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霓恼恨地看着李倚薰。李倚薰刚刚的那些话语都是骗她的,李倚薰假意与她合作,就是为了减轻她和元薄的警惕和防备。

  “你快放了公主,不然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元薄紧张地看着尉迟霓,唯恐李倚薰一不小心伤到尉迟霓。

  李倚薰也不想如此对待尉迟霓,可是如果她不反击的话,死的就是她了。

  “等我安全了,我自然会放了尉迟侧妃。”

  李倚薰的袖剑架在尉迟霓的脖子上,朝御林军的方向走去。

  她对尉迟霓和元薄之间的事情没有兴趣,如果不是刚才尉迟霓和元薄想要杀她灭口,她此时也不会如此对待尉迟霓。

  尉迟霓的眼眸中浮现慌乱。李倚薰若是惊动了御林军和周围的人,她和元薄的事情就隐藏不住了。

  太子殿下的侧妃被发现与别的男人苟合,她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尉迟霓不顾脖子上的袖剑,突然大力地推开李倚薰。

  尉迟霓的举动太猝不及防,李倚薰吃痛,身子无力的朝后倒去。

  “瑰安……”

  突然裴彦琛的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李倚薰抬眸看去,便对上了裴彦琛深邃的眼眸。

  尉迟霓和元薄看着忽然出现的裴彦琛,脸色一白。

  “拿下他们。”

  裴彦琛朝尉迟霓和元薄的方向看了一眼,冷漠吩咐道。

  听见裴彦琛的话语,原本隐藏在暗处的乔生蜀和石谏出现在几人的面前,擒住了尉迟霓和元薄。

  “太子殿下,刚才发生了一点儿误会……”

  尉迟霓白着脸看向裴彦琛,颤着声音说道。她和裴彦琛的婚事不仅是她和裴彦琛两个人的事情,还关系到戎国和大燕。她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承认她和元薄有染的事情。

  “是否是误会,等三殿下过来了就知道了。”

  裴彦琛却懒得听尉迟霓的话语,不等尉迟霓说完,他淡漠说道。

  尉迟霓听见裴彦琛的话语,双腿发软。裴彦琛居然通知了尉迟鸿,裴彦琛想要做什么?难道裴彦琛都不顾忌戎国和大燕的联姻了吗?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尉迟鸿出现在了裴彦琛等人的面前。

  “太子殿下,这是……”

  尉迟鸿先是看了被裴彦琛的人擒住的尉迟霓和元薄一眼,迟疑地目光落在裴彦琛的身上。

  李倚薰说道:“尉迟侧妃与这位元公子私通,背叛太子殿下,恰巧被我撞见。尉迟侧妃和这位元公子为了隐瞒此事,妄想杀我灭口,幸好太子殿下及时赶到。”

  “陆大姑娘慎言,皇妹不是这样的人。”

  尉迟鸿听见李倚薰的话语,眸光一顿。

  与尉迟霓相同的想法,先不论尉迟霓和元薄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承认尉迟霓背着裴彦琛和元薄私通。

  如果他们承认了尉迟霓背叛裴彦琛之事,不仅两国的联姻要受影响,戎国还将理亏大燕。

  “既然三殿下不相信陆大姑娘的话语,尉迟霓是否与外男私通,找太医或者年长的嬷嬷来验一下便知道了。”

  裴彦琛上前一步,将李倚薰护在了身后。

  如果尉迟霓和元薄刚才真的有苟且,太医和年长的嬷嬷自然可以验出来。

  尉迟鸿听见裴彦琛的话语,看向被裴彦琛按在地上的尉迟霓。他和尉迟霓好歹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岂会看不出来尉迟霓此时的心虚和不安?

