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亭接过,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下一秒世亭说的话,却让众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我希望父王为这个玉佩赋予一个意义,持此玉佩者,提出的任何事情,父王都需答应。”
“!!”
众人唏嘘,面面相觑。
初樱雪抬头看向世亭,三皇子这是疯了吗。
世聚嘴角抽搐,不屑。
世倾哼笑一声,有意思。
相石觉得真是大可不必了。
“世亭,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世亭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让父王当着众人的面,赋予这个玉佩意义。”
世宏表情已经崩不住了,皱着眉头:“我看你是没睡醒吧?”
众人都微微发冷汗,这爷俩一会可能就会吵起来,万一祸及了他们可怎么办,都在心中祈祷三皇子少说几句。
可世亭不仅没少说,反而更加猖狂道:“难道霁城那么多人的命,还不值父王一句口头承诺吗?只要父王应允,刚刚的赏赐,我一律不要。”
王上一拍龙椅,声音在大殿回荡,指着世亭道:“口头承诺也要有个度!难道有人拿着这个玉佩,让我让出王位,让出岛殇,我也要应允吗?!!”
众人一抖,连呼吸都不敢大喘。
周围的空气放佛被冰冻上,谁都不敢站出来说话。
世亭丝毫不慌,柔声说:“难道父王觉得,我的王妃会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吗?”
连相石忍不住向世亭看去,心中万分疑惑,他到底为何要为竹臣讨要这玉佩。
王上说不出话来,世亭这个问题问到他了,他一时语塞。
初樱雪虽然害怕,但他也怕空气再这么凝重,自己迟早要被冻死,于是,在这个环境下,连众多老臣都不敢说话的情况下,她站了出来。
只见她大吼一声:“王上,民女有话要说。”
王上只当她要解围,点了点头,揉了揉眉头,示意她说。
吸引力众多人的目光后,她扑通跪到地上,直视王上:“樱雪祈求,王上能应允三王爷,只要王上答应,刚刚赏赐的东西我也不要了。”
此话一出,众人骚动。
斜脚处一位头上也有着三叶花的老者吃瓜吃到自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慌,连忙道:“王上,是小女不懂事,您莫怪啊!”
说着,拼命的给初樱雪使眼色。
世亭诧异的看着初樱雪,他之所以敢如此,是因为他是皇子,就算再出言不逊王上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可她只是一届女子。
世亭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王上也直勾的看着初樱雪,但看不出表情。
众人眼神都在提醒初樱雪别说了,可初樱雪假装没看到,忍着周围人要把她看穿的眼神,接着说:“王上,此去霁城,王妃功不可没,他不仅是第一个写出配方的人,并且还用自己的血做药引。”
所有人哗然。
世倾低着的头突然扬起,瞪大了眼睛,心头一紧。
相石怔看着初樱雪:“初姑娘,你所说的可否属实?”
初樱雪将手掌放到耳侧发誓道:“我接下来所说的话,若有一句撒谎,全族无后而终!”
斜角处的老者:“…………”
王上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示意初樱雪:“你接着说。”
初樱雪点头道:“王妃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做出这种举动他却谁都没有告诉,跟没事人一样照样每天笑着来医馆帮忙,早出晚归,没有一天缺席,明明自己都虚弱的不像样,还心系百姓,我理解三王爷为何如此气愤……”她哽咽道:“如果我的妻子,无怨无悔的做出这么多事,却连来朝堂的资格都没有,我也会特别,生气。”
朝堂众人一听,纷纷悄声附和初樱雪的话。
一下子殿里的人窃窃私语,及其混乱。
王上还没开口,依旧若有所思的思考着。
世倾颤抖着握拳,双眼通红。
用血做药引,竹臣,你真是个疯子。
世聚不明所以的看着世倾,悄声问到:“皇兄,你这是怎么了?不用感动成这样吧,虽然确实令人震惊,但谁知道是不是为了父王的玉佩胡邹的。还拿自己的家族起誓,真是不孝。”
初樱雪就在世聚前面,两人挨的很近,虽然声音很小,但世聚明显是说给初樱雪听的,初樱雪听到也没恼,接着说:“王妃做的,当然还不止这些。”
众人又陷入安静。
初樱雪道:“有日王妃身重箭伤,半条命都快没了,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她悄声看了一眼世亭,接着说:“而他身上的箭,是为三王爷挡的。”
“!”
