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哥受伤的心灵瞬间被治愈了,见肖晖又要背对着他睡,赶紧扯了扯他的胳膊:“抱着我睡。”

  “你脑袋太沉,一会儿我胳膊就麻了。”

  “……”赵陵气得揪着他的头发往床头撞了两下。

  “怎么还打人呢?”

  赵陵不但打他,还要踹他,结果力的反作用把自己给扽下床了,结结实实摔了个光溜溜的屁股蹲儿。

  弟媳妇儿坐在床上指着他哈哈大笑。

  “……”大伯哥一脸羞愤拍拍屁股站起来,指着他问:“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

  “弟媳妇儿对大伯哥的感情?”

  赵陵一听这话,心凉了一半,凉的都气不起来了,心一横,干脆问:“你知道我说的什么,只要你说对我一丁点儿感情都没有,我就放你走,不报官,让你跟我弟弟和离。”

  其实他心里还有半句话没说:只要你说有感情,我也让你跟我弟弟和离,然后咱俩名正言顺在一起……

  可惜肖晖犹豫了一会儿,吐出了极凉薄的两个字:“没有。”

  

赵陵长了二十几年,带着个傻弟弟独自撑起整个赵府,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却被这轻易的两个字戳得心都碎了。

  他木着脸给肖晖写了和离书,还准备了盘缠,也用两个字打发了这个渣男:“走吧。”

  

  肖晖走了,挥一挥衣袖,打碎了大伯哥的一颗玻璃心。

  

  7.

  赵府的二奶奶走了,二爷赵丘不见伤心,倒是大爷赵陵失魂落魄。下人们议论纷纷。

  又过了两个月,大爷原本就消瘦的身材愈发弱柳扶风,而且吃什么吐什么。贴身的小厮劝道:“爷,咱们叫沈先生来看看吧,您也爱惜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二爷啊。您要有个好歹,咱二爷孤苦伶仃,谁能看顾到他?”

  赵陵想到弟弟,就想到弟媳妇儿,从前那个渣男不必再说,以后总要有个人照顾赵丘,好歹也要看着赵丘结婚生子。他便抬了抬手,道:“你去请沈先生吧。”

  

  沈先生是赵家药铺的坐堂郎中,医术高明。沈家原本也是名门望族,专为皇宫供药,后来因为宫斗被牵连,姓沈的家人全走了,只留下沈先生这么个遗腹子,从小在赵府长大。他比赵陵年长八岁,如今三十多岁却还未娶妻。

  

  沈先生穿花拂柳来到赵府内院,看到赵陵半靠在塌上憔悴的模样,道:“自丘儿娶妻之后,既不叫我过府,也不到贺荣堂看我,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你是不把我当家人了。”

  赵陵赶紧摇了摇头,说:“确实是事太多,把你当自家人,才不顾那些虚礼了。”

  沈丛叹了口气,轻轻搭上他的脉,先是一愣,又不敢置信,看着赵陵半晌,满面的悲愤与悔恨,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

  赵陵问:“可是什么大病?”

  沈丛屏退左右,寒霜覆面,道:“你有孕了。”

  “什么?!”

  “是谁的?”

  赵陵嘴唇嗫嚅半晌没有发出声音。

  沈丛有些粗暴地捉住他的手腕,问:“是谁的?!”

  赵陵失魂落魄摇摇头,不说话。

  沈丛问:“此人可在府中?”

  赵陵又摇摇头。

  “你们二人可还有瓜葛?”

  他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