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倾睁开双眼,头痛欲裂,还没来得及起身,昨夜发生的事情如走马灯一般漂浮在脑海中。
记忆零零碎碎,一点点浮现,身体的疼痛感蹿在每一寸神经。
他诧异的起身看着自己的上半身没一处好地方,大腿的酸裂感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昨天做了什么荒唐事。
他跟竹臣上床了?
自己还是下面的那个?
不是,不是竹臣,脑海里的那个人,怎么会是竹臣呢?
竹臣单纯的要命,什么都不懂,怎么会知道两个男人如何交欢?
在世倾拼了命的回忆着昨晚到底是谁时,床下传来了白相的声音:“王爷……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世倾惊恐转头,看着白相跪在床前,脖子上斑斑点点,连眼睛都不敢直视他。
“你!”
昨夜身上的男人逐渐有了脸,世倾差点吐出一口鲜血,白相……是白相……
“王爷,对不起,我没……控制好自己。”
世倾激动的从床上跳下来,随着动作,什么东西顺着他大腿流了出来。
“!”
白相看了一眼,赶紧撇过脸,耳垂瞬间红炸。
“……”
世倾低头看着那白色的浊液,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他随便抓起一件衣服披好,抬起脚踩到白相的肩膀上,本想将他踹翻,可不知怎么,他的腿一点劲都使不上来,于是只好放弃。
一张嘴,嗓子也是疼痛无比:“白相!你疯了吗?什么时候有的喜欢男人的癖好?你控制不住自己,就能找我开荤了!”
白相低着头,不敢看世倾的脸,他一鼓作气道:“王爷,我从来不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你。”
“……”
世倾愣住,惊诧的让他声音都拐了个弯:“你说什么?”
“喜欢你。才会控制不住自己,而且昨晚,是王爷你……主动亲的我。”
“……”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他把白相当成竹臣了。
可他看着白相,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这话有多伤人。
可他不说,白相也知道。
昨晚世倾在他身下喘息的时候,嘴里不止一次叫竹臣的名字。
他都懂。
白相双手乘上身边的长剑:“王爷,白相顶撞了您,罪该万死。如今……我已满足了自己的心愿,您杀了我吧。”
你的心愿?
世倾突然震怒,他的心愿,居然是操 他一次。
呵呵,他居然养了一个狼崽在身边。
这种想法,也不知道他存了多久。
竟然这么能忍,忍到现在才爆发。
世倾愤愤的抽出长剑,抵在白相的脖子上。
白相心死一般的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剑终究没有落下。
他睁开眼睛,看着世倾扔下长剑,眼睛红辣,大声吼了一句:“来人。”
门外进来几个影卫,纷纷下拜:“王爷,有何事?”
世倾穿好衣服,一眼都不看白相,对着他们说:“罢除白相职位,关到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白相诧异的看着世倾。
王爷居然不杀他?
在被影卫拖走前,白相冲世倾颔首:“多谢王爷。”
“……”
刚出屋门,白相就挣脱开影卫,自己朝柴房方向走去。
影卫纷纷好奇:“哥,你……怎么得罪王爷了,这好端端的,干嘛罢免你。”
白相自顾自的走进柴房关好门,冷眼回了他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照顾好王爷。”
影卫们看着紧闭的柴房门切了一声:“装什么啊,都被罢职了还这样。”
“真是,还当王爷宠着他啊。”
门外嘲讽的声音逐渐飘远,白相沉重的靠着墙边坐了下去。
他这到底图什么。
明知道王爷不可能喜欢他,他还对王爷做出了那种事情。
以前还能看着王爷,现在,是连看都不能看了。
他懊恼的抱住自己的头。
———
世倾洗了个澡,自己将里面的东西清理了出来,也不知道白相弄进去了多少,他的胳膊都酸了,体内依旧有种怪异感。
“妈的,早知道杀了他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舍得。
白相跟了他四年,每次他想竹臣想的发疯时,都是白相在他身边陪着他。
自己一个男人,被 操一次而已……
有什么大不了的。
世倾一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叫做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下面现在还隐隐作痛,到底凭什么给一个处男开荤,还是自己的下属!
