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缚春腰>第50章

  不知是因为他话里的“穿衣裳”, 还是“你男人”几个字,秦如眉脑中空白了一瞬,磕绊了下, 好半晌,烧着脸颊挤出一句,“你才……上了药,不能穿的。”

  若是现在穿了, 会将草药蹭掉。

  付玉宵不说话了,沉沉盯着她。

  片刻, 他不再坚持,低嗯了声,“你不让你男人穿衣裳。”

  ……

  这、这话原本没什么意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这样奇怪!

  秦如眉懵然许久,脸更烫了。

  她不敢再看他, 慌不择路地撇开头,不去看他唇边血迹。听出他嗓音依旧嘶哑, 和往常清润儒雅的音色大相径庭, 她心中一疼,爬起来,将方才摘野果时一并采摘回来的树叶圈起, 去洞口外接雨水。

  雨势很大,她伸手接雨水,自己的衣袖也自然打湿了, 付玉宵盯着她踮脚的身影, 一言未发。

  许久,树叶中蓄起了一捧水, 她拿回来,小心翼翼的怕洒了,跪坐到他面前,看着他道:“无根水,干净的,你喝一点。”

  从前她最喜欢去接雨水,煮茶酿酒,对于百姓来说,雨水和井水一样珍贵。

  女子的声音轻柔,眼睛清亮认真。

  付玉宵却没动,将她的小心翼翼尽收眼底,微微弯出一个笑,“这是你的弥补吗?那日杀我,今日见我救你,所以你后悔了?”

  秦如眉对上他讥讽的眼,怔了片刻,“不喝算了。”

  她垂下眼睫,精气神像是散了,整个人如同蔫儿的花草,准备坐回另一边的石壁。其实她身上也很痛,醒来这么久,她一直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一路拉着他逃到这里,又出去寻找草药和吃食,现在她很累。

  加上淋了雨,她身上衣裳还是湿的,现在有些发冷。

  她也想休息了。

  却不料她才转身,手腕已叫他紧紧握住。他虽然伤重入肺腑,但好在吃了护心的药,又上了药简单休息了会儿,此刻虽依旧动不了,可手上已恢复力气——他这人的生命力实在是顽强,只要稍微休整,恢复速度很快。

  秦如眉手上一疼,好不容易取来的水差些洒了。可她又不敢真的用力挣脱,转头瞪向他,恼怒道:“你做什么?”

  不喝水,也不说话,又不让她走,他到底要干什么?

  付玉宵看着她,淡淡道:“我怕你下毒。你把这水喝了。”

  “……”

  秦如眉怒极反笑,“好,我喝。”

  她挣开他的钳制,仰起头,将树叶中的水尽数喝了,许是因为怒火,她喝得很快,末了,当着他的面,将空了的树叶用力扔到地上。

  付玉宵平静看着她鼓起的两颊。

  秦如眉不想搭理他,一边咽下水,一边起身离开。

  却有人比她的动作还要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他已然拽着她的手将她扯回来。

  视野中,男人俊逸的眉眼刹那间放大。

  她狼狈地再次被他吻住。

  他撬开她的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遭。

  听见那清晰的吞咽声,明白他在做什么,秦如眉愕然地睁大眼睛,刹那间忘记了反应,只呆呆地看着他。

  他有病吗?

  好好的水送给他不喝,非要……

  秦如眉反应过来,又羞又急,想用力推开他,可想起他身上有伤,顾虑着他的伤势,她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最后,终是慢慢落了下来。