  他知道不用找太医或者年长的嬷嬷来验了,李倚薰的话语大概是真的。

  尉迟鸿的眼眸中浮现一抹郁气。他本来还想找大燕借兵,如今尉迟霓做出这样的事情,裴彦琛和大燕不仅不可能再帮助他,戎国和大燕的友好关系也岌岌可危。

  “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尉迟鸿的心中百转千回,转瞬间已经有了主意。他看向裴彦琛,笑说道。

  如今最好的处置方法,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裴彦琛选择对此事睁一眼闭一眼,大燕和戎国的联姻便不会受影响。

  “三殿下有什么话语,大可以直言。”裴彦琛听见尉迟鸿的话语,淡淡说道。他不接受尉迟鸿的示好。

  尉迟鸿见裴彦琛油盐不进,咬牙说道:“今日之事,太子殿下想如何处置?”

  他并不想因为今日之事,影响戎国和大燕的友好关系。

  裴彦琛看出尉迟鸿的心思,声音清冷道:“孤可以让今日之事不影响两国的关系,只是尉迟霓不能够再留在太子府。”

  “太子殿下想要休弃皇妹?”尉迟鸿听见裴彦琛的话语,诧异地看着裴彦琛。

  尉迟霓与元薄有染,他知道裴彦琛的心中肯定会介怀此事,对尉迟霓生出嫌隙,却没有想到裴彦琛会想要休弃尉迟霓。

  尉迟霓听见裴彦琛的话语,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她如果因为与元薄有染被裴彦琛休弃,她会成为戎国和大燕的罪人。

  尉迟鸿自然不想裴彦琛休弃尉迟霓。尉迟霓如果被裴彦琛休弃,戎国和大燕之间的联姻将不复存在。

  裴彦琛说道:“如今戎国的皇上病重,三殿下虽然是嫡子,却一直不怎么得你的父皇看重。戎国的皇上病重之际,甚至想让庶出的大殿下成为下一任皇帝。三殿下现在应该是举步维艰吧。”

  尉迟鸿没有想到裴彦琛居然对戎国如今的局势一清二楚,他说道:“太子殿下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裴彦琛听见尉迟鸿的话语,淡漠的视线落在尉迟鸿的身上,他说道:“孤可以出兵帮助三殿下夺得帝位,戎国和大燕的友好关系如从前一般。”

  “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做?”尉迟鸿说道。

  他不相信裴彦琛会无缘无故帮他夺得帝位。

  裴彦琛的清冷的目光扫了被擒住的尉迟霓一眼,说道:“你可以将你的皇妹带回戎国,孤也不在意她日后和谁在一起。他日三殿下夺得帝王,三殿下需答应孤,日后三殿下需借给孤两倍的兵力。”

  裴彦琛后面的几句话语,尉迟鸿没有意见。眼下是他有求于裴彦琛,如果他真的能够夺得戎国的帝位,答应以后借兵给裴彦琛又如何?

  尉迟鸿说道:“太子殿下非要休弃皇妹吗?”

  尉迟霓若是留在太子府,戎国和大燕的友好关系明显更牢固。裴彦琛明显也不想破坏大燕和戎国的友好关系,尉迟霓留在太子府,对裴彦琛也更有利,他不明白裴彦琛为何执意要休弃尉迟霓?

  至于尉迟霓和元薄私通的事情,他没有太放在心上,戎国民风开放,只要尉迟霓不诞下元薄的子嗣,尉迟霓留在太子府,最重要的是戎国公主这个身份。

  裴彦琛如果实在是生气今日的事情,他可以将元薄交给裴彦琛。

  裴彦琛以后可以不碰尉迟霓,只需将尉迟霓养在太子府,给尉迟霓应有的体面,他不相信太子府会养不起一个侧妃。

  裴彦琛淡淡说道:“是。”

  太子府是养得起一个侧妃,他只是不想养一个占着他侧妃名分的女人。

  见状,尉迟鸿只好不再说什么。他让他的侍卫将尉迟霓和元薄待走。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尉迟霓是无法再留在太子府了,所幸裴彦琛没有执意追究今日的事情,还让他带尉迟霓回戎国,帮助他夺得帝位。

  尉迟霓白着一张脸从裴彦琛的身边经过。她还未嫁来大燕时,与元薄两情相悦,可是她的父皇和兄长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嫁来了大燕。

  她来到大燕以后,裴彦琛便未正眼看她一眼,甚至从未与她圆房,如今裴彦琛轻飘飘地就休弃了她,巴不得立刻将她丢回戎国。

  尉迟霓的目光忽然移到裴彦琛的身后的李倚薰的身上。这一刻她是羡慕李倚薰的,裴彦琛从来对别的女人不假辞色,却总是为李倚薰一再破例。

  裴彦琛坚持要休弃她,是因为李倚薰吗?

