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曹氏在赵楼台毒性发作倒地后,将后堂画轴和物件全部打落一地,又将菜刀插入其胸口,伪装成争执被刀杀的现场。

  而倒霉的谢峤昙正好赶上,有白日“斫琴图”的争端,外加李老爷的人证,斫琴图被设计性撕毁成两卷,曹氏拿走半卷,往赵楼台手中假装放了半卷。

  塑造出有人为抢夺“斫琴图”慌不择路逃走的假象。

  又将抹了药粉的鸟笼和鹦鹉悄无声息的处理掉,换上了一模一样的空鸟笼,笼口打开,做出鹦鹉飞走了的样子。

  谢峤昙被曹氏当成了完美的替罪羊。

  却不料谢峤昙和严叡徵重返现场,就被谢峤昙意外发现白日里鸟笼上的划痕不见,与之前的鸟笼不是同一个。

  严叡徵发现其中蹊跷后,让谢峤昙带着从赵楼台手中拿走的半卷画,先去官府报案。

  他之后又遣人仔细搜索周围,才在竹林里发现被处理过掩埋在土中的剩余残卷和鹦鹉鸟笼。

  严叡徵走到曹氏跟前,神态清冷又带着怜悯:“从我拿着剩下的半卷画走入公堂的那一刻,你就无路可走了。”

  曹氏发髻散落,狼狈恸哭哀嚎:“大人……”

  谢峤昙注视着曹氏被高穹带走的背影,不由摇头叹了一声:“赵楼台这种杂碎,真是活该被杀!”

  “只是可怜了曹氏……”

  严叡徵立在她的身边,唇角勾笑,眼尾上挑,似是有些惊奇:“人家都诬陷栽赃你了,还在这为她可怜呢?”

  谢峤昙收回视线,揉了揉还在泛紫的手心:“渣滓就该被这么料理,反正我现在不是托大人的福平安无事吗?”

  “还未给大人道谢,多亏了您,我才能洗脱嫌疑!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谢峤昙微微欠身,郑重的给严叡徵行了个礼。

  画室里的气味不好闻,严叡徵英眉微皱,大步走出画室:“你这么客气,我还有些不大习惯了。”

  严叡徵冷哼,似笑非笑的看向谢峤昙:“这位姑娘,你面子倒是大的很!”

  初次见面向他讨要一百两,第二次见面又要他牵扯进命案。

  谢峤昙也想到这人见自己这两面,确实没有好事:“严大人,就当小女子欠您的人情。”

  她穿的姜黄的衫子,在牢里待了一晚,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灰头土脸,精神却焕发的很,眸子雪亮,笑眯眯的看着严叡徵。

  严尚书竟有些晃了神,不以为然的挪开视线,讥诮打趣:“两不相欠了,莫再烦我!”

  抬了抬手唤贴身小厮,转身就走。

  贵妃像

  

  南巷画室的案子结束后,某日贺延槽竟收拾了包裹,眉眼沮丧一副即将返乡的样子,来馄饨摊前和谢峤昙辞行。

  画学考第二日的最后一场考试,因为当日官府的传唤,他没能正常考完,自然无缘通过初试。

  谢峤昙是有些愧疚的,她知道贺延槽可能不会通过画学考,但却没想到其中会有牵扯到自己的缘故。

  她这些天直接在阿婆这里住下了,帮着看守摊子。

  也是几日没见过贺延槽。

  她赶忙挽留:“贺公子,你是万万不可返乡的!”

  你可是日后的宫廷画师名家!

  后半句谢峤昙现在自然不能说出口。

  街市上有挑扁担的人来来往往,馄饨摊就着街边放,贺延槽站在半中路边:“谢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可是贺某来京参加画考已经让家中负债家徒四壁了,如今连初试都未通过,再无颜留在这里。”

  像霜打了的茄子。

  谢峤昙心知贺延槽信心受挫,还是诚恳劝导:“贺公子,返乡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汴京虽大,但至少处处都是机会。”

  只有留下来,咬着牙,总会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