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道,“这江湖危险,二位在这世道可记得小心甚行。”

  童深道,“小和尚,为了答谢你带我们出来,这第一件事便是,我们二人定为你报仇雪耻!”又对冰微妙道,“这小和尚也不会功夫,你记得要护他周全。”

  三人便下了山去,阿妙和童深太过于兴奋,就如同脱离了绳索的马儿离开了鸟笼的鸟儿。

  回佛山

  

  三人下了山,來到集市,当然这之前,无心花了很多时间去平复二人难以控制的心情。

  集市上热热闹闹,无心三人马上成为焦点,一个小和尚,一个年龄约四十多岁的老头,头发半黑半白,他穿着树叶编织的衣服,一个年龄约十五六岁的女子,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后面,穿着花朵儿编织的衣服,更有这二人看什么都好奇,都要上前去问一问,看一看,摸一摸。

  无心觉得好像有点丢人,对,他觉得自己跟着二人在一起出现,很另类,但是二人丝毫没有察觉,他们惊奇的看着眼前未知的世界,世人像看见两只谁家养的两只小兔子跑出来的感觉,上下打量着他们,有些人故意喊到,快来看呀,针线便宜了。

  无心一路拦着童深的手和阿妙的嘴巴。

  卖药草回来的哥俩也看到了这三人,其中一人道,那不是我们在山上遇到的小和尚么。

  于是二人上前去打招呼,不等无心还礼,童深已好奇的跑过去拥抱,他道,“看到这么多人的感觉真好呀,真是太好啦。”

  阿妙在一旁附和道,“好,真好。”这是他们相处八十多年的习惯。

  二人问道,“你们是从哪里呀?”

  童深道,“我们从明泽士来,你童深老爷已在山上八十年了,如今终于出山了,看到你们的感觉真好,真好。”

  他过去又抱了抱兄弟二人,继而走过去几乎要抱每一个走过去的路人。

  无心已无暇和这兄弟二人寒暄,匆匆问了集市上的裁缝店便去追赶二人。

  终于将二人带到裁缝店,店里有成衣可卖,他可不想二人在这么招摇的出现在集市,他道,“大街都是你俩的土包子味,进去买件衣服快换下你们俩的树皮和花枝吧。

  二人不理会他,进去挑了件衣服。”

  阿妙一刻功夫便出来,只见她身穿一件青色纱裙,头饰也只是一根发带,无心觉得玲珑精致,明朗可爱,他从未见过如此曼妙的女子,阿妙抬手间,宽大的袖子滑落至上臂,露出雪白的嫩臂,无心竟有些羞涩,转过头去。

  童深在隔间里大喊,这世人的衣服怎么这么麻烦,一层又一层的,喊得老板只好进去帮他穿着。

  终于童深出来,无心拿着篮子道,“老板我们都是刚从山上下来的,没有财银,这些石头你看是否值钱,”便将篮子递给老板。

  不想拿老板看到闪闪发光的各类石头,大惊,“师傅真是会取笑,这么精致的宝石,小店可无法找的开银两,你们不如去对面的当铺当掉银两再来与我。”

  无心边去对面的当铺,当铺老板同样惊奇的看着石头,最后给了他们一大袋沉甸甸的金银。

  这下惊讶的人变成无心了,他可不知道那些石头竟然这样值钱,他在家卖豆腐那么多年还不如在山里捡来的几个石头!

  三人换了钱,便来到一家客栈,在一楼靠近门的桌子坐下,点了些吃的。

  门口等菜的功夫几个小孩从门口经过,边跑边唱,

  “无锡少年,李家唯一,闹市之中,救人一命

  激怒嗜血,屠村杀亲,为葬父母,答应成婚

  与婚当日,休妻妖娥,黑怪恼怒,拳索其命

  和尚高德,求其性命,联众青云,飞剑敌血

  血君寻金,发师佛山,佛山寺僧,无一生还

  金刚罩丢,天下大乱!我等市井尔,躲避保命全。”

  无心沉默的走在去佛山的路上。

  冰微妙跟在他身后,他们相差一步的距离,阿妙却听不出他的气息有变化,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看不出任何情绪,阿妙从遇见无心的时候起她就无法从无心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他的脸永远平和而安静,他的经历似乎只是把他变成了一个更安静的人,无心的脚步急速,沉重。

  唯一没有被影响的只有童深,他一边走路一遍啃着一只大烧鸡,他说他八十年没怎么动过荤。

  旁晚的时候,他们到了寺庙,无心在门前站住了脚步,他认真看着前面的这座寺庙,灰暗的天空下,寺庙的门前还是那个大钟,门上的牌子刻着“佛罗门”。

  佛罗门,无心念着,他第一次看清这三个字,第一次来,他不曾知道这里是哪里,便昏死过去,与师傅诀别仓促,他竟然不曾知道自己是佛罗门最后一个弟子。

  无心过去举起手够到大钟内的绳索,他摇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