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言玉换好中衣，秀发宛如丝绸般垂在身后，苍白的脸色仿佛一触就碎，眼底的疲倦之色肉眼可见。
他赤着双足，踩在柔软的毛毯上，见鬼魅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开口道：“进来。”
“啊？哦.....”
鬼魅反应过来，端着手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踏进房间。
伺候好陌言玉更衣，束发时鬼魅指尖微顿。
陌言玉通过铜镜注意到了鬼魅的反应。
“怎么了？”
鬼魅将那根白色发丝藏在了秀发的最深处。
“哦，属下是在想，大人是用完膳出去还是.....”
陌言玉打断她，“不用，我们直接去楚府。”
鬼魅：“？？？”
去楚府？！
陌言玉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眼眸晦暗不明。
......
楚府
楚靖听到陌言玉前来拜访，身体微顿，随即他恢复了正常，命人将人请进来。
楚家的祖上好歹是开国大功臣，所以楚府的规模远远超过寻常总督的规模。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可现在陌言玉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因为还有一件事等着他去验证。
管家将他们带到大厅，陌言玉三人来到时楚靖早已在大厅等候了。
看见陌言玉，楚靖站起了身，一脸关心。
“陌大人可是无碍？都怨老夫管理不严，让那歹人钻了孔子。这三日刘兄和老夫都着急坏了，幸亏陌大人平安归来，不然，不然老夫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陌言玉淡淡的看着楚靖并没有开口说话。
楚靖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神，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有些磕绊。
“陌，陌大人这是？”
半晌，陌言玉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楚总督关心。只不过这几日下官过于疲惫，方才走神了，还望楚总督见谅。”
楚靖闻言，见陌言玉与寻常没有什么区别，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摆了摆手，“嗳，无碍。”
说着，他又转过身吩咐管家上茶。
两人落座，管家将刚刚沏好的茶端给了陌言玉。
楚靖象征性的询问了几句陌言玉的情况，随后直接将话题转移，根本不想深入讨论。
陌言玉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向楚靖，轻言道：“楚大人难道不好奇下官这几日去了哪儿吗？”
站在身后的鬼魅和萧影闻言，相视了一眼。
自从那日回来，大人便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一提，自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和重视。
而楚靖一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与陌言玉对视，那双黝黑的瞳宛如一个漩涡，令人不由沦陷的同时又莫名的令人感到一丝恐慌。
楚靖张了张嘴，正在想怎么开口时，陌言玉突然轻笑了一声。
“下官跟楚总督开个玩笑。”陌言玉美眸微弯，可若你仔细瞧的话可以发现实则他的眼底根本没有一丝笑意。
“下官今日来是想和楚总督验证一件事。”
楚总督疑惑，“陌大人是说？”
陌言玉毫不避讳，直接开口，“楚小公子的事。”
话音刚落，除了鬼魅和萧影两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一变。
楚小公子在他们府中算是一个禁忌，任何人都不敢在大人面前提起。就连楚夫人，都不敢触碰。
管家看了一眼陌言玉，叹了口气，有些担忧。
真是没脑子啊....
楚府的下人都低着头，生怕祸及到自己，等着总督大人发怒。
一刻，两刻.....
等了半天，楚总督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正当管家纳闷儿时，楚靖终于开口。
“你们都下去吧。”
管家抬起头，“.......”
原本想看好戏的下人，“？？！！”
见他们不动，楚靖脸色有些不好。“怎么没听懂什么意思吗？”
众人见状纷纷退下。
因为上一次的事，鬼魅和萧影并不想离开。即便这是在楚府，可他们依旧不放心。
陌言玉偏了偏头，吩咐道：“你们两个也退下吧。”
鬼魅有些不赞同，“大人...”
“无妨，这是在楚府。难不成还有人敢在楚府劫走本官不成？”
陌言玉这句话虽然是在跟后面两个人说，可他的眼睛却看向楚靖。
无奈之下，鬼魅只能应了一句是。
楚靖放下手中的茶杯，进入正题，“犬子身体抱恙，一直在府中疗养。陌大人说是关于犬子的事，老夫有些不明白。”
陌言玉嗤笑，眉眼间逐渐有些不耐烦。可能因为嗜杀蛊的原因，他如今根本不想再跟他们拉扯。
“楚总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楚小公子是不是病，你心里最清楚。中了梦回粉的毒，成了一个活死人，一个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您能将此事瞒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你！！！”楚靖倏然站起来，脸色骤青，怒意冲天。
“陌言玉，你别太嚣张。即便你是朝廷命官，本官有的是法子让你在洛邑有去无回。”
很显然楚靖确实是动了杀意。
陌言玉冷呵了一声，丝毫不惧的与他对视。
“你不会杀我，因为只有我才能救你的儿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便是楚总督所说的条件吧。”
那一日他回到客栈想了许多，芳琼说老师研制了梦回粉，而他因为受母亲的影响导致出生便身带剧毒，老师为了救活他们两个而下了嗜杀蛊。
那么由此可看来，这梦回粉和嗜杀蛊便有了巨大的关联。
以前他一直以为，芳琼只是想要把他培养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为他谋取利息，甚至可能是芳琼的野心是整个苗国。可他后来回到客栈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觉得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第一，芳琼唤过他为国主，说明芳琼想要拥立他上位。
试问如果当真把他培养成一个只会杀人的怪物，又何必多次一举扶他坐上国主的位置，那倒不如直接做他的暗卫来的简单。他甚至可以利用自己为他扫除障碍，从而自己登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