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小姑娘被他爹一句话伤到了,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

  三长老心疼道:“他要管他那娘子,我们也管不了, 汐璇, 你还有我们。”

  见虞朝夕还不松手,走到虞朝夕跟前,怒道:“还不将人放下。”

  虞朝夕看着小姑娘的后脑勺, 对方说完那些话后,就一直闷头看着地板,将自己当做一个包裹, 不吭不动。

  其他人也是满眼谴责,控诉他为父不慈。

  虞朝夕:……

  司明满头是汗, 轻声求道:“主子,快将小主子放下吧, 她还生着病呢。”

  不然的话, 这要犯了众怒,他家主子被人围殴, 自己绝对没法救出来。

  虞朝夕松开了手臂, 虞汐璇没吭声, 只是张开双臂,搂住了一旁的三长老,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不看众人,就那样安静地靠着。

  三长老轻手拍着她的后背, 轻声道:“不伤心,不伤心。”

  二长老一脸恨铁不成钢, “师弟, 你啊!年岁不小了, 怎么还这般冲动。她还是个孩子,还是你和骆夏萱一同生下的孩子。”

  虞朝夕沉默。

  骆飞鹤面无表情道:“别套近乎,我们骆家只认孩子。他没资格说汐璇。”

  大长老:“师弟,你……你快哄一下汐璇。”

  太上长老大掌拍向扶手,紫檀扶手上出现蛛丝般的裂纹,“虞朝夕,那句话我也说给你听,你老子永远是你老子,我还没死呢!”

  说完,同样身影一晃,虞朝夕就被他拎住衣领,太上长老一边将人拖出去,一边道:“我看你是皮痒痒了,一段时间不揍你,你就要上天了。”

  二长老见状,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师父,我帮你!”

  虞朝夕阴沉着脸,“冷烨!”

  二长老:“我还没老糊涂,不用你提醒我的名字。”

  虞朝夕正好开口说话,忽然瞥到一直趴在三长老肩头的虞汐璇有了发应,抬头冲着他轻蔑一笑,嘴巴阖动,无声地说道:“自作自受!”

  虞朝夕一口血哽在嗓子口,这家伙……

  其他人:……

  大家都不瞎,虞汐璇的动作也没想着遮掩。

  众人现在只有一个感受,这两人果然是父女。

  依稀记得小家伙及笄那日,虞朝夕也做过这事,没想到这么快就遭到报应了。

  二长老冲着虞汐璇竖起了大拇指,他真的服了。

  不知道虞朝夕能不能想到,有一天会栽在自己的亲闺女身上。

  三长老见大家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将人扶起来 ,就看到虞汐璇杏眸中的狡黠,顿时明白她是装的,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头,“你啊!”

  虞汐璇冲着她讨好一笑,又蹭了蹭三长老,“师姐!”

  屋内氛围正好,时而听到屋外某人挨揍的声音,虞汐璇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虞汐璇看了看屋内的其他人,“所以,现在在我娘的脑子里,我爹和师兄是画不上等号的。”

  三长老点头:“没错,她现在认你,师弟那边就暂时放下了。”

  二长老看完热闹,推门进来,笑道:“说的没错,现在虞朝夕的生死掌握在你手中。”

  虞汐璇托腮沉思了一下,嘴角带着一丝坏笑,“也就是说,在我娘的那里,现在师兄就是一个可能当我后爹的人。”

  众人:……

  “咳咳!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大长老忍住喉咙的笑意,这话说的简直是绝了。

  “哈哈哈!果然是阿姐的闺女,冰雪聪明。”骆飞鹤可没有这些顾忌,笑的格外大声。

  三长老无奈道:“先前接到师弟的消息,还以为她状况好转,谁知变成了这样子、”

  虞汐璇:“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师兄都不计较,事情再坏还能坏到那里,说不定过几天,就能认出他了。”

  二长老:“若是到时候骆夏萱不记得你,只记得师弟,那你怎么办?”

