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子衣也变了,她看着韩子高的目光中,多了许多的东西。

  有一日,她喝醉在自己面前,喃喃着说:“我把他抢到我身边,好吗?”

  没头没脑的话,候安都却听懂了。既然陈茜伤害了韩子高,那他就不配再拥有他。

  那一日,候安都有些仓皇地离开了。

  按理说,自己应该是为韩子高不忿,甚至也该生出类似于素子衣那样的想法的,可那一晚,他的脑海中,最多地闪现的,却是素子衣的面庞。

  心中渐渐涌起的那丝闷,那丝酸涩,到底是因为什么?

  候安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想明白这个问题,他又要出征。

  这次出征,叫候安都明白了,心里那丝酸涩是因着什么。

  混战中,当乱箭纷飞之时,他本是游刃有余地拨挡着箭矢,却无意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又惊又怒,更多的却是慌乱。

  这份慌乱打乱了他的理智,他竟然以身替那人挡箭。

  看着怀中的人脸色苍白却平安无恙时,候安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这个女人,他要。

  可似乎是因为候安都的仕途太过顺利,老天总要在情路上给他些坎坷。

  起先是韩子高,然后,又是素子衣。

  说来搞笑,他和素子衣都曾心仪于韩子高,可如今,他竟然将一颗心拴在了这个算是曾经的他半个情敌的女子身上。

  韩子高中箭,请求候安都娶素子衣为妻时,在那样的情况下,候安都的心里,竟然可耻的窃喜。很快,他就因这份窃喜得到了惩罚——素子衣因为韩子高的伤几度晕厥,当她坚持要守着韩子高时,当她低低泣着“求求你让我守着他.....”时,候安都的心,一点点地灼痛裂开。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他是对她开始有意,可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难过......

  是心理作用,还是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沉迷其中而不知所觉?

  再后来,韩子高对陈茜彻底失望离开京城,在他离开前,将候安都和素子衣的婚事定了下来。

  成亲的那日,候安都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般,焦躁着,期盼着,紧张着,幸福着。

  可是她哭了,他用不太光明的法子窃到了她的悲伤,那分悲伤,向一条极细地弦,钻入了心底。

  大婚的那晚,欣儿给了她些苦头受,虽然这对将门之人来说并不算什么苦头,可他心里仍然不安,他真的害怕,素子衣和欣儿之间起了矛盾后,他该帮谁,该站在什么立场,该站在谁的身边。

  然而那一晚素子衣不仅没有计较,更是一丝不悦都没有表现出来,甚至相反的是,候安都竟隐隐从她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叫做兴奋的情绪......

  是他的错觉吗?

  新婚的当晚,他很卖力,他还没有得到这个女人的心,可他却可以,让她离不开自己的身体。

  候安都把这点小心思,埋在了心底极隐秘的地方,当每个晚上,身下的女人,神色从冷静到慌乱到绯红再到痴迷,候安都知道,这个女人,有一半的身心已经寄在自己这里了。

  可不够,远远不够,他要的,是素子衣全部的身心,全部全部。

  候安都惊觉,便是以前痴迷于韩子高的时候,自己都从来没有过,现如今几近疯狂的姿态。

  他可以大方地不去争抢韩子高,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素子衣的心里,生活里,还有其他人。

  候安都的自私,在对待素子衣这件事上发挥到了极致。

  当然,候安都从没有表现出来过。

  这是一场角逐,他,誓必要得到她。

  可棘手的问题马上来了,欣儿和素子衣之间,在一段时间内的关系,几乎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这些事侯欣和素子衣都没有告诉他,可候府大大小小的事,又怎么瞒得过他。可他不知该怎么做,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怀着一颗焦躁不安的心,悄悄在暗处,看着她们如何斗争周旋。

  那段时间,其实候安都怕极了。

  这两个人,哪一个,自己都不愿意伤害。

  可很快候安都就发现了,与其说是两人在斗争,不如说是素子衣用她独特的方式教导着侯欣,磨炼着侯欣的性子,侯欣就像是一个屡败屡战的小斗士,在一次次挑衅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学到了东西。

  两个人经常打赌,侯欣下的赌注,从素子衣离开候府到素子衣自扇耳光这种听起来就让候安都担心的话,到了最大最红的苹果,到了玩几局名为跳棋的东西,再到素子衣做的什么毛绒娃娃,最后发展成了谁去揪候安都的胡子......

  候安都从担心到哭笑不得再到郁闷。

  试问,天下哪个男人,谁能受的了,不是今天被夫人揪胡子,就是明天被女儿在脸上画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