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通房>第八十二章

  “没有, ”清渠满眼都是笑意,低低回应道。

  夜深里凉,两人相拥了一下, 清渠就把之彧往耳房里推,“快进去洗漱吧...”

  之彧深深看了清渠一眼, 然后乖乖地进了耳房, 耳房里丫鬟早在之彧进来的时候, 就极有眼色地将干净衣服放好,静悄悄地出去了。

  等到之彧洗完出来, 一身白色亵衣,拿着干棉布擦着湿漉漉披散的头发,清渠躺在床上,见之彧出来,坐起身来,朝之彧招招手。

  十分流畅地接过之彧手中的帕子, 之彧转过身坐在床边, 清渠就跪坐在床上拿着棉布抱住发尾慢慢揉着。

  “菟菟最近怎么样, 前段时间生了病,病好了吗?清娘你呢?送来的药吃了吗?”

  “吃了吃了,我也没什么事,”清渠脸上带着笑意, 一边回答道, “菟菟刚开始喝了药有点发热,不过后来出了汗就好了, 到第三天精神就好多了...听了大夫的话,也没过多拘着他,在榻上铺了毯子, 给个球,他能一个人玩大半天呢,饿了或者是要撒尿就喊几声,乖的不行。”

  “是嘛,”之彧听着清渠的描述,脑海里自动脑补当时的场面,不禁笑了起来,“好就行,有什么缺的差人到我那里说一声。”

  “没什么缺的,每月分例月银都给得足足的,有彧郎你在,哪敢亏待咱娘俩。”

  头发擦干了,清渠拿着发梳给之彧慢慢梳着,通通头,平时扎了发髻还带着官帽,头皮紧绷着,现在发梳的齿轻轻按着头皮,之彧舒服地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梳了一会儿,清渠看着之彧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彧郎,我想问问我哥哥他...”

  “嗯...?”之彧发出一声鼻音,好像要睡着的样子。

  这下清渠有些拿不准之彧的态度了,是真的没听到还是故意不回答?毕竟这已经算是朝廷上面的事了,自己哥哥情况特殊,有点像是剑走偏锋升官来的,自己一个女人家问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想着想着,清渠手里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眼神看向别处,眉头微愁。

  注意力不在手上,也没看到闭着眼的人睁开了眼。

  “嘶!”

  一声痛呼,清渠一惊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看向之彧。

  之彧皱着眉,捂着头的一处,痛呼一声,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原来刚才清渠心不在焉,手劲一下子没控制住,梳齿磕在了之彧头皮上。

  “对不起对不起,”清渠惊慌失措,丢了梳子,连忙直起身要去帮之彧揉头发。

  看到清渠真的担心的样子,之彧也不好继续装了,就只是擦了一下头皮,有点痛感,但痛了那么一下就过去了,没什么事,但是之彧有点不满清渠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别的事,而且搞得有点像是给之彧伺候着梳头,就是为了问出良哲的情况。

  之彧心里有点酸,才一份的痛给装出了十分,不过看到清渠那惊慌自责的模样,之彧一下子就装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之彧一把握住清渠的手,放在手里揉了揉,“其实不痛,我没什么事。”

  “真的?”清渠犹豫地问道,怕之彧为了自己心安才故意这么说的,刚才那痛的样子自己可是都看到了。

  “别担心,刚才是骗你的,其实就是擦过了一点,不是很痛,”见清渠不放心,之彧便低下头,“你看看。”

  清渠扒开之彧的头发看了看,一点痕迹都没有,红都没有红,不禁松了口气。

  抬头看见之彧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清渠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轻拍了一下,“叫你吓我!”

  “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之彧笑道,“还以为你因为走神而不小心伤到我了?”

