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钰每说一句，陌言玉的眼眸便暗下一分。
他双拳紧握，浑身都在颤栗。即便知晓此人就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可他一想到萧景玄与他调笑的画面，内心的嫉妒便疯狂的涌动。
封钰还想说什么只听砰的一声，整个个身体被踹飞了出去，直接砸在木椅上，将木椅砸了一个稀碎。
腹部上带来的剧痛，封钰蜷缩在木碎之上面容扭曲，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陌言玉来到他身边直接用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拖拽起来逼迫与自己对视。
此时的封钰早已被报复的快感冲昏了头脑，他笑着，眼底尽是怜悯和嘲讽。
陌言玉已经彻底被封钰激怒，内心的杀意不断翻涌与叫嚣着，他看着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恨不得将他撕碎。
匕首在烛光下泛出一阵阵寒意，就当封钰以为自己要解脱时，屋门突然被打开。
“宫主，他们的搜查兵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过来了。”
暗影的声音让陌言玉身体顿了顿，他看着眼前之人，渐渐冷静下来，嘴角微扬，轻声道：“本座是想打算给你个痛快的，可现在想想还是暂且留你一命。”
陌言玉边说，边捏起一个小蛊虫。
“这噬髓蛊，算是本座赏赐给你的。你若能挺过三日，那便算你福大命大，本座绝不会再来找你。若不能的话....那你能有下地狱了。”
看着眼前的噬髓蛊，封钰眸里的嚣张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而被恐惧所代替。
他方才那么不要命的激怒陌言玉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给自己一个痛快。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落到他们手中即便是萧景玄及时赶到，自己也将会是生不如死。
噬髓蛊如其名，一旦被种植在体内那将要承受万虫蚀骨般的痛。就算你想自杀，恐怕你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硬生生折磨而亡。
所以别说三日，他恐怕连一日都承受不住。
一阵惨叫引起了萧景玄的注意，等他踹开房门时，封钰的双手双脚上的绳索早已被解开。
他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手腕上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涌流出来。
“大人。”
身后的禁卫军见状连忙将封钰搀扶起来，封钰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眸中流露出痛苦与委屈，他轻声唤了一句陛下，企图能得到萧景玄的安抚。
然而他还没说完，萧景玄直接冷冷询问道：“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这句话宛如一盆冷水，直接将封钰浇水醒。他囔囔道：“什么？”
萧景玄直接看向他，眉眼间的不耐烦像一根根尖锐的利器硬生生扎在封钰的心口上。
“是陌言玉劫走你的对吧。”
封钰愣了片刻，像是恍然大悟。他觉得好冷，明明噬髓蛊还没发作，却觉得心口已经痛的喘不过气来。
以前一直以为，萧景玄只是把自己当作陌言玉的替身。可直到今夜才算彻底明白，自己连替身都不是。
他只是一个将陌言玉引出来的诱饵而已。
封钰想着想着，眼眸开始红润。想起方才自己在陌言玉面前大放厥词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可笑之极。
见他不说话，萧景玄渐渐没了耐心，转身就要离开之时身后的封钰缓缓开口。
“是他。不过他已经走了.....他给我下了蛊，想让我生不如死。你不是想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吗？我可以告诉你....”
听到这话，萧景玄终于有了反应，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封钰虚弱一笑，那抹笑意里带着无尽的苦涩。他盯着眼前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推开一旁的属下迈着虚弱的身体走向他。
他抬起手，想要像往常一样轻轻抚摸他，可这一次却被萧景玄给躲开了。
封钰顿了顿，眼眸微垂，轻嘲了一声。也对...萧景玄以前之所以如此放纵自己，为的就是将陌言玉引出来。
如今正主就在京城，萧景玄自然不屑于再与他做戏。
他将手收了回来，可还有些不甘心试探的问道：“如果...如果陌言玉没有回来的话，你会不会...”
“不会。因为没有如果。”萧景玄直接接过他的话，毫不留情的回应了他的问题。
屋门敞开着，屋内一片狼藉。封钰看着萧景玄消失的方向，脑海里回荡着他的话。
“是你接近我在先，我利用你在后。封钰，我不欠你什么。你口中的如果更不会存在，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他一定会回来，更不可能喜欢上你。
想着想着，封钰痴痴地笑了起来，眼泪更是止不住般流了下来，他看着萧景玄留下的匕首，也终于明白为何他说“决定你生死的人不是我”，因为真正能决定他生死的人是陌言玉。
“同是戏中人，唯有我一人动了心。萧景玄呐，萧景玄.....”
“我封钰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陌言玉.....”
雷霆乍泵，怨咒戛然而止，封钰躺在了血泊当中。
乌云压的越来越低，看着街道的巡逻军陌言玉微微蹙眉。
不多时，前去探查的暗影禀报道：“西南城门最为守力最为薄弱，属下应该能杀过去。”
夜风吹拂着陌言玉的衣摆，面具之下的双眸赤红的可怕，他紧紧攥住拳头，眼底尽是阴翳。
明日是十五，每月十五便是他发病之日。
今日本打算解决完封钰便赶回禹城，时间足矣。可偏偏自己因为封钰的几句话而彻底暴怒。
他看了一眼衣袖逐渐兴奋的黑蛇，心中的杀意愈演愈烈。
不行...
陌言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刀片，用力的攥在了手中。
刀刃嵌在肉体之上，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一滴滴在了地上。剧痛让他清醒了许多，他咬了咬下唇，死死的盯着前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必须出去...
这里没有血池，一旦失控必然会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他不能让萧景玄看到自己这幅模样...
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