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挖太子墙脚>第40章 审讯

  源迩又来了刑部,当然这次不是被押过来坐牢的,而是认人的。他毕竟也是群殴的当事人之一,也是见过那个带头冲上来干架的对方那个队的支持者的。当然他见了陈全后,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还是摇头表示记不得了,毕竟他当时专注于打架还要保护太子,真的没太注意那个从外围冲上来的人,对方球队的人他倒是都记得,对方球队的支持者他还真没注意。虽然他也希望自己还记得,但还是得诚实的提交口供。

  至于其他人,有说就是他的,也有说记不清的,毕竟长相太过平凡,看着像,但也不敢保证。这些人都一一录了口供。

  陈全自是大呼冤枉,称自己是长乐伯府的家仆,受伯爷之命正要去郭家的田庄帮工,没想到刚出门就被官府的人带到了这里。

  源遐坐在椅子上偏头问属下:“还有谁没认吗?”

  属下想了想道:“就只差一个人还没来认了,就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太监小秦子,其他的都已经做了口供。”

  源遐吩咐道:“今日太晚了,宫门应该已经关了,明日传他过来认人。”

  第二日,小秦子便被传唤了过来,他一见陈全就指着他道:“就是他,就是他,那个带头冲过来打架的。”

  “秦公公,你可确定?”源遐再次询问道。

  小秦子对着源遐一揖,“奴婢绝不敢撒谎,他怂恿并带着那些人冲过来的时候奴婢正好看见,他的样貌奴婢记得很清楚,虽然他是扔到人堆里就找不见的长相,但奴婢还是一眼就能把他从人堆里认出来。”

  “陈全,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的冤枉啊。小的那日一直在府里,从未出过府,府中人都可以为小的作证。”

  用刑。

  于供词上画押。

  源遐将审讯结果呈给了皇帝。

  皇帝看后大惊,“源爱卿,这些可确实?”

  源遐如实奏禀:“陈全已经招供,是他家主子郭庭振让他那么做的。”

  皇帝立即把长乐伯给宣进了宫。他将供词扔到长乐伯面前,问他还有何话可说。长乐伯看了后立即痛哭流涕大呼冤枉,直言被陷害,陈全定是被屈打成招。

  皇帝问源遐可是如此,源遐道:“太子殿下身边的小秦子当时见过陈全,他可以作证陈全就是那个煽动支持者情绪挑起事端带头打群架的人,除他以外还有多人认出了陈全。”

  皇帝立即传来了小秦子,小秦子一五一十的把当时看到的又叙述了一遍,并一口咬定陈全就是那个煽动者。

  皇帝脸色黑沉,怒问长乐伯,长乐伯老泪纵横控诉自己是被陷害的,并称家中奴仆有几百人,他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陈全因做错事曾被他儿子斥责过,并要把他打发到庄子上去,现在肯定是怀恨在心,所以陷害他家,也有可能是被人收买了。长乐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的大呼道:“望陛下明察啊。”

  源遐此时道:“陈全说是奉了郭庭振之命,所以这事自然要问郭庭振的。”

  皇帝让宣郭庭振进宫。

  郭庭振很快就进宫了,对于指控,他自然矢口否认,他说:“陈全此人嗜赌,已多次到账房预支自己的俸禄,臣因他在郭家多年,也曾帮他付过欠下的赌债,只是此人屡教不改,臣才斥责了他,并说要把他打发到庄子上去,这其实也是为了他好,打发到庄子上至少还能帮他戒毒。他已经多次对凌云社的比赛下注,有一次他又赌输了,以至于把预支的俸禄都输光了,还欠下不少钱,就是那次我帮他将赌债还清了,这次应该是他看他下注的蹴鞠队又要输了,所以就做出了聚众斗殴这种恶劣的事情。”

  稍一顿,郭庭振又道:“臣管教家仆不力,以至于出此恶仆,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听了此言又开始有些犹豫了。

  “陛下,”源遐此时道:“陈全不过是个家仆,无能力出两千两收买何二,更何况就算他支持的球队赢了他也赢不了两千两,所以那个收买何二让他重伤太子的人肯定不是陈全。”

  皇帝问道:“那可有查出那是何人?”

