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娶个和尚当媳妇>第35章 家贫母老亲可贵 瓜田李下避嫌疑

  安徒王回到王府,已是天黑时分,不见江夏,问了下人才知道江夏等自己半天没等到,也出府去了。嘿嘿,这么晚还不知道回来,是不是见了庞宏忘了王爷?安徒柳青自虐地笑着。

  坐了一会还不见江夏,拿出卷宗认真的看着。卷宗上标着的是赤乌国各地的军//械//库的具体位置及收藏数量、管理人员、出入登记等等。

  看了一轮没发现什么,看看窗外,月上树稍,松了衣袍,半靠在卧榻上闭目养神。忽然想起那天的爆炸案,回到桌前,发现之前清查清河镇的军//械//库并没有纳入这本卷宗里。

  也就是说,全国各地也许还存在着许多和清河镇一样管理不当、没有载册的军//械//库。这些军//械//库或许是被某人掌握着,或许是由官府看管着,不论如何,一定要让这些军//械//库名正言顺地归纳到皇上的掌控范围内。拿起笔,在卷宗上添加了清河两字。

  弄完一切,迷糊的趴在桌子上,不一会,感到有人帮自己盖被子,努力睁开困滞朦胧的眼睛,一个披着长发、穿着白色里衣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江夏,那边有蛇,快到这边来。”他呓语着把眼前人拉入跟前。

  “什么江夏?我养的儿子心心念念的都是什么啊?”眼前人影嘟囔着。

  安徒柳青顿时清醒过来,发现是母亲安徒如月,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母亲,你怎么来了?”他坐起来。

  “母亲要不来,还不知道儿子的心思是什么?睡觉也不会盖被子,长这么大都不会照顾自己,看来还是得尽快为你娶门媳妇。”

  “母亲,我又不是小孩,冷不冷自己还没个数吗?别动不动就说娶媳妇的?”安徒柳青嘟嘟囔囔。

  “娶媳妇怎么啦,你这年龄就该娶媳妇。难道你还真想抱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安徒如月怒怼着儿子。

  “母亲,看你说什么嘛?”安徒柳青语气软了下来,母亲的一席话说得他心里砰砰直跳。

  难道自己对江夏的心思果真痴迷到母亲也看出的地步?不会,本王平时就逗逗他,没什么不轨行为,他自我否认着。

  “听不懂母亲说什么吗?这些天你和一个男人双成入对,形影不离,就连睡觉也……”安徒如月说不下去,顿了顿又加了句:“你可知道下人们都怎么议论?”

  “母亲,下人都是爱搅舌根的,干嘛要在意他们说什么呢?再说江夏就是怕蛇,护他睡个安稳觉又怎么啦?”

  “别的事我不管,但娶亲的事必须尽快。母亲这就为你找媒婆。”安徒如月说着往外走。

  “母亲,我的好娘亲,你急个啥?皇上吩咐儿子去查军//械//库的事,没有一年半载是查不完的,要娶也得完成皇上的命令,不用急于一时啊。”安徒柳青拉住安徒如月。

  “皇上怎么又派你出去啊?”安徒如月停下脚步:“德胜呢,他不去吗?”

  “母亲,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好好待在家里养好你的绝世容颜,儿子的事儿子有分寸。”

  安徒柳青按着母亲坐了下来。眼睛无意中瞥见门外,江夏正静静站在那里,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嘿,你回来了?”安徒王迎上去:“一天都跑哪去了,害我担心。”

  “我……就是出去走走。”江夏向安徒如月点头致礼。

  听到这话,安徒如月没个好脸色给江夏,呼呼走出去。

  江夏一觉醒来已是午时,床上早已不见了安徒柳青,问了下人才知道柳青一早进宫面圣去了。

  洗漱完毕整理好衣冠用了午饭还不见王爷回来,决定出府找庞宏他们。一别几个月未见,不知他们现状如何?

  回到戏班的小院,庞宏他们不在,一问才知他们去唱戏了。院里只有二娘李好在洗衣服。见到一身衣着光鲜的江夏,二娘酸酸的。

  “你个兔崽子,这几个月死到哪去了?穿着这么好看的衣裳,也不回来看老娘。”

  “二娘……”江夏叫着,不知说什么好,这几个月的事三言两语哪说得清?

  “你还好吧?”江夏扶着李好坐下来。

  “好什么?一日三残都是清汤寡水,戏班又走了两个小厮,现在戏班都没几个人了。”

  “庞宏他们还好吗?”

