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偏执太子追妻日常>第36章 二章合一

  长安城已经逐渐进入了酷暑, 即便是夜里,也是犹如蒸笼一般。

  孙宛俞端着药膳,走在被大檠灯照亮的石板路上。

  等着走道门口时,她正欲敲门, 就听见门竟是自个儿开了, 但只是打开了一道缝隙,德云钻了出来。

  他又小心的将门合上, 耳朵似乎还听了一下, 是否能听见屋内的声音。

  夏日炎炎, 即便是穿着内侍那厚底的鞋履,她的脚心依然能感受到有些烫足的温度。

  一瞧见德内侍,她忍不住有点得意的将药膳往上递了递, 语气也是极为欢快, 她说道:“德内侍,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

  德云笑着往前走了走,瞧了一眼玉碗里的东西。

  说是药膳, 其实不过是用补药煮的羹汤罢了。

  孙宛俞有些热,在这长生殿里, 都是些宦官和侍卫, 她就自个儿端着走了这么长的路。

  脸颊有些湿汗, 带着点红晕,衬的她脸格外的白嫩, 就像是刚出水的豆腐。

  那双水润的眼眸就像是天间的星星, 一闪一闪的,亮的灼人眼。

  她望了一眼书房紧闭着的门, 低声说道:“渭川可还在忙?”

  德云抿了抿嘴, 第一次, 他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时,心中竟是有些不忍。

  “是呀,姑娘是知道的,殿下忙于案牍,最是不喜旁人打扰。”

  孙宛俞一脸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那双眼眸子水泠泠的瞧着德云,又说道:“我也不闹殿下,只是担忧殿下许久未曾用膳,定是饿了呢。”

  德云神色一顿,想到殿下方才用过了崔舒带来的膳食,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德云可不敢轻易的将姑娘放进去,不若姑娘将药膳递给我,我交给后厨温着,殿下饿了,我就呈给殿下。”

  孙宛俞哪里肯,这可是她第一次下厨,必定是想亲自交给渭川,瞧着他喝了才好呢。

  她想起在江南时,她第一次做了风筝,递给渭川时,他神色间诧异的模样。

  那也是第一次,在渭川的脸上瞧见了这般丰富的神情。

  他是当朝的太子,浑身的本事,那张俊容始终是冷冷的,直视人时总是那样迫人的压力。

  但就那么一次,她记了这样的久。

  孙宛俞瞧着这深宫大院的,崔舒说是无人相伴,很是寂寞。

  可她自跟了渭川,即便是身旁再无其他的人,也是从未感受到任何的寂寞。

  即便是这长安城里处处都让她觉得不适应,甚至感受到自个儿的格格不入,可她依旧是心甘情愿的。

  她双眸乞求的瞧着德云,低声说道:“德内侍,那我可以在这里等着殿下吗?”

  德云心中不落忍,他瞧了一眼书房,到底是没敢答应。

  “姑娘,你身子羸弱,若是在这站久了,即便是未中暑热,也怕你累极伤身。”

  孙宛俞咬了咬唇,只能将药膳递给德内侍,她就要转身离开。

  刚走出门口,就听见身后书房的门“吱吖”一声。

  德云竟是浑身一紧,孙宛俞那里顾得上他,她跟着转身,惊喜的唤道:“渭川!”

  德云顿时泄了气,他感觉自个儿刚才不亚于死了一圈。

  李渭川负手立于廊下,神色冷硬,但眼眸里的温柔却是藏不住。

  “过来。”

  孙晚育穿着的内侍衣服随着她跑动的动作,掀起片片的衣角,接着又层层叠叠的落下。

  她伸手牵住男人的手,低声说道:“渭川,我还以为你还要忙呢.”

  李渭川带着她往前走,声音冷淡:“怎么过来了?”

  声音冷淡,但孙宛俞却是欢喜不已,她伸手挣脱出来,跑到德云面前,将那玉碗接过,献宝一般的呈到李渭川的面前,说道:“渭川,这是我亲手做的药膳呢!”

