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将军急急如律令>第156章

  魏麟动作轻柔,那处伤口不仅不痛,反而因为他的碰触酥酥麻麻的,让江也心里一阵悸动。他忍不住抓着衣摆去遮下体,魏麟不耐烦地皱眉道:“你挡着我上药了。”

  “我又不是伤在那里。”

  “可就是在大腿根啊。”魏麟理直气壮地说道。

  江也真是害羞得要命,连说话都开始虚张声势的大声了不少:“老子腿都张开了你还想怎么样?”

  闻言,魏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立刻意识到自己说这话好像更加引人遐想的江也,脸瞬间涨红。

  但魏麟并没有说话,又开始给他上药,不仅如此,动作还加快了不少,三下五除二给他弄完,转身去柜子里给他拿了条新的亵裤,一把扔在江也脸上。

  江也忿忿地抓过裤子,想骂他,可又觉得穿裤子要紧,只好边穿亵裤,边死死地盯着魏麟。

  本以为魏麟会借此机会再故意捉弄他一阵,可魏麟却好像没看见他愤怒的眼神似的,转身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坐在桌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江也那边没了动静,魏麟才问道:“穿好了没有?”

  “嗯。”

  “你那伤口还没好全,你少出去走动。”魏麟道,“渴不渴?”

  “有点。”

  “哦。”魏麟拿着自己刚喝过的茶杯,再添上一杯茶,递给江也。

  现下看来,好像还真光是自己想入非非。

  江也心里的不爽又加深了几分。尤其是魏麟那副看穿一切的表情,实在是让他想打人。他正在心里想着如何才能发作,至少好好骂魏麟一顿,魏麟就去把屋里的烛火吹熄了两盏,再接过他手里的空杯放回桌上。

  江也不明所以地看着,魏麟自然而然地开始脱盔甲。

  “你不会……”“会。”江也话才起个头,魏麟便立马答了,“今晚不当值,刚好就在这儿睡了。”

  “我同意了么?”

  “就算你嘴上不同意,你心里是同意的。”魏麟说着,赶忙到榻上躺下,当江也不存在似的抓起褥子盖在自己身上。

  江也呆呆地坐在榻上,总觉得魏麟现在的不要脸,已经到达了鼎盛的地步,完完全全理直气壮,还不容拒绝。

  魏麟见他呆坐着,伸手把江也一把拽进怀里。

  江也被拽得七荤八素,反应过来的时候魏麟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已经挣脱不了了。

  魏麟道:“今天到底怎么弄的?”

  “啊,我……”

  这一路上被魏麟弄得他一直心神不宁,压根就忘记了先前在安上殿的时候,场面更加吓人。被他这么一问,江也才想起来今晚发生的那些匪夷所思。

  “我在安上殿看见皇上了。”

  “然后被吓得膝盖都磕破了?真丢人。”

  “呸,滚蛋。”江也道,“我认得皇帝你信吗?”

  “这宫里谁不认得皇帝?”

  “我是说,我见过他,我还跟他说过话,我还救过他一命……但我不知道他是皇帝。”江也说着,把先前跟七爷认识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了一遍。

  “难怪。”听完后,魏麟就只回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难怪?”

  “难怪那天从火场出来,皇上会让太医给你诊治……大概是还你份情吧。”

  “哦……”

  江也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身上因为魏麟抱得太紧无法动弹有些难受,他稍稍挣扎,想让魏麟松开,可魏麟却抱得更紧。

  “江也。”

  “嗯?”

  “你不要撩拨我。”

  “我撩你???”

