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汐璇实在是不明白, 这么一位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庄主一到紧要关头就吐血。

  哦!他不是吐血, 是吐血遁!

  之前仇大夫和魏管家将祁孤雁夸得天上有, 地上无的,知不知道他一言不合就施展“吐血遁”。

  虞汐璇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祁孤雁掩唇不住地咳嗽,同时躲避她的视线。

  旁边的虞笙见状说道:“既然祁庄主不舒服, 今日的聚会就这样结束,过几天祁庄主养好伤后,再享受这温泉吧。在下去喊仇大夫。”

  虞汐璇视线来回落在她和祁孤雁身上, 让两人越发地心虚了。

  “好吧,祁兄, 你既然不舒服,刚才仇大夫在场, 就应该喊一声的, 省的他老人家来回跑。”虞汐璇打算放过这两人。

  “可能是昨夜有些受凉了,无双不必担心。”祁孤雁再次咳嗽了几声。

  虞笙见他嘴角有血迹, 掏出绢帕递给他, “祁庄主, 擦一擦嘴角。”

  “多谢!”祁孤雁接过绢帕,看向虞汐璇,面带歉意,“这次是为兄的不是,等到下次一定陪无双享受这西阁的温泉。”

  虞汐璇:……

  这人还想有下一次, 没门了!

  于是,在三人心照不宣中, 此次聚会结束, 虞笙和虞汐璇将祁孤雁送到了住处, 让人去喊了仇大夫。

  仇大夫一头雾水地带着药箱过来了,他昨天才给祁孤雁诊过脉,身体中的余毒早就被清理干净,怎么还会吐血。

  祁孤雁由着仇大夫给他把脉,“仇大夫,我只是吐血应该没有大事吧!”

  仇大夫捋了捋胡须,垂眸沉思不说话。

  虞汐璇看到他这样子,有些拿不准了,“仇大夫,不会真的出事了?”

  虞笙也担忧道:“在下也担心祁庄主,绝对不会将他的事情说出去。”

  “他啊!余毒未清理干净,这几天忧虑过甚,淤血吐出来就好点,不用担心,安心疗养几天就好。”

  仇大夫摇头晃脑地说道,用余光打量虞笙,见她面上松了一口气,眼神中满是担心和心疼,再看庄主,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对方的神情,顿时挑了挑眉,也不过问,纯当看热闹。

  祁孤雁听完后,笑道:“多谢仇大夫。”

  仇大夫写了药方,交给丫鬟去药庐取药,然后就告辞了。

  之后虞笙也告辞了。

  等到只剩下她和祁孤雁时,虞汐璇心累道:“祁兄,你为何关键时刻就吐血啊!”

  祁孤雁面色微窘,“在下不知如何拒绝你!”

  虞汐璇歪头:?

  这关她何事?

  虞汐璇拉过旁边的椅子,翘着腿坐在上面,“祁兄,下次做这事时,可否给个提醒,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咱数数,你在我面前吐了几次血了。”

  祁孤雁这下脸上更红了。

  他见虞汐璇神色无异,有些诧异道:“你看出我没事?”

  虞汐璇翻了一个白眼,“若不是看虞公子那么配合,我早就揭穿你了。”

  虽然不知道虞笙的心思,人家面上表现的那般担心,两人似乎都不愿意泡温泉,她总不能强硬着将人拖下水吧。

  祁孤雁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等到笑完以后,忽然意识到虞汐璇当时在屋顶看到了,小心翼翼问道:“无双,你都看到了?”

  虞汐璇捏着下巴坏笑:“祁兄说什么,在下可没看到你被人家逼得步步后退,对了,你真的对虞公子他,呃,他的妹妹不感兴趣吗?人家这么热情了。”

  “无双!”祁孤雁无奈道,“莫要揶揄我了,我也不知道会到这个地步。”

  虞汐璇起身,看向斜阳洒在院中的余晖,“这位虞‘公子’现在已经表明身份,你说我是不是离开一下,给她机会解释一下。”

  祁孤雁皱眉:“这些日子,我派人去缥缈宗还有有鱼打听过,没有虞笙这人,当然也可能是虞家人,只不过需要时间调查。”

  虞汐璇叹气,“是啊!她到底是谁呢!”

