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路途中遭到王琳部下曹庆伏击。

  韩子高早就防备,曹庆苦战不得,只得退走。

  “韩大哥!”王二牛惊魂未定,“不是说敌军会在下一个山口伏击吗?怎么提前了?!”

  王二牛自韩子高官封百户后一直更随在韩子高左右,与韩子高早已情同兄弟,向来呼韩子高为兄。

  韩子高冷笑:“因为,他们知道下一个山口,有我们的士卒设下埋伏。”

  “你是说!!”王二牛瞪大了眼睛,黑黝黝的脸庞上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有内奸!!”

  韩子高沉吟了下,对王二牛道:“你继续囚送徐公扬至建康。我大致猜得到内奸是谁,此次怕也是那人言语间激得周文育把我远调。将军处境不妙,我必须尽快回金口!”

  “是!”王二牛领了命,继续囚送徐公扬,而韩子高则一骑轻骑,抄了近道向金口赶去。

  十月十日。

  韩子高抵达金口。

  彼时,王琳部下常众爱与周文育相拒,自率部攻周迪及吴明彻,周迪等败绩,周文育退据金口。

  陈军不利。

  韩子高是夜里进了金口城,趁夜色秘见了周文育。

  周文育在自己营帐见到韩子高,又惊又怒。

  “你最好给个合适的理由,否则就算你有功,本将照斩不误!”

  韩子高跪地:“将军请听属下几言!”

  韩子高便把曹庆伏击一事细细分析与周文育听。

  “此外,这次征战,将军可否有隐隐受制之感?”韩子高直视着周文育,目光坦荡让周文育不禁心生愧意。

  周文育虽然行事鲁莽,却也并不蠢。韩子高一分析,他也觉出不对味来。

  “我说怎么这次打仗屡屡不顺,憋屈的跟个王八龟孙一样!原来是出了内奸!本将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周文育大怒,登时便要下令召集各将士,却被韩子高拦住。

  “将军,子高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我说你个小年轻!”周文育胡子一翘,“你到底打什么主意,一次说个完好吗!跟陈茜那小子一样神秘兮兮!”

  “唉。”韩子高微叹了一声,“这句话无论将军您喜不喜听,子高都得说。”

  “你们这些读过书的人就是叽叽歪歪!”周文育不耐烦地挥手,“快说!他娘的能有什么事,还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一样!”

  “敢问将军,此次属下囚送徐公扬,是何人的主意?”

  周文育脸上现出一抹赦意:“这......”

  “还请将军明答!”韩子高抱拳。

  周文育也不好意思再隐瞒:“是熊昙朗的主意。他说你心思缜密,武艺高强,甚适合押送徐公扬。本将觉得也没什么不妥啊......”

  周文育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其实熊昙朗还说了韩子高身为临川郡王帐下将领,若是出尽了风头实在落了自家人的脸面......

  韩子高施了一礼,长跪在地:“徐公扬诈降之时,属下每每提及诈降,熊将军便屡屡挤兑属下。徐贼不得逞被将军俘虏之时,属下观得熊将军脸色极为不好!此次熊将军千方百计支走属下到底安得是什么心!还请将军明察!”

  周文育脸色阴郁地看着韩子高,神色极不好。

  他当然听得懂韩子高意思。

  周文育向来护短,熊昙朗又曾在帐下征战,而韩子高,怎么算都离不了外人两个字。

  若是平时,他必会怒而斥之,但今日......

  韩子高眼神坦荡,断没有因着熊昙朗挤兑而报复之意,又兼得年初救过自己一次,这次徐公扬诈降也算了救了自己一次。

  周文育脸皮再怎么厚,也不好因为护短而毫无理由地斥责韩子高。

  况且,韩子高所说,卓识有几分道理。

  周文育沉默着不说话。

  “若是将军疑虑,子高有一计!”韩子高声音清亮,步步紧逼,不给周文育逃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