  她的顺从,却没有换来付玉宵动作的放轻,反而加重掠夺尽她的呼吸,秦如眉的眼睛怔怔眨了一眨,明净的瞳孔倒映出他的眉眼。

  她僵硬许久,慢慢闭眼,手臂带着颤抖环绕上他的脖颈,试着回应他。

  付玉宵感觉到了。

  察觉到她小心翼翼、带着细微战栗的靠近,似春雁低掠平湖,翅膀轻触湖面,轻轻一点,漾开波澜无数。以她为中心,连空气都染上清甜怡人的木樨香。

  下一刻,付玉宵呼吸浊重,猛地扯开她。

  秦如眉见他神情不对,似是抑制着内心的狂躁,乱了。她很熟悉他的反应,回过神,脸上滚起淡淡的薄红,不自在地退开了。

  她特地坐到离他比较远些的地方,靠着石壁,抱住膝盖。

  唇上火辣辣的疼,她尴尬地擦了擦,转头看向洞穴之外,雨势依旧不停,将洞口杂草砸得东倒西歪。

  洞穴里就他们两个人,现在谁也不说话,分外尴尬。

  秦如眉有心缓解气氛,可左思右想想不出能说什么,脑中浮现出他方才汲取水源的模样,滚烫着脸,嘀咕了声,“疯子。”

  他就是疯子。

  什么都不按常理出牌。

  说完,秦如眉悄悄抬眼看了看他,见他只闭眼调息,神情冷漠,轻轻松了口气。

  野果堆在角落,还没来得及拿进来,她过去拿了几个,借着雨水洗了,又擦干净,挑了几个滚到他身边,自己也拿了两个,坐在石壁旁边啃。

  咬了一口,秦如眉被酸得五官狠狠皱起。

  打了个哆嗦,她看着手上鲜红的果子,觉得自己被骗了。怎么这么酸?看起来很甜的。

  她痛苦地咽下果子,又往他那儿看了一眼。

  男人依旧闭着眼,没有发觉她从地上滚过去的几颗野果。

  算了。

  这么酸,不逼他吃了,等雨停了再出去找找其他吃的吧。

  秦如眉如此想着,放轻声音,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伸手去拿那几颗野果。

  还没拿到,她的手再次被他握住。

  极用力,差点把她腕骨握碎。

  付玉宵睁开眼,盯着她,呼吸一次比一次粗重,“你还敢靠近我?”

  “……”

  她咬了咬牙,闷闷道:“我拿果子。”

  他是狗吗?这么敏锐,她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他也能发现。

  付玉宵看懂了她没说出来的话。

  他当然感觉得到!

  她身上的木樨味道几如钩子,只要靠近过来,就往他鼻子钻,让他本已极力平息的内心再次掀起狂澜,这个认知几乎让他发疯。

  付玉宵扫了一眼眼前的果子,没说什么,用力掷开她的手。

  秦如眉轻嘶一声,嗔怒地看他一眼,却不敢说话,揉着手腕,扫走果子,走到离他更远的地方坐下。

  靠近洞口的地方有雨飘落进来。

  她被淋得有些冷,身上原本湿掉的衣裳贴在皮肤,带来瑟瑟寒意,但洞穴里没有柴禾生不了火,现在出去找也不现实,秦如眉抿了唇,抱住自己。

  听着外面的雨声,困意不知不觉便涌了上来。

  这处洞穴应该是安全的吧,至少目前,太子的官兵没有找到这里,他们不用再逃。

  就算祁王他们没有派兵寻找,付玉宵手下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她好累啊……她想休息。

  秦如眉靠在石壁上,终于放空自己,闭上眼睛。片刻,她脑袋慢慢歪倒,安安静静睡着了。

  一盏茶后,付玉宵睁开眼睛。

  方才调息过后,他原本紊乱的内息已经平静。

  十多年日复一日的练习,他的身体很好,恢复能力很强,再加上秦如眉给他吃的护心丹,就算此刻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到正常,但行动已经没有问题。

  至于脏腑的伤,之后再调理,现在可以压制。

  只是,当他神智清明,看向前方,映入眼帘的却是这副场景——

  女子穿着素衣,青丝流泻在纤细肩头,侧身对着他,靠着石壁睡着了。她的衣裳被雨淋湿,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线。她现在似乎很冷,即便睡着,也无意识地蜷缩着身体。