  尉迟鸿和尉迟霓几人离开后,乔生蜀和石谏重新隐藏回暗处。

  见状,李倚薰便也准备离开。她出来这么长的时间,靖安侯夫人,陆濯辞和陆则渊该担心她了。

  李倚薰刚刚踏出一步,裴彦琛伸手握住李倚薰的胳膊,大手落在先前尉迟霓推李倚薰的地方,低声问道:“还疼吗?”

  属于裴彦琛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传来,李倚薰的脚步一滞,她轻轻摇了摇脑袋。

  女子闭月羞花的小脸红红的,小鹿般的杏眸似乎含着一汪春水,看上去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裴彦琛凝视着李倚薰姣好的脸蛋,眸色渐深,他俯下身,朝李倚薰娇艳欲滴的樱唇吻去。

  李倚薰感受着裴彦琛越来越重的呼吸,心中觉得有些不舒服。裴彦琛刚刚发现尉迟霓与别的男子有染,生气地要休弃尉迟霓,他现在却这般对待她,算怎么回事?

  李倚薰的小手落在裴彦琛的胸膛上,轻轻推开裴彦琛。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太子殿下应该有需要事情需要处理。我要找母亲,大哥和二哥了。”

  李倚薰咬了咬唇,轻声说道。

  然而李倚薰的双脚还未迈开,裴彦琛就再次拦住了她。裴彦琛凝视着李倚薰澄澈的杏眸,正色说道:“我没有介怀你的过去,也没有不想给你名分。”

  李倚薰听见裴彦琛的话语,密长的眼睫轻颤。裴彦琛为什么要对她说这样的话语?他是听见了先前她对尉迟霓说的话语了吗?

  李倚薰微微侧头,避开裴彦琛的视线,娇声说道:“太子殿下是否介怀我的过去,是否想给我名分,太子殿下对我说又有何用?”

  裴彦琛的太子妃人选不仅是裴彦琛的事情,还关系到整个大燕,她知道以她从前的经历,想让裴彦琛对她明媒正娶的几率很小,所以她从来不想去奢望那些她高攀不上的东西。

  “或许是没有用处,可是我想告诉你,你如果想成为我的太子妃,不需要与任何人合作,只需要告诉我。”

  裴彦琛低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李倚薰感受着裴彦琛的大手落在她身上的温度,她抿了下唇,柔声说道:“先前那些话语,皆是我诓骗尉迟侧妃的,太子殿下不用当真,也不用放在心上。”

  裴彦琛知道李倚薰会这样说,实际上还是不相信他的话语。先前李倚薰对尉迟霓说的那些话语,李倚薰的目的或许是为了诓骗尉迟霓和元薄,取得尉迟霓和元薄的信任,可是有些话语何尝不是她的心里话?

  裴彦琛说道:“我记得第一次在皇宫遇见你的时候,你为了让我给迷路的你带路,说了许多哄骗我的话语,甚至说要对我以身相许,以后要嫁给我……”

  李倚薰不明白裴彦琛为何要提前小时候的事情,小脸有些泛红。

  裴彦琛继续说道:“可是当你目的达成,马上要见到你的母亲时,你却食言了,你说你不会嫁给我,先前那些说要对我以身相许的话语全是假的……”

  “太子殿下……”李倚薰心虚地看着裴彦琛,舔了下唇瓣。

  “陆瑰安,无论是小时候的你,还是长大后的你,你都非常可恶。你小时候说以后要嫁给我是假的,你在客栈说倾慕我,对我一见钟情也是假的……”