  ……

  虞笙住处,她看着老沙送过来的书信,面色微冷,“母亲还是那般心急。”

  老沙见她生气,劝道:“大小姐也是担心您。”

  虞笙冷笑两声,“若是担心我,也不会让我过来诱惑祁孤雁了。”

  老沙躬身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祁庄主年少有为,若是能拉拢万仞山庄,对于徐家也是一件好事。”

  “哼!以虞廿的身份?”虞笙觉得可笑。

  不对,她不姓虞,应该是徐笙,母亲倒想给她冠这个姓,可惜没关系。

  老沙:“大小姐也是想让您尽快和祁庄主拉近距离。”

  若是骤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绝色女子,肯定会让对方警戒,可是以早已成名的虞廿身份,引起祁孤雁的兴趣,然后不经意将女子身份泄露,肯定能让祁孤雁沉迷。

  虞笙:“现在估计让母亲失望了,我今日在西阁给祁孤雁摊牌了,对方似乎对我并无心悦。”

  她当然知道自己演技有些蹩脚,自己又不是天生的戏子,已经在尽心展现自己的能力和马脚,可是祁孤雁看着温润如玉,对她确实冷淡如冰,将她留下来,可是举止行为却十分疏离。

  “看来母亲还是失算了,早知道,不如像蔺无双那般来个英雄救美。”虞笙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老沙低头。

  实在是他们出现的时机晚了,之前有这一遭的,奈何在他们到来之前,万仞山庄发生了太多事情,而且蔺无双已经做过这事了,之后祁孤雁外出时,身边护卫都十分严谨,让他们找不到空隙。

  虞笙将书桌旁的紫檀木盒打开,揭开红绸,里面放着一枚精致的龙尾砚,是她找了半年才得到的精品,“小舅舅回来了吗?”

  五月就是他四十岁生辰了,小舅舅经常外出游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回来和亲人团聚一两天。

  老沙:“家主已经回老宅了。”

  虞笙将木盒推到他面前,“你将这礼物送给他,就当做是我的贺礼,等到忙完万仞山庄的事情,就回去向他致歉。”

  老沙将木盒收到手中,“公子之后想要做什么?”

  虞笙:“既然暗牌对方不回应,只有打明牌了。”

  老沙闻状,也不再说话,既然小小姐有自己的打算,就不用他提醒了。

  ……

  戾徐城。

  戾徐城之前并不是叫这个名字,原先叫大徐城,是寿州徐家的发家地,据说是由徐家村经过百年发展起来,大徐城可以说是寿州徐家的大本营,城中的官员和乡绅都和徐家有关,而且徐家也是武林世家,徐家的阴玄经闻名江湖,可以提升内力,贯通全身经脉,让内力川流不息,在寿州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大约十八年前,徐家不知惹了什么麻烦,被多股势力打压,之前发展的产业全部被人吞噬,大徐城也被改为戾徐城。

  戾,罪过,改成这个名字,明着告诉别人他们大徐城的人犯了错,城中人当然不满,去官府那里抗议,得到的答案就是徐家人做了不该做的错事,惹了不该惹的人,所以才牵连大徐城。

  虽说徐家在外被剪去了不少势力,可是在大徐城仍然是一手遮天,大徐城的人也只敢背地里吐口水,同时暗自猜测徐家到底惹了什么人。

  起先他们奢望徐家能振作起来,将“大徐城”抢回来,可是等了快二十年,新一代年轻人只记得戾徐城,之前一直坚持的大多数本地人也认了,天底下奇怪的名字多了,难得糊涂才能活的更长久。

  徐家老宅的竹苑是这一辈徐家家主的住处。

  竹苑周围都是茂密葱茏的竹子,微风吹过,翠绿的竹子仿佛绿浪般随风飘荡,将烈日隔绝,让人神清气爽。

  一名儒雅的青衫男子院中静坐,角落里站着一名短衫打扮的带须中年男子。

  青衫男子坐在棋桌前,看着上面的残局,眸光沉静,十多年了,他还是没有堪破这棋局。

  若是虞汐璇在此,就会认出青衫男子就是幽城的徐夫子。

  须臾后,他开口道:“笙儿去干什么了?”

