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萧景策贪恋陌言玉的美色,坚决不同意。

  认为只是一个小小的探花翻不出什么大乱子。

  谁曾想,就是一名小小的探花,只用了三年的时间稳坐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为时已晚。

  陌言玉整理好情绪,没有理会他,反而直接跪了下来,“微臣有一事相求。”

  高国忠看向他,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成明帝看向他,“你说。”

  陌言玉抬眸,一字一句的说道,“微臣恳求陛下重新调查宴家谋反一案。”

  “宴家谋反?!”

  “当时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是啊....”

  大殿哗然,都在纷纷讨论当年一事。

  成明帝蹙眉,他自然记得。当年宴风城可谓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只可惜心术不正,勾结广平王意图谋反,亲手断送走了自己大好般的前程。

  高国忠和崔卓却猛然抬头,这么多年来,陌言玉处处跟他们作对。当时他们也找不到原因,如今看来....

  他是为了宴家!!!

  “宴家谋反,证据确凿。陌爱卿如此执着,你和宴家又有什么关系。”成明帝眼神凌厉。

  众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落到陌言玉身上。

  陌言玉没有丝毫慌乱,他等这一天整整等待了九年。即便后来他搜查到了高国忠和崔卓两人的罪行,他没有立刻出手。

  因为为宴家平反的证据没有找到,所以他们还不能死。

  他就是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是如何为宴家平反。

  “微臣是宴家大房之子,宴,黎。而微臣与宴风城则是叔侄关系。”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什么!他,他居然是宴家余孽!”

  “宴家不是被满门抄斩了吗?”

  “.....”

  崔卓像是抓住了陌言玉的把柄,恶狠狠的盯着陌言玉,“好啊,原来你是乱臣之子。”

  随后,又看向成明帝,泪流两行,“陛下,微,草民冤枉啊。”

  “这些状纸上的罪行,定是这贼子故意诬陷的。请陛下做主啊.....”

  此时的崔卓,显然是被逼疯了,这么拙劣的借口都能找出来。

  萧景玄彻底被他这副不要脸劲儿折服,想要骂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却被陌言玉一个眼神劝退。

  他冷哼了一下,只好气哄哄的将头扭过一旁,眼不看心不烦。

  成明帝死死的盯着陌言玉,声音阴沉,“继续说下去。”

  “微臣这几年一直在调查宴家一案。发现里面疑点重重。当年,高太傅带人从宴家搜出龙袍和与广平王的信件。我只想问一句,哪一个乱臣贼子居然敢直接私藏龙袍。”

  “那信件又如何来解释,字迹总做不了假吧。”

  一位老臣忍不住反驳。

  陌言玉看了他一眼,“怎么就不能造假。”

  说着,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早已泛黄的宣纸和一张新的宣纸。

  “宋大人,你能辨别出这两张字迹有何不同”

  宋大人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两张除了用纸不一样以外,其余的还真辨别不出来什么。

  成明帝看向他,宋大人摇了摇头。

  “除了宣纸以外,其余都一样。”

  陌言玉勾了勾唇瓣,眼神发冷,“这里面一张是我叔父的字迹,另一张则是宴家管家白徐沣的字迹。”

  “你说,这信件,能不能造假!”

  听到这个名字,高国忠二人瞳孔皱缩,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去将当年宴风城叛乱的信件取过来。”

  盛公公领命,退了下去。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成明帝看向陌言玉。

  “劳烦陛下,派人去陌家将这位白徐沣带过来。”

  成明帝应了下来,朝堂之内恢复了寂静。

  崔卓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而高国忠则垂下头,冷静的可怕。

  萧景玄见状,微微蹙眉。

  不多时,崔公公捧着一个黑盒子走了进来。

  成明帝将里面的密信取出,与之相对比,字迹确实一模一样。

  成明帝正想开口,白徐沣便被侍卫押上大殿。

  “草民,叩,叩见皇上。”白徐沣声音嘶哑,颤颤巍巍跪下。

  “宴家一案,可与你有关?”成明帝直接开问。

  “陛下饶命,还请陛下饶命啊!”