  裴彦琛俯下身,额头与李倚薰的额头相抵,一字一句说道。

  李倚薰的密长的眼睫像蝴蝶的翅膀般轻颤,裴彦琛凝视着李倚薰如水的杏眸,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可是我又很庆幸,当初在客栈时,你选择哄骗的那个人是我……”

  男子无可奈何的声音中又带着点儿侥幸的愉悦。李倚薰听见裴彦琛的话语,蓦地瞪圆了眼睛。

  裴彦琛低声说道:“你这些年在外面的经历,我确实介怀过,在意过。可是我真正介怀和在意的是,你当初被戏台子砸中的时候,我没能够出现在你的身边;你孤苦无依,被人贩子毒打时,救下你的那个人却不是我;你这些年受委屈,被欺负时,在你的身边帮助你的那个人也不是我……”

  裴彦琛在告诉李倚薰,他从来没有因为李倚薰过去的那些不好的经历嫌弃她,如果时间可以回转,他希望李倚薰从未失踪后,她不用受这么多年的苦,钟越舆也不会有机会占据她的心……

  “你如果想成为太子妃,我们可以现在就去找父皇,对父皇表明我的心意。”

  裴彦琛直起身,定定地看着李倚薰。

  李倚薰听见裴彦琛的话语,眼眸一动,她咬唇说道:“谁说想成为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了?”

  “你先前不是说想成为我的太子妃,还说我介怀你的过去,不想给你名分?”

  裴彦琛抬手摸了摸李倚薰的乌发,说道。

  李倚薰再次咬了咬唇。裴彦琛故意的,她明明都说过了,这些话语是她故意诓骗尉迟霓的,他不用当真,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无法否认,裴彦琛说,他很庆幸当初在客栈她选择哄骗的那个人是他时,她的心漏了一拍。

  裴彦琛说,他介怀和在意的是她受委屈和被欺负时,他没能够出现在她的身边时,她因为裴彦琛的接近而产生的那点儿惶恐和不安奇迹地消失了。

  “太子殿下的心意,我知道了,不用去找皇上了。”

  李倚薰抿了抿唇,柔声说道。

  话语说出口后,李倚薰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轻松的感觉。

  李倚薰推开裴彦琛,小声说道:“太子殿下,我真的要去找母亲,大哥和二哥了。不然母亲,大哥和二哥要来找我了。”

  见状,裴彦琛未再说什么,也没再阻拦李倚薰。

  他如果想让纯宣帝给他和李倚薰伺候,自然不能够这样贸然去找纯宣帝。

  而且陆则渊本来就不喜欢他觊觎李倚薰,如果陆则渊找到这儿来,他以后更难见到李倚薰了。

  裴彦琛让石谏在暗处保护李倚薰,等李倚薰见到了陆则渊,陆濯辞和靖安侯夫人,他再回来。

  ……

  第二日早上,李倚薰就听说了尉迟霓和尉迟鸿离开离开狩猎场的事情。

  尉迟鸿和尉迟霓离开狩猎场后,纯宣帝也没有兴趣再留在狩猎场,宣布启程回京。

  随行的丫鬟在屋内收拾行李,李倚薰蹲在地上,逗弄陆则渊和裴彦琛送给她的兔子。

  “姑娘,行宫内出现了刺客,皇上那边情况不明。”

  初晴疾步走了进来,快速说道。

  李倚薰听见初晴的话语,猛地站了起来。

  不等李倚薰开口说什么,一支利箭“咻”地一声射进了屋内。初晴连忙将李倚薰保护在身后。

  李倚薰看着突然出现的利箭,想到刚才初晴的话语,她的心‘砰砰’直跳。

  行宫内为什么会出现刺客?有人想要弑君吗?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濯辞搀扶着靖安侯夫人走了进来。靖安侯夫人将李倚薰揽入怀中,颤着声音说道:“瑰安,你没有受伤吧?刚才行宫内突然出现许多凶神恶煞的刺客,不少夫人和贵女都被他们砍伤了……”

  李倚薰说道:“母亲,我没有受伤。现在外面情况如何?皇上那边情况如何了?”