  自己往年回来时,总能看到那丫头。

  角落里的徐彪躬身道:“属下探知,笙姑娘似乎接到大小姐的命令前往灵海州了,接触了万仞山庄的庄主。”

  徐少锦放下手中的棋子,“万仞山庄?”

  徐彪:“是,大小姐似乎也参与了万仞山庄的事情。”

  徐少锦眼睛微眯,看着远处在风中微摆的翠竹,“她还干了什么?”

  徐彪:“大小姐的住处还养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还带了孩子,似乎和踏雪阁有关。”

  他常年跟在家主身边游历天下,本家平时多是家主的姐姐徐少婵管理,所以这些了解比较小。

  徐少锦长叹一口气,“她还是那么疯吗?十多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徐彪沉默不语。

  徐少锦起身,走到阳光处,直视头顶的烈日,前段时间才过了端午,正是阳气最旺的时候,可是他站在这艳阳下,竟觉得发寒。

  “你去将笙儿带回来。”徐少锦闭上眼睛,大概因为直视阳光太久,竟觉得眩晕。

  徐彪拱手道:“是!”

  徐少锦挥手示意他赶快行动。

  徐彪拜了一礼,施展轻功飞出了院子。

  竹苑周围的竹子此时随风晃动,竹梢顶端渐渐合拢,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鸟笼,将这片院子束缚在笼子里。

  十八年前,因为亲姐的任性,将九成的徐家搭上,大徐城被改成了戾徐城,徐家被约束在这里,为的是时刻警告他们,他与那些人也有过约定,若是徐家再敢出手,他们将不会再手下留情。

  ……

  徐家主宅日常十分安静,仆人丫鬟来往都轻手轻脚的,有时大家会被后院骤然响起的喊叫声吓到,不过听久了也就习惯了,毕竟管事的是大小姐,他们作为下人也不能说什么。

  雕梁画栋的阁楼在阳光中十分奢华漂亮,这是徐家大小姐徐少婵的居所。

  徐少婵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面前清晰的水银镜中,自己右脸颊那个如蜈蚣般的肉芽伤痕,手指触摸,能感受到凹凸不平的痕迹,其实这么些年的养护,伤痕原先已经快消下去了,可是三年前她用了一款新的膏药,伤痕再次加重了。

  看着镜中那清晰的痕迹,徐少婵指尖仿佛被蜈蚣咬到一般,全身颤抖,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将面前的水银镜砸碎,镜片出现蛛网般的裂纹,这台梳妆镜又被毁了。

  徐少婵看着手上被镜片割裂的血痕,仰头怒喊,“啊啊啊——”

  主宅干活的人们身子微微一顿,继而恢复正常,只是在心里吐槽,大小姐又发疯了。

  门口的春雨面色有些不忍,看到她受伤,连忙进来,拿起旁边的绢帕按在徐少婵手上,心疼道:“小姐,你若是不喜欢,直接扔了便是,我们之后还是用铜镜吧,这东西不结实还贵。”

  徐少婵推开她,“我花得起。”

  春雨:“……奴婢不是这意思。”

  徐少婵用绢帕擦了擦手上的鲜血,随口问道:“阿笙那边如何?”

  春雨拿出一旁的药匣子,捡出一个小药瓶,一边轻轻地将药洒在徐少婵手上,一边说道:“小小姐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过两天应该就能知道了。”

  徐少婵不再言语。

  此时屋外传来仆人行礼的声音,“参见家主!”

  春雨连忙收拾梳妆台上的碎片,因为动作太急,还割到了手。

  徐少锦进屋就看到梳妆台上的狼藉一片,他也听到了徐少婵刚才的喊声。

  徐少婵径自上药,没理徐少锦。

  徐少锦走到跟前,沉声道:“你让笙儿去万仞山庄干什么?”

  徐少婵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弟弟十年如一日的俊秀脸庞,想要抬手摸一下,被对方躲过,讥笑一声,“哟,咱们徐家主居然问事了?”