  烛火下,她巴掌大的小脸脸颊带着胭脂一般的红晕,那双倒映着烛光和男人面容的双眸,以及那扬着的笑脸。

  即便是铁石一般的心肠,此刻也怕是软了三分。

  “走罢,回去孤就喝。”

  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了那碗药膳,递给了身后侍奉着的德云,复牵起女子柔软的手,朝着殿寝走去。

  直到走到了门口,身后的院子因为他们的离开,背后就逐渐的陷入了寂静,没有一丝的声响,但不知为何,孙宛俞转头朝着身后瞧了一眼。

  只一眼,她分明瞧见了那亮着灯火的书房里,一个身姿纤细的人影从窗户口走过。

  是谁?

  她低头瞧着男人不紧不松握着她的大手,世间就是会有这样的人,连手指尖都是那样的好看。

  “看什么?”

  男人用带着扳指的拇指轻轻地在她细嫩的手背上摸了摸。

  他侧头,微微垂眸瞧着她。

  男人的眉宇就像是用世间最为顶级的浓墨一笔挥就,山水墨画不及他颜色半分。

  甚至于当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能清晰的瞧见自个儿的模样时,孙宛俞觉着自己能溺死在其中。

  那红色的在这夜色里格外高耸的两墙之间,她被渭川牵着手慢悠悠的走着。

  从她的视线里,瞧见的是男人笔挺的背脊,宽正的肩膀。

  “害怕吗?”

  男人骤然开口问道。

  “什么?”

  孙宛俞双眸疑惑,害怕什么?

  “那日听闻你差点被那马夫逼迫的跳了悬崖,前几日又差点被皇后发现。”

  “害怕吗?”

  听见他这般问,孙宛俞立刻摇了摇头,声音不见丝毫的后怕,语气笃定的说道:“当时是很紧张的,后面有一点点的害怕,可,可只要回到了渭川的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嗯。”

  男人脚步微顿,等着她走到面前时,淡淡的说道:“很好,你要知道在这皇宫里,或许有时候需要学会自个儿走一段夜路。”

  孙宛俞目光跟着瞧了一眼交错横亘的道路,好奇的问道:“那不会迷路吗?”

  李渭川嘴角微挑,似是满不在意。

  他用笃定的语气说道:“不会,我会在终点等你。”

  孙宛俞闻言,很是赞同的说道:“是呀,只要能最后见到渭川,我哪里会害怕呢,况且即便是我遇到了什么危险,渭川定是会像那日一般,即便是你不在,也会让人护着我。”

  李渭川微微颔首,倒没说其他的,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殿寝,德云将那药膳热了热,就呈了上来。

  两人刚沐浴完,都穿着寝衣,身上泛着湿意,孙宛俞披散着万千的青丝,跪在男人的身后,用着绸帕,轻轻地给男人吸允着黑发的水珠。

  德云将那玉碗放在几上。

  孙宛俞兴奋地说道:“渭川,你快尝一尝,是不是真的很好喝。”

  “嗯。”瞧着她这样的兴奋,李渭川端起,轻浅的尝了一口。

  “不错。”

  神色倒是并未有多余的变化,但孙宛俞也觉得满足,她欢喜的抱着男人宽厚的肩膀,高兴的说道:“是吧,是吧,这还是我第一次做呢,以后定然是会更好的!”

  那张白嫩的小脸挨着他,兴奋地蹭了蹭,她身上本就软嫩,还带着点轻轻浅浅的花香。

  整个人柔软的像是一块糯米糍,伸手就能握住。

  又是这样的纯稚的性子,瞧着就像是承受不了任何的磋磨一般。

  李渭川啼笑皆非,侧头瞧了一眼女子,说道:“怎么就像是个小狗一般。”

  “稳重些。”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低声说了句。

  不知为何,孙宛俞听到这句话,突的就想起了方才那一回眸瞧见的倩约的身影。

  她抿了抿嘴,低声问道:“渭川,今晚又是一人忙于案牍吗?”