  一旁的陆濯辞说道:“瑰安,你放心,大哥已经赶去救驾了。太子殿下也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不会有事的。”

  李倚薰听见陆濯辞的话语,点了点头。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果真有人想要杀纯宣帝,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咻”的一声,又是一支利箭射进了屋内。利箭直直地朝李倚薰射了过来,带着凌厉的寒意。

  陆濯辞将靖安侯夫人交给一旁的护卫,挥剑挡开射过来的利箭。

  李倚薰被陆濯辞护在身后,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只差点儿,这支利箭就要射中她的胸口了。

  不等李倚薰缓过神来,又有两支利箭朝她射了过来,紧接着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从窗户跳了进来。

  黑衣人手持带着寒光的长剑,朝李倚薰和陆濯辞围了过来。

  黑衣人很快与屋内的护卫打斗在一起,陆濯辞手拿着长剑,又要保护李倚薰,又要保护靖安侯夫人,难免分身乏术。

  陆濯辞侧身避开黑衣人手上的长剑,胳膊上还是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二哥,你先带母亲离开这儿吧。”李倚薰看着陆濯辞受伤的胳膊,柔声说道。

  虽然她不会武功,却也看出来这些黑衣人是冲着她来的。

  陆濯辞自然也看出来这些黑衣人是想要取李倚薰的性命。可是他怎么可能丢下李倚薰,不管李倚薰?

  陆濯辞冲屋内的护卫说道:“你们保护好母亲。”

  说完,陆濯辞护着李倚薰朝外走去。

  这些黑衣人如果真是冲着李倚薰来的,他和李倚薰离开这儿以后,这些黑衣人想来也不会再继续纠缠靖安侯夫人。

  果不其然,黑衣人看见李倚薰和陆濯辞的动作,不再管屋内的靖安侯夫人,连忙朝陆濯辞和李倚薰追了过来。

  鼻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陆濯辞的武功虽然不错,可是对面的黑衣人太多,陆濯辞很快便有些体力不支。

  李倚薰看着来势汹汹的黑衣人,脑中快速思索。这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谁想要取她的性命?

  陆则渊,裴彦琛和纯宣帝那边也不知道是何情况……

  眼看黑衣人手上的长剑要落在陆濯辞的身上,李倚薰的心被高高提起,下一刻她和陆濯辞面前的黑衣人被人大力地踢翻在地。

  李倚薰讶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石谏。石谏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石谏这会儿不是应该在裴彦琛的身边吗?

  石谏冲李倚薰说道:“太子殿下让石某来保护姑娘。”

  说完,石谏快速地与凶狠的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石谏武功高超,有了石谏的帮助,黑衣人节节败退,周围的黑衣人很快被石谏和陆濯辞解决。

  “二哥,你没事吧?”

  李倚薰看着陆濯辞身上的伤,关心问道。

  陆濯辞的身上有许多渗人的血,有些血是他自己的,有些血却是死去的黑衣人的。

  陆濯辞安抚地朝李倚薰笑了笑。陆则渊在战场上受的伤比他这个严重多了,他身上的伤并无大碍。

  “瑰安,濯辞……”

  靖安侯夫人在护卫的保护下走了出来。

  闻言,李倚薰连忙朝靖安侯夫人走了过去。

  靖安侯夫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和陆濯辞身上的伤,脸色惨白,一脸后怕。

  李倚薰看向石谏,说道:“太子殿下怎么会让你来保护我?太子殿下和皇上那边现在是何情况?”

  石谏说道:“石某过来时,无数的刺客想要刺杀皇上,太子殿下要保护皇上,无暇分身,这才让石某来保护姑娘。石某也不知道皇上和太子殿下现在的情况。”

  李倚薰听见石谏的话语,她抬手按了按心口。不知道为何,她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眼下这种情况,李倚薰也不敢在行宫内乱走动,在陆濯辞和石谏的保护下,李倚薰和靖安侯夫人先回到了先前所在的屋内。

  刚才这儿才来了一批黑衣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刺客来这儿。

  三盏茶后,终于传来了刺客已经被御林军全部抓获的消息。

  初晴说道:“这些刺客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行宫刺杀皇上。”

  李倚薰说道:“皇上和太子殿下如何了,可有受伤?”