  徐少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徐少婵放下药瓶,挥手示意春雨下去,等到房门关上,她看向徐少锦,“阿笙快十九了,我挑遍了天下英雄豪杰,觉得万仞山庄的祁孤雁不错,再说,若是万仞山庄能和徐家联姻,对于徐家也是一件好事。”

  徐少锦面色微冷,“你觉得这些我会信吗?”

  徐少婵捂嘴轻笑两声,理了理鬓边,嘲道:“原来弟弟你知道啊!”

  徐少锦继续问道:“笙儿的事情你可以这样解释,你身边的鞠英娘呢,难不成你还要拉拢踏雪阁。”

  “唉哟!弟弟果然聪明!”徐少婵捂着嘴唇,面露惊奇,眼睛睁得大大的,举止仿若十五六岁的娇俏少女一般。

  徐少锦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冷着脸,“我在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胡话的,至于笙儿,我已经派人将她带回来了。”

  “你敢!”笑盈盈的中年美妇一秒钟眼神吃人,她挣开徐少锦,指着自己右脸的疤痕,眼神渗人,“阿锦,你知道了吗,我这脸的疤痕原先快要好了,是那个女人醒了,所以才给我下得诅咒,原先我再忍半年,就可以去找他的,可是她醒了。”

  “你醒醒!”徐少锦此时明白了,“你的脸是用错了药,和骆夏萱没有关系。”

  “你骗人,你也怕他们,若不是她醒了,我再等半年,脸上的伤就好了,就能去见他了。”徐少婵摸着脸,面目狰狞,脸皮抖动间,疤痕透过指缝露出来,仿佛活了一般。

  徐少锦:“你就死心吧,根据誓言,你此生不得出戾徐城。我也不会让你再次发疯。”

  说完,他不再看徐少婵的反应,转身拉开门离开,快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阁楼里噼里啪啦的动静,还有徐少婵对他的咒骂,他脚下动作不停,不再管她。

  离开主宅前,他去了祠堂。

  即使有终日不眠的油灯,即使外面是青天白日,可踏进祠堂时,里面还是不甚明亮。

  徐少锦抬头看着供桌上的一排排牌位,小时候,长辈告诉他这是他们徐家的荣光,而现在,那些和蔼稳重的长辈都离开了,只留下他和姐姐。

  之前他虽然骂徐少婵,可是更恨的是自己,当年能闹那么大,惹得江湖乃至天下动荡,亦有自己的不自量力和助纣为孽。

  旁人都说他有惊世之才,善谋断,都说若不是他护着,徐家早就被缥缈宗除了,徐少婵也不会活着,可是若不是有他从旁协助,以姐姐的能力,万万不会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徐家百年积累毁于一旦,过往人情消弭,徐家长辈也死伤大半。

  所以这么些年,与其说是游历天下,不如说是自我流放,没想到骆夏萱醒来的事情再次刺激到了她。

  徐少锦内心微沉,看着烛台上滴落的烛泪,仿佛祖先也在心痛一般,最终他对着牌位叩拜,高声道:“不孝子孙徐少锦不会让旧事重演。”

  ……

  万仞山庄。

  黑夜淡去,阳光破开云层,光芒射向大地,徐笙换好衣服,刚刚推开门就被一捧鲜花遮住了视线。

  她神色诧异,“这是干什么?”

  花束被挪开,露出虞汐璇的笑脸,“鲜花赠美人,在下觉得这些花和虞公子相配的狠。”

  说完,将花束放到她怀里。

  徐笙嘴角微抽,“美人?”

  虞汐璇点头:“对啊!笙儿花容月貌,风流倜傥,乃是真男儿!”

  边说着还边竖起大拇指,加重自己的语气。

  徐笙:……

  虞汐璇后退一步,拎起腰侧的折扇,撑开晃了两下,微微遮住嘴角,扇子指了指天空,“今日阳光明媚,天气正好,不止虞公子可否陪我逛街。”

  徐笙眉心微蹙,“蔺少侠有什么事情吗?”