  这几日白徐沣被陌言玉折磨的苦不堪言,如今成明帝一问,他自然直接承认。

  “陛下,都,都是太子他们指示的还请陛下饶命啊。”

  他们自然也包含了高国忠和崔卓两人。

  当年高国忠也想拉拢宴风城,一是他有才华,二则是因为他有家底。

  只是当时的宴风城早已看透太子一党,自然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

  恰好太子因为贪污银两,以次充好,导致一处水坝没过多久便出现了裂痕。

  地方官员及时汇报,太子自然不敢将这件事告诉成明帝。

  于是,高太傅便向太子出了一个主意。那便是将宴风城的财产占为己有。

  白徐沣以前是宴风城身边的书童,自然十分了解他的写字风格。

  宴风城让百徐沣临摹自己的字体,可以说已经把他当成了好友。

  白徐沣本就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高太傅向他抛出橄榄枝,承诺事成之后会给他抹去奴仆的身份,并向太子给他讨一个官职。

  如此大的诱惑,白徐沣终于答应。他苦练字迹,直到练成和宴风城一模一样。

  广平王谋反是真的谋反,太子和高太傅等人早已得知。

  所以,他们将截胡的信件让白徐沣塞到宴风城书房当中,而白徐沣也写了几封回信。

  一来二去,便形成了通信的假象。至于龙袍,自然也是他干的。

  白徐沣哆哆嗦嗦的将当年的事情全部说完。

  崔卓瘫坐在地,他这一生算是彻底完了…

  众人不敢吱声,陌言玉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成明帝脸色极差,他死死的盯着大殿下那三个人。

  “来人,将这三个人关押起来,择日问斩!”

  白徐沣猛然抬头,他抓住陌言玉的衣角,面带惊恐,“大,大人,您说过的,只要我如实说出来,您就会保全我的生命的!”

  陌言玉冷冷的看着他,侍卫连忙将他制服住。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白徐沣身上。

  萧景轩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高国忠,露出了一抹笑容。

  随即只见,高国忠突然抬眸,眼里泛着血丝。

  “陌言玉,你去死吧!!!”

  “言玉!!!”?

  第101 陷入危机

  陌言玉倒在血泊中,萧景玄心脏一滞只觉得耳旁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言,言玉...”

  他唇瓣微微颤抖,看着陌言玉左脏上那把长刀,鲜血不断往外流,浸湿了他的朝服,也将他的手染红。

  陌言玉脸色苍白的可怕,他想抬手,却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好抓住他的衣角。

  大臣骚乱,成明帝一下子从站了起来,“快,快去请太医!”

  萧景玄一把将陌言玉抱了起来,眼眶泛着血丝。

  救他,必须马上医治....

  “殿下....”盛公公拦住了他的去路。

  “别碰他!!!”此时的萧景玄宛如一只急了眼的狮子,以为他们要跟他抢陌言玉,所有的理智已经完全崩溃。

  盛公公知道他误会了,急忙说道,“殿下,您带陌大人去长春宫,太医已经往那边赶去了。”

  长春宫是萧景玄生母生前所居住的地方。

  经过提醒,萧景玄找回了一点理智。

  他抱着陌言玉狂跑,生怕自己慢一步。

  高国忠被制服,他看着地上那摊血迹,哈哈大笑起来。

  陌言玉,即便我死也要你陪葬!!

  萧景玄跑了很久,他从未觉得这条路有这么长。他的双手都在颤抖,眼眶微微发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言玉,言玉,你不能睡...”

  千万别睡......

  他一遍一遍的叫着陌言玉的名字。

  陌言玉起初还回应他,到最后彻底昏死了过去。

  到了长春宫,太医们早已在门口等候。

  萧景玄粗暴的踹开屋门,将陌言玉放在榻上。

  他把住陌言玉的脉象,脉象极为虚弱。他将陌言玉的衣服全部解开。

  “银针!”他声音沙哑,硬生生憋着眼眶里的泪水。

  他不能急,他不能急....

  “哦...”

  一位太医打开自己的工具箱,从里面掏出银针。

  萧景玄将一根根消过毒的银针,扎在各个穴位。

  他握住那把长刀,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劲。

  他害怕了...

  他救过许多人,什么场景没见过。可当这个人是陌言玉时,他真的害怕了....