  “我是无所谓。”虞汐璇神色轻松,“不过现在情况是他比较倒霉。”

  众人齐声发出笑声。

  ……

  外面被揍的虞朝夕听到这动静,内心泪流成河,见亲爹下手仍然不留情,一脸委屈,“爹,您看他们笑的多嚣张,那小家伙是故意的。”

  太上长老一脚将人踢到雪堆里,没好气道:“她多大,你多大,你不是自诩为老子吗?现在想着诉苦了,还是真的只想当师兄了。”

  虞朝夕吃了一口雪,控诉道:“她都十七了,民间十六七的闺女哪个不是懂事暖心,她作为亲女儿,从见面开始一直在我心头插刀子。”

  “呵!”太上长老一脚踩住他的肩膀,没好气道:“既然你这样说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子不教,父之过,她一个小姑娘说几句怎么了,你小时候也没见对老子我多孝顺,她这叫有样学样。”

  虞朝夕:……

  旁边的司明看着自家主子越说越错,内心叹了一口气,他作为下属,对于主子们的家事不好说。

  但是,作为虞朝夕的贴身心腹,司明还是在心头给虞朝夕鼓劲。

  主子,您受苦了,现在大势不在我们这边,您还是忍一下吧。

  等到太上长老将虞朝夕修理完毕,转身离开后,司明走到仰躺在雪堆的虞朝夕跟前,“主子,太上长老已经离开了,您可以起来了。”

  虞朝夕舔了舔嘴角的伤口,看着靛蓝的天空,开口道:“司明,十公主是不是来不了了?”

  司明:“不是您吩咐的,将皇帝要将十公主嫁给江湖人的消息透漏给淑贵妃,淑贵妃目前正在加急给十公主选婿。”

  虞朝夕:“我看她挺能耐的,不用我这个老子办这些事情,就让十公主来缥缈宗一趟吧。”

  “主子,真的要这样做吗?”这不是胡闹吗?

  司明觉得自家主子被亲爹揍糊涂了。

  虞朝夕枕着手背欣赏天空的云,“不给她找点事情,我就要倒霉了。”

  司明:……

  大概……也许主子家的“父慈女孝”这辈子都没影了吧。

  ……

  对于骆夏萱的病情,三长老他们只能顺其自然,不管如何,还是有了进展,顶多就是虞朝夕受点罪。

  虞汐璇也“享受”骆夏萱的“母爱。”

  亲手做的衣服,亲手烹饪的饭菜,亲手做的礼物,还指导她练武。

  当然做这些事时,看不见的角落里总会少不了某个“怨夫”的视线。

  虞汐璇:……

  不要这样看她,她也在受罪好吧。

  看骆夏萱之前给她红包的爽快样子,就知道她家世不错,制作的衣服不合身,绣的荷包看不出原样,烹饪的饭菜仅能下咽,不过做的玉笛很好看,笛声清亮,练武方面,她出身罗刹谷,擅长弯刀和暗器,而她从小受三长老他们教导,擅使长剑。

  她知道骆夏萱想补偿自己,她也多次说了,自己并不怨恨他们,可是以骆夏萱现在的状况,这些话似乎塞不到她的脑子里,惹得她这段时间快要溺死在母爱中,当然还有旁边快要冻死人的怨夫视线里,真真是冰雪两重天。

  最终忍了半个多月,她直接闪人了。

  再待下去,十公主都要上山了。

  皇帝想要让虞廿和十公主结亲这事,简直要惊掉她的下巴。

  合着宣武帝一点也没察觉她的身份,这让她觉得之前的价格开的有些低了,可以再多要一点。

  虞汐璇将事情交代后,给大长老他们留了信就离开了。

  连骆夏萱都有,省的她担心,让她好好考验自己那个未来“后爹”,否则她们母女两个打不过他,未来两人若是成亲了,自己要受罪的。

  至于给虞朝夕,是什么都没有。

  虞汐璇离开,在虞朝夕的预料内,甚至还趁骆夏萱伤心时,趁虚而入,带着骆夏萱外出游玩散心。

  二长老撞见过一次,看到虞朝夕那嘚瑟的样子,不住地摇头,果然论无耻,还是虞朝夕狠。

  ……

  此次来到缥缈宗的不止十公主,还有九皇子在一旁护送。

  十公主对于这件婚事到没有意见,比起京城那些勋贵,缥缈宗的弟子更加自由,若是对方品性外貌不错,她也乐意。

  二人到了缥缈宗后,掌门带着弟子迎接,两人先是享受了缥缈宗殿前的万阶阶梯,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主殿。