  “你自己去问他们。什么事都不和老娘说,我又不是神仙哪知这么多?”

  “二娘,你先吃点东西。”

  江夏从怀里掏出一包煎饼。这是他出了王府在街上逛时买的,还没来得及吃。

  哇,李好一见,两眼发光,立马大口大口地起吃来。看来她的确是饿了许久了。

  看着二娘两鬓白发和一身破旧的衣裳,江夏心中不由一阵酸楚。二娘这几年苍老了许多。虽然她对自己不好,但毕竟是父亲娶回来的,名义上也是自己的继母,应该善待她。

  想到这,从怀里摸出几个碎银,脱下身上的衣裳一并递给李好,这是他的全副家当了。

  “二娘,你把这衣裳拿出去当了换些银子,买些好吃的。”

  他这身光鲜的衣裳还是安徒王给他做的。当时安徒柳青嫌他穿的不成样子,吩咐下人按他的尺寸做了好几套衣裳。

  “小夏……”李好站起来,接过碎银和衣裳,嘴上的烧饼还没来得及下咽。

  “小夏,二娘这些年有愧于你,没照顾好你……”

  “二娘,别说了,就在戏班好好待着。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一日三餐还是有保障的。”江夏安慰着她。

  “你还走吗?”李好的目光变得慈祥和不舍。

  “不走了,以后就由小夏照顾二娘。”江夏微笑着扶李好坐下:“来,慢慢吃,喝口水。”

  “小夏……”李好一下把江夏抱在怀里,满眼泪水。

  “二娘……”江夏轻轻地拍着李好的背感到一阵温暖。

  他自幼就没体验过多少亲情,小时父亲带着戏班到处跑,聚少离多,再大些母亲又被蛇咬死,二娘只是个摆设,对自己也没什么照顾。

  如今长大了,懂事了,才知道亲情的可贵,二娘虽不好,但有娘的孩子也不至于沦为孤儿。他觉得应该好好善待二娘。

  和李好一起收拾小院,把戏班的服饰道具全都一一清洗,和二娘一起缝补破洞的衣裳,两人说说笑笑过了半天。

  傍晚,庞宏带着戏班仅剩的几人回来了,见到江夏,都开心极了。李好做了几个可口的饭菜,大家吃得不亦悦呼。

  “怎么样,这几个月在王府过得还好吧?”庞宏给他夹了块肉。

  “嗯,很好。”江夏笑着说。

  “安徒王表面放浪不拘,事实上他心地极好,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就冲他几次救你,也知道他是好人。怎么样,你有没对他……”庞宏忽然小声说:“听说你们睡一起了?”

  “嘘……”江夏来不及掷筷子,一把捂住庞宏的嘴小声着:“你乱说什么?”

  “哪有乱说?”庞宏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你们的事,我们在外面都听说了。怎么样,对他有意思?”他试探着。

  “没有的事。”江夏脸色凛然一口否决,自己没有断袖之癖,也绝不能让王爷蒙上这污名。

  “别否认了,你对他没那个意思,怎么会在那待这么久?”

  “……”江夏停住了筷子,是啊,在王府待了三个多月,难道真的别无他求?

  “别犹豫,那可是快肥肉,机不可失。”庞宏笑着,不知是戏虐还是支持。

  “闭嘴。”江夏捂着他的嘴,紧张又小声的呵斥着。

  “看你紧张得,重要吗?关键你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庞宏不理他,放下筷子走了进屋。

  江夏呆呆地坐着不动。庞宏的话如雷轰鸣般震得他心惊胆颤。

  不能再待在王府了,不然对谁都不好。之前留在王府只想好好地陪陪他、照顾他,报答他一次又一次的相助,但这个报答若是给大家都带来尴尬的话,他宁愿离开。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王府,这次他不知如何向安徒王开口,之前的离开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只是这次……

  想起和安徒柳青一起的日日夜夜,在府门坐了许久。他是个极重感情的人,特别是安徒柳青这种没有任何目的、一心一意单纯对他好的情感让他感到莫名感动和牵挂。

  门外,清楚地听到安徒如月和安徒柳青的对话。安徒柳青在梦中还惦记着自己怕蛇的事,听到这,又笑了,感到很满足愉悦,他对自己真的上心了。

  但正如他母亲说的,柳青不可能抱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他始终是要娶媳妇的人。他是王爷,是皇亲国戚,不可能和自己不明不白的。

