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妙问我,无心,你说我们还会和桑榆他们见面吗,我说,会的。

  是呀,也许,会的吧,我心里默默的说。

  天空下着雨,我撑着黄色油布伞,伞下站着我和阿妙,街上的远处有一个卖馄饨的老人,那里有热气腾腾的馄饨出锅,但是天已经黑了,街上匆匆忙忙的脚步并没有人想停下来吃完混沌,阿妙说,无心,我们去吃点东西好吗

  于是我撑着伞朝混沌摊走去,我说,老人家,老两碗馄饨,不一会混沌便上桌了,阿妙吃的津津有味,一碗馄饨足以让她开心起来,我突然感觉我们像是一对出来约会的恋人,我撑着伞,撑着我们的天空,这种感觉很好。

  我问老人,去玉门关的路程,老人吃惊看着我们俩,顿了顿说,前面100里有座鬼城,过了鬼城,便是那鬼门关了。

  我们继续前行,老人看着我们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可惜了,要进鬼门关。

  我们来到鬼城,鬼城却是不是真的叫鬼城,城墙上刻着:敦煌。

  这里的人生活得很安逸,有到处跑的狗儿,被牵着的骆驼,这个在沙漠中的城市像是一个古堡,这里辉煌,热闹,人气旺盛,并不似我们想象中的萧条,这让我很吃惊。

  我们甚至看到了蒙着面的嗜血门的人,在街上买卖,他们遵守这里的规则,和平常的人没有不同,买东西同样需要付钱,完全不似在江南的疯狂,这个鬼城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呢?

  我的咳嗽更加的严重,身体也更虚弱,阿妙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损耗她的修为为我辽养身体。

  我们在魔鬼城的一家民宿休息几日,我们需要采买一些东西去楼兰,那个神秘的名字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来到魔鬼城的阿妙有些反常,她常常嗜血,醒来变得更加浑浑噩噩,我想她可能是为我疗伤和水土不服的征兆。

  一日我们在镇上打听楼兰,那位卖烧饼的老汉听了之后,愣了愣,严肃的问:你们去楼兰,你为何去楼兰,出了鬼门关就有去无回了你知道吗?年轻人!

  说完他便拉着车子离去,我拉着阿妙跟在他后面,走出了镇上,来到一户人家,院子有一棵很老的仓树,下面坐着一个老人,她白发苍苍,我已经看不出他的年岁。

  老汉说,这是仓婆,她是我们魔鬼城的人瑞,已经200多岁了,她会告诉我们关于楼兰。

  我对仓婆行了一个礼,我说我是无心,这是阿妙,我示意阿妙行礼,阿妙愣愣的看着仓婆不说话,她就那么愣愣的站着,我唤她,阿妙 阿妙,她才似乎清醒,看了看我,静静的望向仓婆。

  “我在这已经200多年了,没有人去过楼兰,那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埋藏在沙漠里,200多年没有人去那里,可是我活着的使命便是指路,我是楼兰的指路人。”

  “我的祖先告诉我,几百年前的魔鬼城只住着2户人家,这2户人家的使命便是保护楼兰的秘密,我的祖先便是其中一户,我们的使命是指路,等到那楼兰人需要回家了,若是他们忘记了回家的路,我们便指引他们回去。

  另一户人家的使命是,保护金刚罩,可是就在几十年前,这户人家的一对兄弟,忽然打起来了,没过几日,这两兄弟不见了,金刚罩也不见了,他们大抵忘记了祖先的使命,可是我,还是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我们的祖先说,我们靠近楼兰人,楼兰人热情好客,我们的饮食习惯都跟着楼兰人学习,学习他们的习俗,楼兰人生来长命,很长命,所以我们的祖先得到楼兰人的帮助,也大抵可以活成人瑞,活那么久又有什么用呢,结果还不是死亡?”

  仓婆短短叙叙的说些我们都模糊的话,老汉说,仓婆老了,有些不清楚了,说的话总是痴痴呆呆,老汉便打断仓婆的话:“仓婆他们要去楼兰,你那张图呢?”

  仓破手里果然拿出一块地图,她换换的伸出手,示意阿妙去拿。

  阿妙便过去接那地图,我听到仓婆说:“回去吧,回去吧.”

  走之前我对仓破说,我现在的使命是守护金刚罩。

  我想那一对兄弟中的其中一个,大抵是我师傅未心。

  消失的楼兰

  

  离开魔鬼城的那一天,阿妙忽然异常的问我,无心,你确定我们真的要去楼兰?

  我说:“是的,一定要去楼兰。”

  鬼门关就在眼前,前方有无数的乌鸦在飞,那个在一堆黄沙之中毅然树立着的建筑,被风吹得发出呼呼的声音,似乎是一种等候的哭泣。

  鬼门关前,阿妙又问我: “无心,果真要过鬼门关,过了鬼门关便无法回头了。

  我说:“是的。”

  阿妙便拉着我得手,让我闭上眼睛,她告诉我,不要睁开眼睛。

  我感觉到阿妙拉着我飞了过去,很多的乌鸦朝我们飞来,它们尖尖的嘴咬着我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我感觉自己剧烈的疼痛,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一片黄沙之中,我回身看身后的玉门关,已经小的只剩下一个黑色的影子,我知道我们已经距离鬼门关很远了。

  阿妙站在前面的沙丘上,她庄严地跳着舞,那只祈祷舞,她的青色纱裙在风中起舞,她像极了一只飞鸟,好像一只即将飞走的大鸟,然后她五体投地的扑了下去,朝对面的方向深深的郑重的磕了一个头。我听到她说,我回来了。

  我们按照仓婆给我们的地图走,这几日阿妙昏迷的更加频繁,醒来后的阿妙也不在那么痴傻,她变得那么冷静,我突然好怕知道些什么,我开始什么都不去想。

  在走向那个大漩涡的前一晚,阿妙倚在我背上,我听到睡梦中的她说,无心,我怕。

  于是泪水便侵湿了我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