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五米远。
却好似隔了万水千山。
“你这么急切地要离开吗?”嘴里残留的喜酒方才是尝不到味,此时却是觉出味来——分明的苦涩。
“结局已定,何必平添烦扰......”韩子高悠悠说了句,毫不留恋地迈开了步伐。
“等等!”陈茜看着那人愈来愈远的背影,仍是止不住喊了一声。
他停下,单薄的背影仿佛在无声地等待他的话,也在无声地做好准备,抗拒他所有的挽留。
“你......心里可还有我?”
韩子高背对着陈茜,无声地苦笑。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始终不过是华梦一场。
大梦三千一场空。
他没有回答他。
陈茜看着韩子高的背影,脚下的步伐千斤重,竟抬不起来,去追......
韩子高没有把自己第二日就离开的事告诉素子衣,也没有告诉候安都,虽然候安都多半可能是知道的。
他离开的那日,五月初六。
清晨的风还带着凉意,韩子高苦笑着抚了抚脖颈,熟悉的刺痛感又来了。
他带着数十亲兵,出了建康的城门。大军已经在前些日子就被他分批调走,今日虽也有十人伴在自己左右,却仍觉出了一丝寂寥。
韩子高回身,看着建康的城门,城门上斑驳的大字,似乎在诉说这些年来遭遇的腥风血雨,朝代更迭。
陈家的江山,他会拼尽一生,来替他守。
因为即使那人和他之间有再多的纠缠,再远的距离,再深的鸿沟,都抵不过,他对自己的恩情。
知遇之恩,提携之恩,教导之恩,救命之恩......
仿佛有所感应,韩子高移开目光,向远处眺望。
那座最高的城楼上,似乎有个人,也在望着自己。
直觉告诉他,那是谁。
韩子高轻轻笑了一下,回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求什么了,就这样,已经足够。
这样,便是不近不远,极好了。
、番外
两盆万年青开的极好,上面绕着红纸,喜庆的气息扑面而来。
“老奴给小姐开脸。”那老麽说着,拿出两条极细的丝线,绞在一起,放在了素子衣的脸上。
素子衣就像没听到般,静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墨发披肩,大红的喜服艳丽。
她近日,竟就要嫁给候安都。
世事真是奇妙,她的准丈夫,竟是她在这异世第二怕的人。
第一是当今皇上。
她那满腹满脑子的婚姻自由论,怎么就听了韩子高几句忽悠便忘得一干二净,晕晕乎乎地应了,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听说候安都还有一个女儿,极宠爱,也不知合不合得来......
突然一阵刺痛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