  魏麟的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声音闷闷的,听不太出情绪,总之他只说了句“睡觉”,然后任凭江也挣扎,江也骂他,他都不在回话了。

  江也想起在长街上,魏麟说得第一次,耳边若有若无的似有魏麟的呼吸声,记忆如同浪潮般的涌来。

  那好像是在炎炎烈日下,魏麟陪他绕着训练地跑,在他体力耗尽彻底昏过去之前,魏麟也是这么横抱起他,让他羞愧到了极点。

  后来魏麟照顾他的情绪,改成背他,他还记得伏在魏麟的背上时,魏麟沉重而平稳的步伐——原来这种安稳感,早在那么久以前就开始了。

  ……

  “娘娘!不好了!”敛霜宫的小宫女急匆匆地跑进来报信,薛锦头疼得很厉害,正由着掌事宫女替她按揉着穴位。听见这声惊呼,薛锦不悦地“啧”了声,甚至都没抬眼去看。

  掌事宫女是个有眼力的,瞧着薛锦样子不爽,便帮着呵斥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慌慌张张,扰了娘娘休息你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小宫女当即收了声,可样子却更加慌张。她跪倒在地,畏畏缩缩道:“娘、娘娘,三皇子他……擅自出宫了!”

  薛锦闻言,直起腰来,掌事宫女的手跟着一顿,再收了起来。

  “皇上不是不让他出宫么?”薛锦疑惑道。

  “奴婢听说,三皇子擅自出宫,皇上大怒,气得病倒了……”小宫女越说声音越小,她低着头,边说着边时不时抬眼去看薛锦的表情。薛锦的脸色很不好,她在这深宫之中,与权势纠缠这么多年,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三皇子如果乖乖待在宫里,对此事泰然处之,等待皇上发落,便可表明他的心意到底是在薛家,还是在皇家。

  可他急忙跑去搬救兵,不就是把皇帝心里的担忧再加深了些么?

  “黎近他,他……”薛锦抬头狠狠拍在凭几上,“太冲动了……”

  “锦妃妹妹,何事慌乱啊?”

  突然冒出一个令薛锦十分恼怒的声音,她看向正殿的门,皇后带着两个婢女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脸上还挂着略显得意的笑。

  要往常,皇后是绝不会纡尊降贵来她一个妃子的寝宫,就算来,也一定是很大的阵仗。

  “怎么皇后大驾光临,外头的奴才也不会通报一声?”薛锦立刻收了神,起身给皇后行礼,“皇后金安。”

  敛霜宫封宫,皇上的旨意可是任何人不得探视,因此皇后才没带上她那十足的派头,也没有声张。这会子看着敛霜宫冷冷清清,只剩下几个宫人和锦妃,皇后心里是说不出的欢喜。

  “怪不得奴才,是本宫让他们不必通传的。”皇后说着,慢条斯理地踏进正殿,“妹妹禁足当中,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皇后娘娘说得是。”薛锦说着,不等皇后叫她起身,自己已然站了起来。皇后早就习惯了她那股子傲气,往日得宠的时候更没少给她这个皇后难堪。她倒也不生气,轻巧地接着说道:“妹妹此番禁足,可叫本宫担忧。”

  “劳皇后娘娘关心,不过皇上下旨不得探视……”薛锦话说了一半便闭上了嘴,里头赶人的意思明摆着。现下她心烦意乱得很,压根没心情跟这个一直以来的对手绵里藏针你来我往。

  皇后却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敛霜宫里的宫人面面相觑,不知听不听这令。掌事宫女看向薛锦,薛锦知道皇后这是有话要说,便道:“下去吧。”

  “是。”

  偌大的正殿里就剩她们二人。薛锦当真不想跟她再忸怩作态,皇后还站着,她已然坐下道:“皇后娘娘既然有话要说,那就请讲吧。”

  皇后一直瞧不得她那副高傲地态度,可真要计较,薛锦纵然失宠,皇帝都不得不顾及薛家手里牢牢攥着的兵权,更何况皇后。

  往日里为了这个,她不知受过薛锦多少气,还得好颜相对。

  “锦妃,你没想到会有今日祸事吧?”皇后也懒得再装下去,单刀直入道,“真不知道你还能这么轻狂多久?”

  “臣妾轻狂了么?”薛锦面无表情道,“想必皇后在这事儿里推波助澜了不少吧。”

  “此言差矣。”皇后朝她靠近几步,“你自己做的事,难道还需要我推波助澜?”

  “不知臣妾做错了何事?”说着,薛锦那双美艳的眼睛,不卑不亢地与皇后对视。

  皇后道:“不是你下毒毒害皇上,怎么会有今日?”