  “你来!”萧景玄看向身边的一个太医,将位置让开。

  他走出到外厅,双腿发软,他蹲了下来。

  他不敢看。

  医者能医人却不能自医。

  所幸的是,那把长刀没有正中心脏,偏差两三公分。再加上救治及时,陌言玉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

  入夜

  期间成明帝来了一趟,萧景玄只是打了一个招呼,随即便忙着进去照顾陌言玉了。

  成明帝看着他那副紧张细心的模样,心中产生了异样。

  他只待了一会儿,叮嘱太医和宫女们好生照料,便离开了长春宫。

  二妮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萧景玄接过药碗,用勺子一点一点喂入陌言玉口中。

  “师父,今夜我在这里守着吧。您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二妮儿开口。

  这一整天,萧景玄滴水未进,时时刻刻守在陌言玉身旁。

  “不用,我不饿。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萧景玄拿起手帕,细心的为陌言玉擦掉洒出来的汤药。

  陌言玉还未彻底脱离危险期,他必须时时刻刻观察着他的状况。

  二妮儿叹了口气,看着那倔强的背影,只好退下。

  屋内只剩下他二人,萧景玄坐在床边,握住陌言玉的手。

  看着陌言玉那张惨白到极致的脸,心脏宛如挣扎般,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他想起今日早上的场面,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

  心里不由自责起来,若是他早点发现高国忠的异样,也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陌言玉也就不会受伤...

  所以都是他的疏忽...

  深夜,陌言玉果然开始发热了。萧景玄早已料到,连忙叫醒偏殿的二妮儿,让她熬制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药方。

  他命人打来一盆热水,用热乎乎的帕子擦拭着陌言玉的额头。

  “不要...”

  陌言玉微微蹙眉,样子十分痛苦,嘴里嘟囔着什么。

  萧景玄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渍,拉住他的手,轻哄着。

  陌言玉喝完药,过了一会儿身体开始渐渐退热。

  烛光摇曳,萧景玄就这样守了他一夜。

  .........

  次日深夜

  陌言玉只感觉喉咙火辣辣的,“水...”

  声音虽然极为细小,可还是被萧景玄听见了。

  萧景玄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方,倒了一杯水。

  清水划过喉咙,陌言玉感觉好多了。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我...”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萧景玄一把抱住。

  “嘶~”伤口被扯动,疼痛来袭,陌言玉嘶了一声。

  萧景玄连忙放开,“对不起,我,我忘了.....”

  陌言玉见他手忙脚乱的模样,笑出了声。

  萧景玄顿住,他对上陌言玉那双笑眼,“你还笑。”

  “你知不知道你都快吓死我了....”

  说着眼眶开始发红。

  可不是就吓死人了吗,陌言玉整整昏睡了两天,还一直发热,萧景玄生怕他醒不过来。

  陌言玉依旧脸色煞白,睫毛微微轻颤,美则美,只是给人一种一碰就碎的感觉。

  他扯了扯嘴角,半开玩笑的说道,“你还说我呢,你这么大人了,不还是哭鼻子....”

  萧景玄抬眸,眼神凶狠,声音有些发闷,“还不是因为你。”

  “好好,怨我...”陌言玉看向他,眼神里尽是溺宠,“让你担心了...”

  萧景玄依旧穿着朝服,头发微微凌乱,眼眶泛着血丝,眼底的暗青遮也遮不住。

  “可不就是怨你....”

  他脱去鞋子,小心翼翼的躺在陌言玉另一侧,他将头埋在陌言玉脖颈间,像一只大型巨犬。

  温热的气息让他彻底绷不住。

  陌言玉感受到了那滴热泪,声音略微沙哑,“阿玄...”

  “阿玄?”

  “我差一点就失去你,只差一点....”

  若不是偏差那几公分,陌言玉早就不在人世了。

  陌言玉感觉到萧景玄在颤抖。

  失而复得,萧景玄紧紧抓着陌言玉的手腕,害怕这是一场梦。

  “阿玄?”

  “嗯?”萧景玄抬起头,凤眸通红,鼻尖相对。

  陌言玉闭上双眸吻住了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