  被之彧直接戳破,清渠一哽,脸色有些尴尬,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好了好了,”之彧将清渠搂进怀里,“我知道你担心你哥哥,放心,良哲没有事,只是回来恐怕要好好补一补。”

  清渠乖顺地靠近之彧怀里,两人相拥着倚在床头,慢慢说着话。

  “我哥哥之前被捉住了,后来还失了一座城池...上面会不会...怪罪到哥哥身上啊?”清渠微皱着眉尖,问出心中一直的担忧。

  “放心放心,”之彧笑着,手指勾在清渠的一缕青丝,卷在指间把玩,一边继续解释道:“将军肯把就连深入敌营当细作这样的重要任务交给良哲,说明对良哲是放心的,至少良哲是得了将军的青睐,也算是将军的心腹之一了吧...将军为人忠义,肯提拔下属...良哲以后的官职还有升的呢...”

  “真的?!”清渠听了一喜,转而又有些担忧,“不过我倒不求哥哥能不能出人头地,只求哥哥平安回来就行,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都在一瞬间...”

  这战场上也不是之彧说了算,再多的安慰干巴巴的,也只是徒劳,之彧只有转了个话题,“等到良哲回来了,到时候就许你出府跟家人团聚,好不好?”

  “嗯嗯!”清渠欢喜地点点头,后又抱着之彧的手臂问道,“我可以抱着菟菟去吗?哥哥还没见过菟菟呢!”

  侯府里的二公子这么小,哪能说带出府就带出府,清渠身为侧夫人,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一双杏眼亮晶晶地望着自己,满是期待和欢喜,之彧根本不忍心拒绝,点了点清渠的鼻尖,“都允你,到时候我去给娘说。”

  “彧郎最好了!”清渠依偎进之彧怀里。

  “我那么好呀?”之彧笑着问,清渠点点头,一表内心的肯定。

  “我还有更好的,要不要见识见识,嗯?”之彧一把翻过身,将清渠压在身下。

  虽然孩子都生了,清渠也不是青涩的少女了,但是陡然听到之彧说浑话,一下子就羞到脸红,甚至连脖子都红了,只往旁边躲。

  之彧怎么会让到手的猎物轻易逃走,清渠往哪儿躲,都逃不过之彧的压制下。

  之彧只要一摸上清渠的腰,轻轻掐了一把,这是清渠的敏感处,瞬间就软了身子,任之为所欲为了。

  两人在帐中嬉闹的笑声,守夜的丫鬟听了脸红,但又为自家主子感到欣慰。

  ***

  日子在清渠的期盼中一天天过,终于等到大军班师回朝。

  这一天,京城里热闹非凡,万人空巷,全都挤在街边,想目睹一番大军的风采,有的店铺甚至在门前挂了鞭炮,也算是沾沾喜气,去去晦气。

  清渠虽然身在深宅,也能听到外面的热闹的声音。

  本来清渠准备今天回家,但是被之彧拦住了,说今天良哲肯定闲不下来,等到大军回朝,是要第一时间进宫复命的,上面已经准备好了宴席,所有豪门勋贵都要参加,宴席也不知道会举行到什么时候,还不如今天先不要着急,等到明日再见面不迟。

  清渠只好在屋里,揪着帕子走来走去,即紧张又兴奋,已经两年没见面了,不知道见到面会是什么样子?

  丫鬟看着清渠着急的模样,时不时往外看,想出去又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将手里抱着的喂完奶的菟菟递给清渠。

  清渠接过菟菟,低头亲了亲白嫩的小脸蛋,忍不住又问道:“明天带的东西都清好了么?”

  “清好了,侧夫人您就放心吧,奴婢按着单子一个个,检查了三遍呢。”

  “那就好,”清渠点点头,长舒一口气,说起来也为自己紧张的心情哭笑不得,光是询问明天带的东西单子,清渠一上午就问了三遍了,忍不住打趣自己道:“都说近乡情更怯,我倒是反过来了...”

  丫鬟顺势安慰道:“这时您和奚大人兄妹情深呢,正常正常。”

  这下清渠也闲的没事做,一边看着菟菟在榻上乱爬,一边和丫鬟嬷嬷聊起天来了,也算是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下好不容易回来了,恐怕我娘要抓着兄长给相看亲事了。”一说起来,清渠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到时候的场景。

  “说不定,我听外出回来额小厮说,街道两旁的酒楼茶馆全坐满了人,地上全是扔的绢花和香囊...”