  “怎么?”男人声音如常,将那玉碗放下,伸手将趴在背后的女子一把拉到怀里。

  “德云说你今日忙于案牍,无人敢打扰。”

  德云闻言,悄声的猫了猫腰,恨不得自个儿原地消失。

  李渭川伸手将她乱了的发丝拨开,露出那张芙蓉面,轻轻的挨近。

  直到呼吸间都能闻见她清浅的香气时,自喉咙处发出一声“嗯”后,两人再无旁的话。

  直到蜡烛燃尽,发出一声清脆的“啪”,李渭川才抱着浑身湿汗的女子走进了早就备好热水的净室里。

  她的脑袋早就倦的一片的空白,只在最后回到床褥间时,将自个儿的小脑袋放在男人坚硬而宽阔的胸膛上。

  本是好眠的一夜,不知为何她却做了噩梦。

  梦里的她小小的一只,穿着胡服,心猛地跳跃着,她牵着一个大人的手,朝着漫无边际的黑夜跑去。

  “赤月姑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她听见小小的自个儿如此问道。

  “嘘,姑娘别说话。”那女子低声说道,脚步匆匆,有时候牵着她手跌跌撞撞跑着的女子偶尔会侧头,往后瞧着,似乎身后有什么猛鬼野兽。

  跑了不知多久,她那双细嫩的小腿都累了,她扬起脑袋,对着那女子可怜兮兮的说道:“赤月姑姑,我好累啊,我不走了,我要娘亲。”

  “姑娘,姑娘。”彩玉低声的唤道。

  孙宛俞猝然惊醒,她茫然的转头瞧着立在床边的彩玉,过了半晌,似乎才意识到自个儿在何处。

  “姑娘,怎的睡蒙了?”

  彩玉服侍着她去洗漱。

  “彩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宛俞将心中的疑虑挥开,她还是想娘亲呢,不然怎么会梦见娘亲呢。

  不过,孙宛俞在沐浴时,突然想起为何会唤娘亲为赤月姑姑呢?

  彩玉拿着孙宛俞换洗的衣褥进门时,就瞧见本该起身的姑娘,此刻靠在浴桶里,纤细的肩膀上全是红痕,瞧得她都羞红了脸。

  “姑娘,快些起来,泡久了可得头昏。”

  孙宛俞这才回神,果真泡的久了,感觉自个儿昏昏沉沉的,差点跌落在地。

  “哎哟,孙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德云候在门外,瞧见本是沐浴的姑娘怎的脸色苍白,双脚无力。

  孙宛俞朝着德云笑了笑,说道:“无事,我就是泡的太久了,有些头晕。”

  德云瞪了一眼彩玉,说道:“主子自个儿忘了,你这丫鬟又是如何服侍的?”

  彩玉低声告错,孙宛俞一把拉住彩玉,说道:“德内侍别怪她,彩玉提醒我了,是我自个儿非要泡的。”

  德云这才没说什么,转而是说道:“姑娘,殿下说送您回东宫呢。”

  孙宛俞一愣神,随即低声问道:“那殿下呢,殿下也要回去了吗?”

  德云回答道:“殿下行踪那里是奴婢能知晓的呢?殿下若是有空,定是会来看姑娘的。”

  孙宛俞咬了咬嘴,即便有万般的不甘愿,她也点了点头。

  直到出了宫门,她才突然想起昨日夜里瞧见的那抹倩影忘记问渭川了。

  她本就不开心,此刻心中更是失落。

  直到听到了马车窗外传来热闹的声音,她才意识到此刻已经是离开皇宫有一段路程了。

  她双脚不自在的踩了踩地,瞧着这马车的坐垫上精细镌刻着的荷花以及宽大的绿叶,心下只余下来茫然。

  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回了东宫该做什么,也不似第一次去东宫时的心情了,当时是那样的欢快,带着好奇。

  不是好奇大李朝太子的东宫,而是好奇李渭川的家。

  但这一次,再回东宫时,心中却有了无限的疑惑和对未来的茫然。

  下了马车,刚回到落梅院门口时,孙宛俞瞧见了端着脏衣篮的彩云。

  她怔愣了一下,当时颜色姿态皆是小女儿的彩云此刻竟是面色蜡黄,而背脊也有些弯曲了。

  竟是被错磨成如今这番模样了吗?