  掌门和二长老、大长老带着弟子迎接他们。

  十公主和九皇子虽然快要累趴下了,还是强忍着和掌门他们应酬,好不容易歇一口气,还要去拜访太上长老。

  二长老带着左睿在前方带路。

  十公主和九皇子带着侍从跟在后面,在看到桃山的那瞬间,两人已经迈不出腿了,觉得全身灌满了铅石,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十公主今年十八岁,和九皇子是双胞胎,平时在宫中颇受宠爱,原以为来到缥缈宗会受到热情招待,谁知才见面就是两个时辰的爬阶梯活动。

  九皇子也是脸色略青,扯了扯她的袖子,“妹妹,你怎么样 ?”

  十公主拍了拍他的手背,看向二长老,“二长老,可否允许我们休息一番,实在是身体疲惫。”

  二长老见状,挑了挑眉,正好前方是一个石亭,估计十公主看到了才提出这个要求。

  他笑道:“自然可以,师父他老人家不拘小节,你们可以休息一天再去看他。”

  十公主道了一声谢,“出发前,父皇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来拜见虞乾尊,我和哥哥对乾尊爷爷钦佩不已,也想早日见到。”

  九皇子拱手道:“礼不可废。”

  二长老请二人坐下,然后坐到他们对面,说道:“你们的目的我也知道,只是实在是不凑巧,你们前脚来,后脚人就离开了。”

  九皇子:……

  前脚来,后脚走,确实不凑巧,是明摆着故意的,江湖中都说缥缈宗弟子说话办事毫无顾忌,他算是领教了。

  十公主:……

  “二长老莫不是开玩笑吧。”十公主用秀帕遮掩嘴角,余光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二长老笑眯眯道:“当然不是,虞廿临走前,还给十公主留了些礼物。”

  说完看向左睿随身携带的包裹。

  左睿见大家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无奈苦笑一声,将背上拎着的包裹放到石桌上,示意十公主打开。

  这是小师叔临走前嘱托二长老转交的,二长老后来知道十公主他们来到后,就嘱咐自己随身带着了。

  十公主在大家的期待中,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檀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放了一排书籍和话本,就是去年风靡全国的那些话本和书籍,最上面还放了一个纸笺,【爱拼才会赢】

  二长老笑眯眯道:“虞廿让我告诉你,不要为了他一颗歪脖子树,放弃外面浩瀚的森林,男人只是锦上添花。”

  十公主:……

  九皇子低头忍笑,这拒绝颇为有趣。

  十公主深吸一口气,“二长老不会是开玩笑吧。”

  二长老摇头:“这些确实都是虞廿说的,他无意和皇室结亲,十公主年岁尚小,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一个好机会。”

  十公主:“那能不能让我和虞公子见上一面?”

  来之前,父皇为了安抚自己,将虞廿用良种和高产作物与朝廷做交易的事情告知了她。

  她现在对虞廿充满了好奇心。

  二长老:“在下没有骗公主,虞廿确实已经离开了宗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十公主见他说的言之凿凿,和九皇子面面相觑,这样的话,他们不就是扑了空。

  ……

  山间小路,泥土被春雨浸湿,一踩一个脚印,小路两旁早就换上了绿装,周围树木苍翠,鸟语花香,满是清香。

  虞汐璇眉心微皱,看着自己月白长袍上的泥点,无语望天。

  这是哪?逛了这么久,除了一两条岔道,一个方向标识都没有,早知道一个人就不出来了。

  尤其现在头顶还下着朦朦细雨,周围自动蒙了一层纱。

  虞汐璇逛了一会儿,等到细雨停了,听到一阵溪流声,循着方向看到一个小峡谷。

  进入峡谷,旁边的瀑布从悬崖上倾斜而下,砸在水面上,满是奔腾的水花,声音震耳欲聋,深潭如翠玉一般,岸边都是湿滑的石头。

  虞汐璇走近了,才发现此处还有人。

  他撑着伞,披着白色的狐裘披风,站在岸边,背对着虞汐璇,看着深潭中的水,似乎想要跳进去。

  虞汐璇见状,用剑鞘敲了敲岸边的石头。

  “啪啪啪”的动静引起了岸边人的动静,他回头诧异地看着虞汐璇,似乎在疑惑怎么出现个人。

  虞汐璇眉心蹙起,“自杀?”