  薛锦没有回话,淡然地看着她,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皇后跟她离得极近,二人对视间,薛锦那份淡然又在无形之中占了上风,让人恼怒。

  皇后一甩衣摆,转过身背对她,接着道:“你以为有薛长峰在,皇上就不敢动你了么?弑君之罪,岂可恕之?”

  “弑君?薛锦愧不敢当此罪名。”

  皇后微微侧过头,斜着眼不屑地看着她道:“锦妃当真忘了?两月前,皇上突如其来的重病?”

  “即便当时用药有误,那也是徐太医的罪责,跟臣妾有何关系?”

  “徐太医都已出首,锦妃何须在此忸怩作态。”皇后说着,语气突然温柔了许多。她不紧不慢地走回到薛锦身后,欺身靠近,在薛锦耳旁道:“我知道,你是为了给薛长峰时间,好把杀害我儿之事嫁祸给商戌。但谁又知道,锦妃心狠手辣,干脆想害死皇上,好犯上作乱?皇上被诊出中毒之兆,这两月以来,每日的补药里皆多了这么一味毒物……徐太医经不起拷问,将妹妹,招了个一、干、二、净。”

  “皇后娘娘心如明镜,竟也有这胡言乱语的时候。”薛锦说着,眼神里藏着一丝凶恶,配着她清冷的脸,旁人看到真会生出几分畏惧。

  皇后跟她相处多年,早已知晓薛锦这副面孔下面藏着的毒辣。事情一如皇后的算计,发展极为顺利,这让她打心底里的得意。也不管薛锦是否否认,皇后自顾自地往下说:“可惜啊,若是祭祀那时,黎近和黎玊一并死在北麓山了,现下也不用这么多事了。”

  “果然是你做的。”闻言,薛锦突然转过头,狠狠地盯着皇后的脸。

  薛锦的反应正如她所预料。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指,用力捏住了薛锦的下巴,手指上关节都因用力而泛起白色。薛锦这张脸生得倾国倾城,难怪皇帝喜欢,也难怪她两个儿子都长相俊美。

  所以才越更让人萌生恨意。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皇后低声道,“你对黎尚不也痛下杀手?你们自以为瞒天过海,让商戌顶了罪,但我知道,一定是你!”她说着,狠狠甩开薛锦的脸,指着她骂道:“是你!是薛长峰!倘若黎尚不死,储君之位定然是他的!”

  约莫因气急,皇后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薛锦的脸被这一下大力甩得侧了过去,她听着皇后的控诉,脸上竟带起几分笑意,慢慢回过头,死死地盯着皇后道:“可是逝者已逝,储君之位谁还能说得准呢?皇后娘娘还是节哀吧。”

  “薛锦,”皇后深深地呼吸着,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平静些,“等到黎江登基那天,我一定让你好好看看,你这两个儿子,会是个什么下场。”

  她说完这句,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殿门。

  待到皇后离去,掌事宫女才进来,满面担忧地看着薛锦:“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薛锦气得脸色发青,她一甩袖子,将桌上的琉璃花瓶甩到地上。

  “她居然算计我!她算什么东西!”薛锦大声骂着,吓得宫女都跪倒在地:“娘娘息怒……”

  原本这次禁足,牧公公提起徐太医,薛锦心里已然有了大概。皇帝怕是发现了两个月钱,她为了协助薛长峰而在皇帝的补药中加了料——这左不过就是怀疑他们串通一气为了陷害商戌而下手,皇帝即使生气,禁足恐怕也就是最大的惩罚了。毕竟薛家重兵在握,就是真要动薛锦,皇帝也不得不多思量几分。那药的用量,她早和徐太医仔细商量过,绝对构不成“弑君”的罪名。

  皇后若不来这一趟,她可能还闷声等着皇帝消气,可现在,事情明朗得很,分明是皇后察觉了此事,再收买了徐太医一起陷害于她!要说弑君,那也是皇后。

  冷静下来思考了一番,薛锦突然焦急地问道:“那黎近现在回来没有?”

  掌事宫女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还没有……”

  “你想办法,让人带话给黎近,这些日子千万不要再出宫见大臣,也不要来敛霜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