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起,有人若能画出贵妃天人之姿,陛下赏黄金万两!”

  “画幅像有什么难的?宣画院那帮宫廷画师不够画的吗?”

  虽至深夜,城楼前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之声仍是不绝于耳:“你是不知,听说陛下在贵妃薨逝之后,宣画院的画师们画出来的贵妃像都不满意!当众就撕了,当庭大怒!”

  “所以来民间召集画师……”

  谢峤昙听着那些人的话,扭头看向贺延槽:“兄长,你要不要试一试?”

  贺延槽看着告示上的白纸黑字,有些心动,又踟蹰道:“可是,我不曾知道贵妃的样子啊?”

  这确实是最大的问题,也把谢峤昙为难住了。

  对啊,贺延槽又没有见过魏贵妃本人相貌,要如何画的出来?

  何况贵妃如今已经薨逝了……

  这贵妃像要如何画的出来?

  贺延槽看着谢峤昙神色恹恹,不由得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回去吧!那些宫廷画师皇帝都不满意,又怎么可能看上我的画呢?”

  往回走的路上,谢峤昙给贺延槽鼓劲:“兄长万不可妄自菲薄!总要试上一试的!”

  谢峤昙刚转身,就听见马声嘶鸣,幸亏马上之人及时勒了缰绳。

  她原没看路,只顾说话,竟差点和疾驰而来的马差点迎面撞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刚脱口而出要致歉。

  就看到马上是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严叡徵!

  严叡徵身穿月白长袍,冠下的乌发因马上疾驰被夜风吹的在肩后摇曳了一下,五官锋利,带着棱角,目光如炬,透着凛冽,开口斥道:“为何不看路?”

  “若我晚勒一会缰绳,你怕是腿都要残废了!”

  骏马高大,谢峤昙仰着头看他,被他语气冲的噎住话语,也知道自己理亏,半天没说一个字。

  贺延槽忙走上前,将谢峤昙拉过身后:“严大人见谅,她以后定是不会这样了!”

  严叡徵从马上翻身下来,牵着马,走到他们二人跟前,开口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围观告示渐渐散开的人群,了然于心:“贺公子也想绘制贵妃像?”

  贺延槽被说中心事,面有难色,摇了摇头:“贺某一介平民,未曾得见贵妃天容,如何画的出来。”

  谢峤昙突然灵光一闪,看着严叡徵,想到他这个朝廷命官,又与皇室走的如此近,想必肯定见过魏贵妃。

  于是开口道:“大人可曾见过魏贵妃?可否助我兄长一臂之力,为我们讲讲贵妃究竟长什么样子?”

  严叡徵手握着缰绳,听到谢峤昙的话,语气质疑:“兄长?”

  谢峤昙啊笑了笑,语气轻快:“大人有所不知,我与贺公子刚结为义兄妹!”

  城楼门口的守夜官兵靠着墙,在月色下打着瞌睡。严叡徵手指放在马脖子上微微捋了捋棕色鬓毛,想到方才在酒楼上看到她们二人亲昵熟稔的一幕,原是这个原由。

  义兄妹。

  严叡徵本无意管别人的闲事,却破天荒沉吟开口道:“我自然是见过的。”

  他的眉眼淡漠,眼神中有别的韵味,好像陷入了往事沉思。

  不走廊下画室

  

  一日午后,贺延槽和谢峤昙正在街市摆着画,画摊前突然来了几个人,身穿宫服。

  宫里突然来了人,将一介白衣贺延槽叫进了宫。

  从皇宫出来时,贺延槽俨然成为贺待诏。

  宣画院内的画家,分为四等:画学生、祗候、艺学、待诏。

  如果画得好,可以向更高的等级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