  “不要在意,我母亲就是这样的坏脾气。”安徒柳青看着母亲远去的影子向江夏解释着。

  “嗯,没事。我是来向你辞别的。”江夏看着他,并没有进屋。

  “什么事走这么急?”安徒柳青脸上顿时不好看了,担心母亲刚才的话伤了他。

  “也没什么,就是我二娘来了,我想多陪陪她。”江夏明显诚意不足。

  “可以把你二娘接到府里也一样可以照顾,干嘛非要走?”安徒柳青正经不过两秒,又开始调戏他:“是不是回去一趟看上哪上美貌的姑娘啦?”

  “没有的事。”江夏看着他:“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我们还会有相见的机会的,就此别过,保重。”

  “哎,别……”安徒柳青拉着他的衣袖,一脸蛮横:“没个正经的理由别想出这个王府大门。”

  “柳青……”江夏看着他,心里五味陈杂,说实话,安徒王对他真心不错,此时忽然离开换作谁也受不了。可是,哎,不要可是了,走了对谁都好。

  江夏推开他的手,微微一笑,笑中有些无奈:“保重。”

  “你若是这样走了,我变成一条大蛇,每晚都缠着你不让你睡个好觉。”安徒柳青横在门中吓唬着他。

  江夏脸上一变,听到蛇,他的心就不能平静,母亲的去世给他的打击太大,不论真假,先躲起来再说。

  “看你,就是离不开我嘛,别走了,看夜深了,洗洗睡吧。”安徒柳青把他拉进屋。

  无语地笑了,王爷什么都好,就是无厘头地爱闹。坐在卧榻上看着安徒柳青,决心与他一番交心的长谈。

  “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兄弟,我们自相识起你就帮了我很多,我都记着。”

  “但安徒夫人说得对,你早晚要娶媳妇的,我再待下去,对你名声不好,对你的仕途也不好。”

  “江夏,你这是什么话?”安徒柳青听不下去。

  “本王是在乎名声、仕途的人吗?什么媳妇不媳妇的,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安徒柳青脱口而出。

  说完,两人脸上一愣,四目相对,无比震惊。

  “看你,尽说些糊话,安徒夫人说得对,得给你找个媳妇了,不然成天吊儿郎当的总也长不大。”江夏给他的一席话震得心头砰砰直跳。

  赔笑着站起来帮他脱去外衣,又给他端来一盆热水:“先洗洗脸,忙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你还要走?”安徒柳青问。

  “嗯,二娘和庞宏他们还在等我。”江夏轻轻应了句,尽管他心里也不愿意离开。

  “那我呢?”安徒柳青此时像极野蛮的孩子拉住了他:“你们都走了谁陪我?”

  “别闹了。”江夏推开他的手:“我们终归是兄弟,早晚还会相见的。”

  “你这一走,我们何时相见?”安徒柳青拉着他。

  “待到你成家立业,儿女成群之时就是我们的相见之日。”

  “为什么是那时……”

  “因为那时我来给他们当爹啊。你是他们的父亲,我当他们的爹,你说这样好不?”

  说完,不待他回应,江夏头也不回地走了。此时的他必须绝决,不然后果……

  夜,静静的,风,柔柔的,呼吸,轻轻的……

  安徒柳青坐在门前,大院里空空的,下人们都安歇去了,只有满天的星不停地对他眨眼……

  “说娶媳妇怎么啦,你这年龄就是该娶媳妇的年龄。难道你还真想抱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本王是在乎名声、仕途的人吗?什么媳妇不媳妇的,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想起和江夏一起的一幕幕,感觉时光很美好,心情很愉悦。

  “有蛇……”安徒柳青忽然爆出一句。

  “不要!”江夏给忽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麻溜地爬上安徒王的身上。

  “走吧,娘子……”安徒王顺手一把他扛在肩上哈哈大笑着:“头盖都揭了,就差入洞房了。”

  那些闹着玩的可以当真吗?不会吧,平时也和表哥、花千依他们闹啊,难道自己对他?不会真有断袖之癖吧……

  想到这,安徒王机灵灵地打个冷颤。不想了,他懒懒地站起来,收拾好案前的卷宗……

  第二天,安徒柳青点了五十名府兵,带着图纸开始在神都清查军//械//库的安全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