  孙宛俞顿时心中就有些不落忍,彩云当时瞧不上她,她是知晓的,后来她病了之后,彩云就不见了,她也没多过问。

  如今瞧着她这副模样,她心中叹了口气。

  彩云也是愣了一下,但她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机会。

  她快步跑到离孙宛俞几步的地方,猛地就跪了下去,一开口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姑娘,姑娘,我错了,我错了。”

  即便是彩玉瞧见了,心中也是难免的有些不忍,虽然彩云当时那般做派实在是不像样,但本来一个大丫鬟,如今活的倒是成了最低贱的浣衣娘。

  孙宛俞和彩玉对视了一眼,她抿了抿嘴,说道:“我有时间会给德内侍说的。”

  彩云一听这话,以为孙宛俞不愿,是在匡她,她一把拉住了孙宛俞的裙襦下摆,仰着那张哭满了泪痕的脸,苦苦乞求道:“姑娘,姑娘,求您了,那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啊,奴婢,奴婢都快被她们磋磨死了。”

  彩玉一把将她推开,蹙着眉说道:“你这是在逼迫姑娘吗?彩云,这次给的教训还不够吗?”

  彩云被她推的一歪,她垂着头,哽咽了几声,但那眼底的厌恶和愤恨却是藏都藏着不住。

  “行了,我会给德内侍说的。”孙宛俞带着彩云绕开了她,径直离开了。

  刚进门,就瞧见了端坐在亭子里的崔舒,她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头,心中很是不高兴,但也没有露出分毫的不喜来。

  “崔姑娘,可是寻我有事情?”

  崔舒起身,伸手便牵上了孙宛俞的双手,低声笑道:“孙妹妹,我本是想在宫里去寻你玩儿的,但..昨夜有些事情耽搁了,今儿上午又听德内侍说你回东宫了,我又想的紧,于是就不请自到了。”

  “妹妹可别嫌我烦。”

  孙宛俞收回双手,现行一步的朝着殿寝走去,说道:“我哪里会怪崔姑娘呢,只是我刚乘坐马车回来,穿的衣服也不对,只得麻烦崔姑娘等我一会儿了。”

  崔舒身后的丫鬟神色一僵,但崔舒本人却是神色丝毫未变,笑着点了点头。

  孙宛俞进了门,等着听不见屋外的响动了,她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窗外,这才开始浣洗和换衣。

  瞧着她神色由阴转晴,彩玉心下好笑,只觉得这主子实在是单纯的紧,在这东宫里生活着,都显得她太过于的干净了。

  在她身边呆久了,心思也不会那么的重。

  “姑娘,怎么的有什么好事情值得这样的欢喜?”她开口问道。

  孙宛俞向卖关子,结果没憋到两句,就得意的朝着侍奉自个儿的彩玉问道:“彩玉,若是你成婚前发现自个儿的未来夫婿有个很是宠爱的妾之类的,你会如何做?”

  彩玉一愣神,瞬间羞得红透了脸颊,那里,那里有女子这般的讨论自个儿的婚事呢?

  她低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姻大事,哪里能由我们自个儿做主的呢?”

  孙宛俞焦急,拉了彩玉一把,说道:“不说这些,我单问你,若是你知晓了你未来夫婿有个宠爱的女子,你会如何做?”

