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不这般假意应承此刻怕已......
是他来的太晚了......
他不会背叛自己。
韩子高不会背叛陈茜!
绝不会!!
陈茜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当务之急,是回到吴兴镇守南方,静待子高消息。他相信,子高一定会用尽方法,与他取得联系。
“回吴兴!”陈茜的声音一如往日,低沉又清亮。
韩子高的消息,陈茜一等,便是一年。
武昌。
彼时已经是九月末。
候安都听到侍卫通报韩子高要见自己且一脸怒容的时候,他就知道,怕是东窗事发了。
“哟,这副脸色,出现在你脸上可真是让本将军惊诧啊。”
“候安都!”韩子高抬手,将两封羽信掷在候安都营帐里的几案上,“你这是何意!为何拦吾信件!”
“这还不是为了防范你的信被敌军截获暴露了什么军情......”
“这个借口还可以再烂一点吗?!”韩子高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他写给陈茜的信悉数被候安都派人缴获,要不是他今日突然心中生疑,留了个心眼,怕还会被蒙在鼓里。
候安都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他抬眼,平静地看着韩子高:“敢不敢赌?”
“什么?!”
“临川郡王在八月的时候去了建康,尚书大人告诉他,你随军征战,戴罪立功。”
“......你想说什么。”
“敢不敢和我赌,若你在此次战役结束前都不与他联系,他会不会,将你视为叛徒。”候安都慢慢站起身来,身上的铠甲清鸣,在一时间突然静下来的营帐里回荡。
“怎么?不敢赌?”
不敢赌吗?
韩子高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不知道。
“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妨换个角度想一想。你就不想知道,你效忠的这个人,是否值得你用性命去效忠。他对你的信任,是浮于表面,还是......”
剩下的话,候安都并未再说。
他们都是聪明人,都懂得其中的意味。
韩子高向来不喜欢打赌。
候安都口中的这个赌,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不愿打,还是不敢打......
胸口的麒麟突然灼烧起来,就像那个人永远灼热的胸膛。
也许,他应该给他更多的信任,给自己更多的自信。
“好。”
韩子高说完,便转身出了营帐。在踏出营帐的那一刻,他轻轻舒了一口气,竟顿生一股如释重负之感。韩子高抬手触了触胸口某处坚硬,他以前,是否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
赌上一赌又如何。
韩子高低低笑了一声。
若他以为他叛了他......
就此罢手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十月。
周文育大军从豫章赶到了武昌,两军会合。就待一切妥当后,西进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