  “奚大人这次功成名就回来,到时候恐怕官家小姐一抓一大把呢。”

  “是不是官家小姐我到不在意,”清渠摆摆手,“能和兄长好好过日子就行,他那一副油嘴滑舌的痞子模样,字都不认识几个,要找个人能制住他就好了。”

  这边聊着天,时间倒也过得快,明个儿要早起,府里几个主子都进宫赴宴了,也不关清渠的事,清渠就早早熄灯睡了。

  晚上,侯爷侯夫人,之彧还有云舒赴宴回来。

  宴席虽然热闹,但也很疲惫,侯夫人熬不住,就先回屋洗漱了,侯爷和之彧看样子有事要谈,云舒也行了礼告退,先回正屋里去了。

  一回屋,云舒笑意盈盈的脸便变成了面无表情。

  宴席上都是豪门勋贵,伴在君侧哪个不是人精,皇帝将各将领封了赏,在场的人也差不多知道了这些将领的家世,心里都琢磨着,算盘打着叮当响。

  这当然也知道了在这些将领□□劳虽然不是第一,但也好歹在前几,还得了将军和皇帝亲口的赏识的归德郎将是侯府侧夫人的亲哥哥,虽然只是从五品,但是明眼能看到前途不可小觑,说个大话,看将军那满意的样子,说不定背后已经当作接班人培养了呢。

  一边在心里捶胸顿足,羡慕侯府怎么这么好的运气,一边举着酒杯向之彧,侯爷侯夫人道喜。

  云舒在一旁听了酸涩不已,外加上,还有几个平时在闺中就看不过眼,现在各自嫁了人的几个夫人举着酒杯,表面上祝贺,暗地里嘲讽,时不时暗示自己以后会失宠,虽然云舒当时立即平静地四两拨千斤地反讽回去,但不想不说,心里也堵着了。

  贺嬷嬷在一旁给云舒倒茶喝,宴席上都是大鱼大肉,喝的都是酒,外加上还要应付来往的人,云舒早就口干舌燥了,当然一方面也有心里有气的原因。

  直到喝了四杯,云舒才缓过气来。

  贺嬷嬷看着云舒的样子,心疼不已,虽然没去宴席,也知道自己大小姐不好受。

  想了想,嬷嬷又将劝云舒赶紧生个儿子的事拿出来提了一提,之前云舒发了脾气,所以贺嬷嬷没直白地说了。

  这下云舒倒不怎么反对了,还是心里怄着气,一直以来处处就没能压过对方,连最能自豪的家世现在恐怕都不能算是压着对方的一张牌了,云舒心里不服气,越想越焦躁,扯着帕子埋怨道:“我现在哪能说怀上儿子就怀上儿子?!”

  见云舒松了口,贺嬷嬷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松了口就好办了,上前安慰劝道:“我们先别急,”又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有个喝了能生儿子的土方子,到时候我让人去查查...”

  “土方子能信么?”云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的人,皱着眉问道。

  贺嬷嬷也心知是药三分毒,“我先让人把方子找来,到时候让贺夫人找大夫看看,看大夫说法如何,如果方子没问题,我们就先喝着试试看,当个补药也行。”

  云舒犹豫了一下,终究点了点头。

  说罢这事,云舒又问了问嘉姐儿的情况,嬷嬷给云舒捏着肩膀,主仆两人围着嘉姐儿聊了起来。

  这方子说起来还是贺嬷嬷从雪雁嘴里听来的,雪雁之前住在下面乡下,见过的听过的有的至少是一辈子呆着深宅子里的贺嬷嬷不知道的。

  贺嬷嬷刚开始也是嗤之以鼻,要是这生儿子的方子有用,那不是人人都能生儿子了,不过在听到雪雁说小时候村里有人一直生不出孩子,没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找来这方子喝,第二年居然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当时全村的人都去看了,不过后来其他人家也借来这方子喝,有的最后生了儿子,有的还是生不出来,反正虽然不是确保一定能生,但是总该有个希望不是。

  贺嬷嬷当时听了在心里留了个印象,但没当回事,还是今天看到云舒受了气的模样,才一时心里一动,想到这事。

  赶明儿要好好向雪雁问问这方子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死,终于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