  “有。”

  郭庭振心下一惊,心觉不可能。

  “查出来了?”皇帝惊喜得从御座上站了起来,急问,“是何人如此大胆?”

  源遐看了郭庭振一眼,向皇帝禀报道:“是长乐伯······”

  长乐伯立马跳了起来,指着源遐就骂道:“你血口喷人。”又转向陛下老泪纵横道:“老臣冤枉啊。”

  源遐轻笑道:“长乐伯别急着撇清,我还没说完呢。”他又对皇帝道:“臣说的是长乐伯府的管家郭兴。”

  郭庭振斜睃着源遐:“你可有证据?否则不要血口喷人。”

  “何二见那个人的时候是隔着帘子的,所以不知道那人的样貌,但他记得那人的声音。”

  “声音?”郭庭振冷笑,“仅凭一个声音能说明什么?”

  “收买何二的人的声音和长乐伯府的管家郭兴的声音一样,煽动支持者情绪带头群殴的人是长乐伯府的家仆陈全,源某也不知道这能说明什么。”

  “源遐,你少血口喷人,”郭庭振愤恨道,“陈全的事我已说过,他自己嗜赌,这次因为又下错注了,所以乘乱闹事,现在自己为了脱罪竟然反咬我一口,也不排除受到什么人的收买,至于我府上的管家郭兴,声音相似的人很多,我实是不知这能说明什么。”

  源遐笑道:“郭公子不必如此义愤,我也只是向陛下陈述事实。”

  皇帝的脸黑了又黑,疑惑早已在心中生了根。

  正在此时,有太监禀报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正在神龙殿等您,请您赶紧过去一趟,有急事。”

  “皇后有何事这么急着找朕?”皇帝疑惑,皇后这阵子一直在飞凤殿养病,怎么会这个时候急着要见他?

  “奴婢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没有说,只是让奴婢来请您赶紧过去一趟。”

  皇帝想了想,还是打算先放下手头的事,过去看看到底有什么急事。

  皇帝一进神龙殿,皇后就上前参拜。

  皇帝让免礼:“皇后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着要见朕?”

  皇后深吸一口气,眼睛又红了红,欲言又止道:“陛下······”

  皇帝奇怪,“有什么事皇后就说,怎么跟朕也生分起来了。”

  皇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太监田秀道:“田公公,你跟陛下说吧。”

  田秀应了一声,呵着腰上前向皇帝施礼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太子殿下私自出宫蹴鞠那次奴婢未能劝阻太子是奴婢罪该万死,太子殿下受伤奴婢也是悔不当初,奴婢也已经受了陛下的责罚,只是,太子殿下私自出宫蹴鞠一事本是瞒着人的,当时也就奴婢和几个太子殿下的近身小太监知道,可奴婢却查出来东宫的小太监金春儿曾偷偷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永宁宫。”

  金春儿一下子就跪到了皇帝的面前,哆嗦着道:“陛,陛下,奴婢,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往永宁宫传了消息说太子殿下偷偷出宫蹴鞠了,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受伤,奴婢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谋害太子殿下啊。”

  慕皇后此时声泪俱下:“陛下,俨儿私自出宫是不对,陛下也可以责罚他,但郭淑妃竟在东宫布下耳目,东宫一有个风吹草动便会有人通知她,她这是何意?是在监视俨儿吗?”

  皇帝没有说话。

  慕皇后继续含泪控诉:“陛下,俨儿是贪玩了些,但心地仁厚,对陛下您也是至孝,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然由陛下来管教,他私自出宫、蹴鞠、打马球,陛下该骂骂该罚罚,郭淑妃买通东宫的小太监盯着俨儿的一举一动这算什么,她身为陛下的妃嫔凭什么盯着东宫的动静?她监视俨儿的一举一动到底居心何在?”