想到这里,世倾闭上眼睛,把头沁到水里。
———
世倾又被王上远程送来的圣旨批评教育了一顿,这次世宏是真的生气了,把看他的守卫增加了整整一倍不止,他再次被软禁了。
这次想出去都难。
每日在府上的房间里处理点岛殇鸡毛蒜皮的小事,无聊的世倾快要爆炸,以前被软禁还有白相在一边陪着他,现在白相被他关了起来,他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了。
一时一阵不爽涌上心头。
他不知道那是感觉,只当自己空虚寂寞了。
那就再找个人做他贴身侍卫好了。
世倾立即下令,让府上的影卫自愿报名到前院,他要挑选一个新的侍卫。
此事一出,府上跟炸了锅一样。
王爷用了白相四年了,从来没换过,这次居然公开要挑新的侍卫,可见白相已经彻底失宠,废人一个了。
影卫们几乎全部踊跃报名,这可是大好机会,一旦被选中,俸禄不仅涨几倍,而且跟在王爷身边,还怕没有飞黄腾达的时候?
柴房外,一位穿着影卫衣服的少年,皮肤白皙,眼睛里似有星光,一闪一闪的,正挽起袖子努力的磨着长剑。
远处另一个影卫跑来,冲他大声吆喝:“子夜!你还在这里干嘛!”
子夜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磨剑啊,不然?”
另个影卫也没因为他态度不好就生气,反而乐呵呵的说:“你还在这磨剑?知不知道王爷要挑新的侍卫,就在今天下午前院。”
“你也知道,王爷就喜欢长的好看的,像我这种大老粗肯定是选不上了,你长的如此俊俏,还不赶紧去试试?”
子夜丧着脸的表情瞬间复苏,他惊跳起来,咧着嘴:“多谢大哥,我这就去试试,若是成功,我!我请你吃饭!!”
说完,子夜一溜烟的跑了。
柴房内的白相脸色一黑,心脏像是被割裂了,眼底无法控制的慢慢涌出了泪水。
王爷要招新的侍卫,那他呢?
要永远在这暗无天日的柴房呆一辈子吗?
他还能再见到王爷吗?
“王爷,您还不如杀了我。”
白相想过自尽,但是王爷没让他死,他就不能死。
再痛苦,也要活着。
想到这里,他蜷起腿,将自己缩成一团。
———
前院挤挤攘攘的,几乎府上所有的影卫都来了,远远望去,看不到空地,却始终不见王爷的影子。
子夜整理了一下自己偷来的衣服,拿着银两往其他影卫身上塞:“好哥哥,能不能让我站前面。”
有了银两当然好说,其他人纷纷让道,让子夜站到了第一排。
有人不理解:“子夜,你这能不能被挑中还是一回事,先把自个几个月的俸禄交出去了。”
子夜乖巧的站好等着王爷,小声嘀咕:“我不在乎俸禄,只要能让我……留在王爷身边就好。”
太阳都快下山了,世倾还是没来,子夜左右乱撇,看到刚刚提醒他的那位大哥就站在自己身后的斜角,他皱着眉头:“大哥,你不是说王爷不会挑你吗?怎么还在这站着?”
那大哥憨厚一笑:“万一王爷换口味了,不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喜欢我这种呢?”
子夜:“……”
他愤愤扭过头,撅着嘴巴,心里骂了他一句。
就在这时,世倾终于来了,他踩上高台,优越的身姿让子夜胸腔拼命晃动。
世倾打了个哈欠,性质不高的看着面前一群男人。
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实在困乏,不小心睡着了。”
众人纷纷摇头,惶恐的声音此起彼伏。
只有子夜,呆愣的看着世倾,脸颊慢慢爬上了红晕。
他在四年前就来选过世倾的侍卫。
花了重金买到的名额,还打听到了大皇子喜欢男色。
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准备,每日泡香薰澡,将自己体香都泡了出来,跟着花楼的女人学习护肤,把自己弄的光鲜亮丽,充满自信的就来了。
他提前一个时辰就到了,抢占到第一排,在冷风中站了那么久,结果世倾就扫了一秒钟,随手一指,指了个灰头土脸的男人。
那男人身上脏兮兮的,一看就是被抓来凑数的,可即使是那样,依旧遮不住他的风姿。
那个男人,就是白相。
子夜不服,可也无可奈何,没被选上的,都做了大皇子府的影卫,大皇子府那么大,即使做影卫也不能天天见到王爷。
可运气好的话,有时一个月就能见到一次。
再努力点找王爷的身影,一个月两次。
为了这两次,几秒的见面时间。
子夜在王府呆了四年。
机会,终于来了。
世倾眼神淡淡扫过,下面许多长得好看的影卫。
因为长得丑的,他看不顺眼,早就让人赶出去了。
可即使那么多,没有一个他喜欢的,没一个想放在身边的。
性质全无,世倾后悔搞成这样了。
他转身要走,影卫们都一脸懵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子夜更是害怕,他已经逐渐不是少年了,再等下去,就真的得不到王爷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世倾:“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