  白衣人睁大眼睛,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从天而降一群全副武装的人,个个带着青铜面具,手中利刃寒光颤颤,指着白衣人,“祁孤雁,受死吧。”

  “你们是何人?”白衣人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这群青铜面具人。

  领头的人冷笑:“等你到了下面问过阎王就知道了。”

  说完招手示意手下动手,其他青铜人见状一拥而上。

  白衣人见他们砍过来,身形移动,好几次差点擦着对方的白刃,不过都躲过去了。

  虞汐璇默默点头,看来这白衣人的轻功不错。

  忽然白衣人余光瞥到虞汐璇,蓦然一口血喷出来,身子晃了两下,直接脚一滑,往深潭砸去,激起一阵水花。

  杀手们:……

  虞汐璇张大了嘴巴。

  不带这么碰瓷的。

  杀手们也看到了虞汐璇,两伙人就这样站在岸上,傻眼对视。

  虞汐璇:“……额,我若是说不认识你们所说的祁孤雁,你们可以让我走吗?”

  领头的人反应过来,一挥手,“他们是一伙儿!给我杀!”

  虞汐璇:……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剑□□,无奈道:“这叫什么事啊!”

  先砍了两个人,然后将掉到谭水里快要沉下去的大白鹅捞上来扔到一旁,反手挡住对方的攻击,虞汐璇叹气,“我和他真不认识。”

  对方指着倒在她身后的白衣人,“不认识你救他什么?不认识你为什么杀我们。”

  虞汐璇竖剑侧身挡住对方的长剑,答道:“是你们先动手的。”

  回应她的就是对方的一声冷哼。

  峡谷中刀剑碰撞声不断,周围的小动物听到这里的动静,吓得都躲了起来。

  领头的人没想到来了一个硬茬子,看着自己手底下损兵折将,而且对方似乎还有不少余力。

  他眼珠子一转,“这位少侠,你将祁孤雁交给我,我们放你走,之前你不是说你们不认识吗?”

  虞汐璇的眼神仿佛看傻子一般,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都到了这份上,你说这话确定不是糊弄傻子吗?”

  “你是在找死。”领头人顿时恼羞成怒,示意手下人攻击。

  虞汐璇眼睛微眯,躲过对方的大刀,后滑半步,扬手上挑,正好击中对方的手腕,一声惨叫之后,领头人右手颤抖,连刀都握不住了,鲜血止不住,虞汐璇跟着一个连突刺,对方惊慌后退,一下子摔进了水里,虞汐璇抬脚踢了几个碎石下去,领头人一边骂一边躲着,岸上的其他人见状,想要袭击虞汐璇,被她躲过去,同样变成落水狗。

  潭中水花四溅,看不清身影,不过虞汐璇不在乎,她在岸上如同打地鼠一般,哪个露头,就用石头砸。

  因为动作太过急,差点将地上的白衣人也踢了出去。

  到了后面,那些青铜面具杀手见实在打不过,直接水遁跑了,起先虞汐璇还没有察觉,是领头的人走都走了,偏偏放下狠话,“下次就是你的死期!”