  虞汐璇摇头,“没事,就是想带笙儿去逛街,去吃饭,顺便沟通交流一下。”

  徐笙:“……蔺少侠往日就是称呼我为虞公子,今日换了称呼。”

  虞汐璇歪头,嘴角带笑,“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笙儿不喜欢这个称呼的话,笙笙,阿笙,虞虞也可以。”

  “蔺少侠莫不是开玩笑吧!”虞笙听得脸皮直抖,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母亲和小舅舅都喊过她“笙儿”、“阿笙”,可也没有蔺无双喊得这般油腻。

  虞汐璇看到她的反应,笑容更加热烈了,委屈巴巴道:“可是喊虞公子太过生疏了。”说完对着她抛了一个媚眼,“为了公平,你可以喊我无双,若是,若是想一步到位,也可以喊我蔺郎。”

  徐笙感觉身上更冷了,连忙摇头,“在下觉得蔺少侠就好的。”

  虞汐璇眼睛放光,凑近她,“你也觉得我不错,笙儿果然有眼光。”

  徐笙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的意思是说“蔺少侠”这个称呼不错。

  等到虞汐璇带她前往饭厅,看着备好的早餐,还有一旁嘘寒问暖的某人,徐笙彻底笑不出来了,这不是前段时间她对祁孤雁做的事情,合着没钓到祁孤雁,倒是将蔺无双吸引到了。

  祁孤雁在一旁看着他俩的动作,尤其虞汐璇对虞笙关怀备至,温润的笑也变得僵硬了,他轻咳了一声,虞汐璇没反应,仍然在给徐笙夹菜,“笙儿,这个樱桃肉是我为你才学的,放心,我尝了,还算能入口,你若是喜欢其他的,我再学。”

  徐笙看着碟中鲜艳透红,如同樱桃大小的樱桃肉,颇为尴尬,她这是感受到了之前祁孤雁面对她的感受。

  祁孤雁再次咳嗽了两声,虞汐璇听到后,抬眸道:“祁兄,你若是喉咙不舒服就多喝热水。”

  说完后,转而看向徐笙,神情温柔,“放心,若是笙儿嗓子不舒服,我知道冰糖银耳汤还有川贝雪梨汤都对嗓子有用,一定帮你准备好。”

  祁孤雁:……

  为何啊!难不成他们之间的情谊只配得上热水。

  徐笙:……

  她不知如何入得这位蔺无双的青眼,看他的模样,自己女子的身份算是半公开了。

  虞汐璇给徐笙舀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笙儿简单吃些就行,等到中午出去后,在下预约了锦城最好的酒楼,保证让笙儿吃的尽兴。”

  祁孤雁诧异:“你们还要出去?”

  虞汐璇点头:“当然,作为东道主,我自然要让笙儿宾至如归。”

  祁孤雁嘴角微抽,“无双,你似乎对锦城并不熟。”据他调查,无双之前压根就没来过锦城,所以才在救他当天迷路了。

  “对啊!不熟才更好,这样我带着笙儿可以一起探索锦城的美,祁兄,你就不用担心了,若是有时间,我和笙儿一定给你带些土特产。”虞汐璇此时眉眼似弯月,看着心情颇美。

  而祁孤雁听着那一句句“我和笙儿”是万分刺耳,而徐笙已经快用脚趾头抠出整座戾徐城了。

  天啊!她若是做错了,请降下一道雷劈了她,而不是让蔺无双一口一个“笙儿”凌迟她。

  虞汐璇一口“笙儿”才出口,徐笙连饭都没吃,就如风般地消失了,虞汐璇见状,顾不得和祁孤雁打招呼,连忙追上去了。

  祁孤雁:……

  一旁守候的魏管家:“庄主,菜快凉了。”

  祁孤雁放下筷子,冷声道:“魏老,你说无双这是什么意思?”

  魏管家也看不懂,揣测道:“大概蔺少侠对虞公子,嗯,一见如故。”

  祁孤雁:……

  他们之前都见了多少面了。

  ……

  徐笙发现压根躲不掉蔺无双,一天至少能“偶遇”三次,每天送花,写诗,邀请自己去散步,睡觉前必须骚扰自己一番,给自己送夜宵。

  他的这番举动,惹得庄内谣言四起,不管蔺无双出没出现,她都会被人议论,造成的后果就是她不开心,祁孤雁最近也是冷着脸,就蔺无双一直傻乐,整天来找自己,给自己送各种礼物。

  徐笙觉得若是蔺无双再这样不知所谓下去,她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