王上这才有了动容。
周围又乱糟了起来,无人看到世倾已经快抑制不住自己。
“啪———”
随着这一声,世亭右脸通红摔倒在地。
初樱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施暴的人。
世聚也懵了,拉住世倾的袖子:“皇兄,你干什么!”
世倾双目像拉了血丝,通红的不像样,正颤抖着看着世亭。
初樱雪将世亭拉起来,世倾还要再砸下一拳。
“住手!———”
世宏的声音及时的响起:“你又要干什么!!”
世倾跟疯魔了般,完全没把王上放在眼里,往前一步走,掐起世亭的脖子,怒道:“你为了要赏赐,让他用血做药引,又让他为你挡箭。世亭,你若是照顾不好他,就把他还给我!!”
!!!
初樱雪呆滞住,什么意思?王妃怎么跟大皇子……
可大皇子的理解能力未太差,他何时说过是三皇子让王妃用血做药引与挡箭的。
不止是初樱雪,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
世亭的脸被掐的通红,但没人敢去阻止。
忽的一下,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世亭身边,一脚把世倾踹翻在地。
他头上的几根白发似乎更为明显,一脸失望的看着世倾。
可他已经发不出任何火了,声音沙哑道:“把大皇子送到府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很快就有人把大皇子拖走。
世亭被掐的咳了好几下,脸色渐渐红润。
初樱雪担忧道:“王爷,你没事吧?”
世亭摇摇头,脖子上的青筋紧绷着。
王上见世亭没无事,深深的看了世亭一眼,坐了回去,像是不愿再管:“大家不用瞎猜,很简单,大皇子有癔症,此事,不可外传。”
众纷纷道了声是。
王上揉揉眉头,终于妥协:“就如世亭所说,持我的玉佩者,我可答应他一个条件。”
世亭一喜:“多谢父王。”
初樱雪紧跟:“多谢王上。”
“都走吧,结束了。”
待王上退下后,众人才松口气。
这次上朝可真是令人心惊胆战。
初樱雪向世亭道别,眼神中布满了不舍。
世亭冲他一笑,这次是温柔的:“多谢初姑娘。”
初樱雪摇摇头:“如王爷所说,都是王妃应得的。”
世亭出了大殿,便看到相石在等他。
相石对他一拜:“王爷。”
世亭赶紧将他扶起:“丞相不必多礼。”
相石支支吾吾道:“王爷,刚刚初家小姐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虚言?”
世亭眼里一丝哗然,随后点点头,低沉的说:“确实都是真的。”
“!”
相石身体一抖,焦急的问:“那竹……那小女,身体如何了?”
“丞相放心,已经没事了。”
相石缓了口气,才道:“多谢王爷照顾。”
世亭见周围无人,轻声说:“丞相,您以后无需在我面前伪装,我已经知道了。相小姐,是假的,并且还是个男人。”
“!!”
相石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是下意识的就准备跪下。
世亭眼疾手快将他扶起:“您这是何意?”
“王爷!此事都是我的主意,与任何人都无关,王爷要罚就罚我,您是要休妻也好,怎样都好,万不能告诉王上!”
世亭无奈道:“我何时说过要告发?”
相石眉毛一撇:“那王爷的意思是?”
“我只是告诉丞相一下,以后再我面前可以叫他的全名,而不是小女,我与他感情正要好,怎么可能会休了他?”
“感情……正好?”
相石点着头,假装明白,可能是两人结拜了呗。
“丞相可明白?”
“明白明白,但是王爷,此事……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吧,我觉得,还是早些一封休书,对我们都好,是吧?你们俩感情好想做兄弟,那我都能理解,但也不能让竹臣顶着沁儿的身份是吧?还是他早日回归到竹臣,你们兄弟照做,多好?”
“……………”
你明白什么了?
世亭拿出刚刚王上赏赐的玉佩:“这个玉佩,是我为竹臣求的,只要有这个,就不用怕。丞相你也放心,竹臣在我这里好得很。”
相石这才明白,世亭为何执意要这个玉佩。
“原来是这样……王爷费心了。”
相石看着世亭被打的泛红的脸颊,想起一事,问道:“竹臣他跟大皇子….有什么渊源吗?”
世亭微微蹙眉:“您不知道这事?”
相石抬眸:“知道什么?”
“皇兄四年前便与竹臣认识,还抢了他的功劳。那年皇兄带回来的一万残兵,都是竹臣收复的。”
“什么?”
相石眉毛紧皱,竹臣当年居然完成了任务,只是功劳被抢去了。
“这个傻孩子,怎么不….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