  慕皇后心绪起伏,不禁咳嗽起来,止都止不住。

  皇帝沉声吩咐道:“扶皇后坐下。”

  他阴沉着脸,这次太子的事确实是京兆尹向他禀报之前他就知道了,而且不止这次,好几次太子的事都有人向他禀报。因为一直对太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只顾着训斥太子,所以这个事他就没太在意。现在听田秀这么一说,勾起了隐藏在他心中的疑惑。妃嫔之间有算计这在宫里也都不是新鲜事,他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事牵涉到了太子,还让太子受了伤,这就不是小事了,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太子贪玩虽然让他很失望,但他并未动过废太子的念头,就因为废长立幼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朝中大臣也不会答应,更何况现在是多事之秋,各地贼盗猖獗,各路节度使对朝廷也是阳奉阴违,吴朝政局早已不稳,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废长立幼,倘若因此出了什么状况,那他就是吴朝的罪人了,日后他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不管怎样,吴朝肯定不能毁在他的手里。所以只要太子没犯什么大的过错,他都不会走出废太子这一步。他要的就是稳,他周家王朝到底还能坚持多久他不知道,但绝不能在他手里出什么岔子。

  皇后止住咳嗽,用手捂着心口道:“陛下,这些年我从未在您跟前说过哪个嫔妃怎样,我虽身为皇后,但也没苛责过哪个嫔妃,但是这次,我的儿子被一个嫔妃惦记,我想想就后背发凉,俨儿又是个胸无城府的孩子,从没跟谁耍过心眼,俨儿这次受伤若只是一次意外倒也罢了,谁让他偷偷出宫呢,但却是······俨儿这孩子就知道淘气,对人又不设防,能有这次难保就没有下一次,我这个做母亲的一想到这事就后怕。陛下,俨儿是您亲封的太子,他就是有诸般不是,也不该被这样对待。”说罢,又用帕子抹了抹泪。

  皇帝看着自己的发妻,心中也颇为痛楚,这些年皇后在宫中也是任劳任怨,从未干预过他纳妃,也没苛待过哪个妃嫔、皇子,他和她二十多年的夫妻,这些年他虽因宠幸淑妃多有冷落她,但这么多年的情意也还是深厚的。现在看到自己的老妻如此,也很不是滋味。

  皇帝背着手拧着眉来回踱着步,忽而下令:“传淑妃来神龙殿。”

  淑妃可是神龙殿的常客,即便皇帝没有传她,她也经常来,一听皇帝传召她,立即浓妆艳抹的来了。

  一进神龙殿,淑妃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待看到了皇后、田秀和金春儿,她的笑脸立即就僵住了,但还是风情万种的来给皇帝行礼。

  皇帝让田秀和金春儿将刚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郭淑妃立即泪眼婆娑的跪到皇帝面前拉着皇帝的龙袍大呼冤枉:“陛下,妾冤枉啊,妾怎敢打听东宫的消息,这个奴婢含血喷人。”又对金春儿厉声道:“金春儿,你为何要污蔑本宫?”

  皇帝此时发怒道:“带头群殴的那个人就是你郭家的家仆,而收买何二踢伤太子的那个人的声音又跟你郭家管家的声音一模一样,难道这些都是巧合?都是有人要陷害你郭家?”

  郭淑妃楚楚可怜的睁着个泪眼,皇帝叹了口气,道:“你先回永宁宫吧,未经传召不得出永宁宫。”

  这是禁足的意思吗?郭淑妃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皇帝转过身去一挥手:“去吧。”

  郭淑妃刚哭哭啼啼地退下,皇帝就突然开始头疼,而且眼前发黑,皇后吓得立即扶皇帝去内室躺下,并下令传太医,皇帝躺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喝了口水,他让人传令过去,让刑部尚书继续彻查郭家管家的事,务必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