  虞汐璇觉得自己揍得不够狠。

  等到峡谷彻底安静了,虞汐璇看着躺了一地的尸体和人,顿时头疼起来。

  话说倒在这里的白衣人是谁。

  看面貌倒是年轻,大概二十左右,长得温润如玉,面色有些虚白,不知道是体弱还是生病了。

  “祁孤雁!”虞汐璇喃喃道。

  灵海州姓“祁”的很多,在其他地方“祁”可能是小众姓氏,这里太常见了。

  她初到这里,对灵海州不了解,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人还昏迷着,要怎么将人弄醒,好给自己带路。

  祁孤雁双眸禁闭,感觉头痛欲裂,仿佛有人在拿着刀斧劈自己的脑袋,仿佛身处万丈深渊,上方遍布刀尖,下方满是毒蛇,无论是往上,还是向下都无出路。

  “醒醒!醒醒!再不睁眼,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这个声音一下子喝退了下方的毒蛇,原先星星点点仿佛黄豆粒的森冷蛇眸也消失了,一直被遮掩的光洁地面露了出来,祁孤雁双脚落地,内心喟叹,心头一松,正要休息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他还在昏迷中,立刻清醒,掀开眼皮,就看到略显暗沉的天色。

  他……无事!

  虞汐璇用剑鞘再次敲了敲地面的石头,将他的注意力吸引来,语气不善道:“既然醒了,我们可以算账了吧。”

  祁孤雁靠在大石头上,视线挪到虞汐璇身上,想要对她微笑表示谢意,忽然气血上涌,张口就是一口血喷出。

  虞汐璇:!!!

  她救了这人,他一句话没和自己说,就先给了两口血。

  祁孤雁吐完血后,顿时一身轻松,抬头就看到面前的少侠拉着脸,看到旁边裸石上的血渍,他苍白的面上染上一层薄红,轻声道:“抱歉。”

  虞汐璇扶额问道:“你下次吐血的时候,可否给个通知。”

  祁孤雁傻眼,微微张着嘴看向虞汐璇,从没有人跟他这样说话。

  虞汐璇再次皱眉,“难不成没听懂?”

  “唔唔!”祁孤雁摇了摇头,想要解释,又不好意思说,只能羞捻地歉意一笑。

  虞汐璇见他清醒了,从一旁的大石头上将烤干的袍子递给他,至于白色狐裘,目前仍然湿湿的状态,而且因为之前离柴火太近,有一处烤糊了。

  祁孤雁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內袍,顿时脸上更红了。

  虞汐璇:“都说救命之恩,以……咳……涌泉相报。”刚才差点嘴溜将“以身相许”说出来,“我帮你清理了杀手,还将你捞起来,报酬你应该不缺吧。”

  祁孤雁轻咳一声,“这是自然!”

  虞汐璇满意地点头,“这叫有来有往,等到我们出去了,别忘了给钱。”

  “少侠……说的有理。”祁孤雁听到“有来有往”时,经不住眼皮直跳,他并不想要这种有来有往。

  若是多遇到几次,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诓他的钱了。

  等到祁孤雁换好衣服后,虞汐璇将他拿着自己的狐裘,连之前的油纸伞都递给他了。

  祁孤雁右手打着伞,左手搂着狐裘,神色愕然。

  一时间,原先的温润翩翩公子变得狼狈起来,尤其衣服还皱巴巴的,仿佛逃难贵公子。

  虞汐璇回想起之前进入峡谷时,看见的岸边的那位惊鸿公子,在对比现在的落难病弱公子,转身忍笑。

  她若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旁人信不信。

  祁孤雁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面色哭笑不得,现在看这位少侠的态度,估计没啥坏心思,就是性格有些顽皮。

  虞汐璇指了指地面的尸体,“这些人你要怎么处置?”

  祁孤雁:“等到我们出去后,自会有人处理这些。”

  虞汐璇点头表示理解,看了看天色,不能在这里拖延下去,将火堆灭了之后,拍了拍手,“好吧,那我们就走吧!”

  几只雀鸟展翅高飞,落到峭壁上,瀑布的水花时而溅到它们身上,雀鸟急的直跳,冲着瀑布叽叽喳喳,似乎在怒斥它不讲武德。

  鸟声中,依稀能听到远处略微高大的男子温声询问:“还不知少侠的名号?”

  走在他身侧的瘦小一点的人步子一顿,而后语气轻松,“蔺无双是也!你呢!”

  高个男子:“祁孤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