  彩玉想了想,低声说道:“若是未来夫婿家境不如我,父母定是会退去这婚约,若是我家高攀了,那一般都会忍着,就当做这女子是个物件儿吧,眼不见为净,最主要的是诞下嫡子才是最重要的。”

  孙宛俞欢快的击掌,笑着说道:“对啊,这才是正常的呀,你难道会因为高攀或者想要嫁给未来夫婿,九就去和那妾称作姐妹,或者是多次的主动接触吗?”

  彩玉这下明白了姑娘为何会这般的开心,她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道:“可那日崔姑娘亲口说了,她无意于和殿下成婚。”

  孙宛俞挥了挥手,一脸的我最厉害的模样,说道:“怎么可能,第一,那个女子知道有机会和渭川成婚,会不心动?反而拒之门外;第二,依着崔姑娘和崔姑娘那丫鬟的派头,骨子里都是对于身份尊贵的得意和自处,怎会真正的和我这样出生的女子交好?第三,那日在圣泉寺的船篷上和宴会上,我亲眼瞧见了她面对渭川的姿态,那分明就是喜欢。”

  彩玉闻言,瞪圆了眼睛,似乎是不可置信原本纯稚的姑娘竟是能说出这么多东西来。

  她又问道:“姑娘,那为何你听到崔姑娘说无意于殿下的时候会那样的开心?”

  孙宛俞那里会管她,笑着说道:“一开始我确实是当了真,直到她那日在长生殿说是寻我,那副姿态模样总是很奇怪,感觉处处没有提渭川,但却屡屡提醒我的身份和远在江南的父母,这分明是在暗示我和他们地位泾渭分明罢了。”

  彩玉点了点头,说道:“也是,我也是很不喜欢崔姑娘家的奴婢,简直狂妄。”

  屋子里主仆两人讨论的热切。

  屋外坐着的崔舒丫鬟也低声怒道:“姑娘,您就由着她这般的欺辱与您?”

  崔舒扯着嘴角笑了笑,低声说道:“行了,你主子我可是会受气的人?去,去寻一下方才那彩云。”

  那丫鬟瞬间懂了,方才从她们这边的视角能一清二楚的瞧见那女子满目的怨恨和不甘。

  门外跪坐在地上的彩云一直不说话,直到背后脚步声消失了,她才起身,端起脏衣篮,往着浣衣局走去。

  刚走到浣衣局,回到自个儿的屋子里,就瞧见在昏暗窄小的屋子里,立着一个姑娘。

  彩云一眼就敲出了是哪家贵女的丫鬟,她放下脏衣篮,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身份低贱。”

  那丫鬟毫不掩饰的皱了皱眉,抽出绣帕遮挡住自个儿的口鼻,语气傲慢的说道。

  彩云瞧着她这番作态,能进东宫的女子除了怀玉公主,哪里还有其他的女子?

  那女子不管她神色如何,只低声说道:“彩云姑娘,我既是知晓你,又来寻你,如今便是来给你机会的。”

  彩云神色警惕,只瞪着那丫鬟不说话。

  丫鬟到是也不介意,她悄声的给彩云说道:“我家姑娘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也是将那不上台面,以色侍人的玩意儿当做了眼中钉呢。”

  彩云顿时神色上下的扫视了这丫鬟,开口问道:“你是崔家丫鬟?”

  那丫鬟显然是很得意,却非要装出一副端仪的样子微微颔首。

  彩云顿时心中起了波澜。

  崔家,别说是姑娘了,就是崔家侍奉主子们的丫鬟奴婢,成婚时也是比她们其他的奴婢要好上许多呢。

  若是能在嫡出的崔家女儿跟前侍奉的丫鬟,甚至能嫁给一个不错的官员,或者是给那些门槛半高的新贵做贵妾。

  那丫鬟瞧见她神色,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于是开口说道:“我家姑娘素来是个慷慨的,若是你真立了大功,那必定也是可以在面前侍奉的。”

  “我家姑娘,从来都是很喜欢用又能才的人。”

  话说完,那丫鬟就离开了。

  只留下端坐在膈臀的木凳上脸色难看的彩云。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