她暂时关在府衙的大牢里,我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跟公子说,所以先找你商量。”
“卞良是不会让鲁如姻住在大牢的,但她罪涉叛国,私自释放是欺君之罪,万一龙颜大怒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已下令对这件事严守机密,不准涉及到的任何人将消息泄露出去。”
洛央轻叹一声道:“可是我也不能替卞良拿主意——”
陆浚还有一件事情十分担心,“洛央姑娘,听司棋说这几天公子的心情不好,连您都不加理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很着急。”
洛央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好,只好把最悲惨的事实说出来。“司书和司画都死了。”
“什么?”陆浚大感意外,司书或许因为护主阵亡,但司画怎么也没能幸免?
“她们的死或多或少都和我有些关系,尤其你也知道卞良和司画的事情,他这些天一直在怨我,所以心情不太好。”
“虽然陆浚不知其中细情,但我相信姑娘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公子着想,公子很快也会明白的。”
“我知道。”洛央点点头,希望卞良能像陆浚说的那样。
陆浚走后,洛央在房里仔细想好如何向卞良说鲁如姻的事情才离开房间去找他。
司棋一直在卞良的房外候着,看见洛央来了也提不起精神,因为这些天洛央来这儿都是不到半刻功夫就离开了。
“小姐,陆大哥回来了。”
“我见过他了。”
“噢,他早上来向殿下问安我才见到他。”司棋的心早就跟陆浚飞走了。
洛央知道她的心思,“司棋,你的陆大哥现在正等着你呢,你去吧,我来照顾卞良。”
“小姐……”司棋的兴奋和感激溢于言表。
“好啦,再不走我可改主意了。”
“谢谢小姐!”司棋一溜烟地跑了。
洛央轻轻推门进屋,卞良侧躺在床上面向里面仍旧不愿见她。
洛央就静静地坐到床边的圆凳上看着他的背影。
半柱香的功夫,卞良有些不耐烦了,转身坐了起来冷冷问她道:“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何苦要把司棋支开。”
洛央几天没见到卞良心思只留在他的脸上,“你这几天瘦了很多。”
卞良对她的体贴置若罔闻,“不要拐弯抹角了,如果你想解释什么就不必了,我没有心思听。”
洛央被卞良的冷漠重重刺伤着却从未怨过他,“难道你就这么在意我对你隐瞒我的身世?”
“不止是这些吧?”卞良的语气满含讥讽。
“我不明白。”
“好,那就让我从头替你说起。先说你的身世,你一直姓从玉氏,我还以为你是为感激养父的养育之恩才改了姓氏,直到那天我见到你精湛的玉家剑法我才知道你才是玉家的真正血脉,而玉夫人妹妹生下的是玉太岩,对吧?”
“是。我们玉家从父亲那代起夹在纷乱的政局中间,想保住完整的家业是难上加难,所以爹爹担心我一个女儿家无法承担这些,才出此下策将我和太岩张冠李戴。这件事关乎我们玉家的命运,所以我才对你隐瞒。”
卞良岔开她的话,“先听我继续我的推断——玉太岩这个冒牌的少庄主从小就不服在你之下,虽然令尊对他视从己出还指望他能与你结为连理,然后生儿育女以续香火,可是他对你们对他隐瞒宝藏耿耿于怀,为此令尊传授给他一式剑法却没能满足他的野心,他一方面在玉家内外扩张自己的势力,一方面也在苦苦寻找宝藏的下落。”
事到如今,洛央必须为“玉家宝藏”还以清白,“玉家根本就没什么宝藏,退到几十年前,或许玉家还有着可观的家当,但建完仙山别苑再加上两年一次的武林盛宴,这些家当早被挥霍的所剩无几,宝藏之说根本就是世间一些贪心之徒自欺欺人。”
“可这虚无的剑籍和宝藏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连我也差点丧命于此,而玉太岩更是因为这些痴心地被玉家利用。当他感觉自己得不到宝藏时就想借助将军府脱离你们。这时你们知道他再无利用价值,于是便解除了婚约,让你另觅新的目标。可是这一招激怒了玉太岩,他不顾养育之恩向玉老庄主下了毒手,从那开始你便开始一心利用我以达你的目的。”
洛央的心被他撕碎了,“难道连我对你的感情,你也认为是虚情假意吗?”
卞良自嘲一笑,“或许只有这个还有那么一点点是真的。但是——”说到这里卞良的语气更加生硬,“但是你不应该陷害无辜的司画!”
洛央被他的话惊呆。
“我一直想不明白那晚被苏恒强暴的为什么是司画,现在我想明白了,是因为我和司画的关系触怒了你,你嫉妒她,怕她妨碍你我的发展,所以将计就计把司画推进了火坑,不然她不会枉死在司书的刀下!”
洛央开始发抖,“你真这么想?”
“事实难道不就是这样吗?”
“随你怎么想好了。”洛央点着头神情恍惚地走出卞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