  初晴说道:“在周围人的保护下,皇上并没有受伤。太子殿下好像被刺客给伤到了,此时皇上已经带着太子殿下启程回京了。”

  “世子也随皇上和太子殿下回京了。”

  顿了顿,初晴又补充说道。

  李倚薰听见初晴的话语,心中的不安越发大了。行宫内出现如此多的刺客,她不意外纯宣帝提前启程回京。只是也不知道裴彦琛被刺客伤的严不严重。

  以裴彦琛的身份,哪怕裴彦琛被刺客伤得很重,为了稳固朝臣,大概也不会对外公布裴彦琛的真正伤势。

  李倚薰回想先前欲取她性命的刺客,她不知道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这些刺客为什么要取她的性命,还有裴彦琛为什么要派石谏来保护她,以石谏的武功,石谏如果留在裴彦琛的身边,裴彦琛或许就不会受伤了。

  纯宣帝已经启程回京,因为刺客的事情,行宫内暂时也无法居住了。没有被殃及的百官及其家眷纷纷也启程回京。

  李倚薰坐在回京的马车上,想到行宫内发生刺客的事情,她紧弋㦊蹙的眉头始终无法舒展。

  在大燕,对她有很大仇恨的非陈国公府莫属。毕竟陈国公最疼爱的齐遇枫死在了她的手上,齐秉桐也是因为她才会被流放到苦寒之地,死在流放的路途中。

  那些想要取她的性命的黑衣人是陈国公府派来的吗?

  那些想要杀纯宣帝的刺客又是谁指使的?

  还是,那些想要杀纯宣帝的刺客也是陈国公府派去的?陈国公府想要杀死纯宣帝,帮助二皇子登上皇位?

  只是裴彦琛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如果纯宣帝死了,最后登上皇位也是裴彦琛。二皇子想要登上皇位的几率并不大,也名不正言不顺。

  想了想,李倚薰觉得刺杀纯宣帝的那些刺客不一定是陈国公府派去的。很有可能是陈国公府趁行宫大乱,想要派人杀死她,再栽赃给那些妄图刺杀纯宣帝的刺客。

  只是陈国公府又如何知道今日会有人刺杀纯宣帝?

  除了陈国公府,李倚薰实在是想不出谁会想要取她的性命。

  暂时理不出头绪,李倚薰只好暂时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等回到京城,石谏便回去了太子府。

  先前陆濯辞身上的伤仅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等回到靖安侯府,靖安侯夫人让人找了大夫过来,仔细地检查陆濯辞身上的伤。

  等大夫检查完鲁濯辞身上的伤,重新给陆濯辞包扎好身上的伤,夜已深。

  “瑰安,你今日也被吓到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靖安侯夫人摸了摸李倚薰的脑袋,温柔说道。

  李倚薰看了坐在贵妃榻上的陆濯辞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抬脚朝外走去。

  待回到菀苑,李倚薰让院内的下人打来热水,伺候她沐浴。

  沐浴后,李倚薰除去身上的衣裳,躺进舒适的被窝儿里。

  李倚薰烦躁地翻了一个身,有些睡不着。

  陆则渊还未回靖安侯府,行宫的那些刺客也没有最新情况。她也不知道裴彦琛究竟伤得严不严重。

  裴彦琛是身份尊贵的储君,身边又有许多人保护,哪怕裴彦琛不小心被刺客给伤到了,他应该也伤的不严重吧……

  李倚薰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可是脑海里却情不自禁浮现裴彦琛浑身是血,倒在刺客剑下的场景……

  李倚薰将被子朝上扯了扯,将整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她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裴彦琛怎么可能会受很严重的伤?

  裴彦琛一定只是受了一点儿轻伤罢了。

  李倚薰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不想再去想裴彦琛的事情,可是事与愿违,她在睡梦中总是梦见裴彦琛受伤的场景。

  裴彦琛似乎流了许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