  单薄、无害的模样,让人不自觉在她身上停留目光。

  她不喜欢明艳的颜色,衣物一向是素净的,就算有色彩的,也多是淡绯、青岚。

  大多时候,她都穿未经重复染色的原始颜色。

  从前她便是一身粗麻衣裳,笨拙地闯进他的视野。

  那时她青涩极了,有时被他气急,还会又叫又跳,向他撒泼,完完全全的少女性子。

  ……

  不远处那道身影瑟缩了下,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把已经沉沉睡去的人儿抱进怀中。

  他的力道不轻,不知为何,最近他总是失控,手下没个轻重,可能会把人弄疼。

  果然,秦如眉睡梦中眉头紧紧皱起,不适地呢喃一声,在他的遮蔽下,推了推他,像是想推开什么妨碍她睡觉的东西。

  付玉宵脸色沉下。

  他对她敏锐至此,可她和他待了这么久,身体居然完全不认他?

  念及此,他心中怒火渐起,手上力道加重,愈发把她锢在怀里,压制她所有挣扎。

  也许是真的疲惫,秦如眉没醒,委屈地皱了皱眉,嘴唇瘪下。

  睡梦中的她似乎感觉到自己无法挣脱,只好放弃,转而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巧的脸往他怀里一埋,遮得严严实实,最后蹭了蹭,居然就这样再次沉沉睡去。

  付玉宵脸色更难看了。

  这么睡,不怕憋死?

  他把她扯开一些,她却又缠上来,轻柔的呼吸喷洒在他衣襟上,惹得人心潮不定。

  ……罢了,他自己过来的。

  这个酷刑,他自己找的,就只能自己受着!

  付玉宵闭上眼睛,抑制住心中蓬勃的念头,逼自己也调整呼吸,同她一起休息。

  *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轰隆一声,秦如眉身体颤抖了下,醒了过来。

  她畏惧地睁眼,面前却是男人的胸膛。

  她当即愣住,瞪大眼睛,仰头看去。

  ——男人已经睡了,呼吸沉稳绵长,他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很好闻。

  秦如眉目光下移,落在一处。

  她居然还扯着他的衣襟!

  怎么回事,她好端端睡着,怎么睡他怀里去了?

  秦如眉大窘,想要从他怀里出去,可身体才稍微一动,男人的臂膀却严严实实地锢着她,根本动弹不得。

  而且,她愈是想要离开,那桎梏就愈紧。

  终于,秦如眉咬咬唇,放弃了。

  抵着他的胸口,她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抬起眼睫看他,视线小心翼翼地落在他的眉眼,鼻子、最后是嘴唇。她用目光,无声地在心里刻画描摹他的模样,很久很久,直到这辈子都忘不掉。

  他现在是谁呢,付玉宵?奚无昼?

  还是……沈昼。

  秦如眉出了片刻的神,朝外看去。

  天色渐渐晚了,雨还没有停,但比下午时小了很多,簌簌砸在石壁顶。

  透过洞口最顶端略显稀疏的杂草,她看见了外面漆黑的夜空。

  现在这样,似乎就很好。

  没有人会来打扰,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这里,他们可以不去管外面的事情,她不是秦如眉,他也不是韫王殿下,那些事情离他们很远。

  一辈子这样……

  秦如眉心中怔怔想着,枕着男人的手臂,重新抬眼看向他。

  可下一刻,心口锐痛传来,她心道不好,脸色陡然苍白,用力攥住胸口,蜷缩起来。

  她想要起身离开,用尽全力推开他。这一推居然让她挣脱出去了。

  付玉宵醒了。

  他看着她痛苦的模样,陡然皱眉,“秦如眉。”

  秦如眉退后一些,额头尽是冷汗,压根说不出话。

  “别过来。”

  付玉宵脸色更沉,丝毫没理会她的话,起身走近她,“怎么回事?”

  他看着她苍白脸色,了然过后,心中尽是惊痛和愤怒。

  他不会看不出来她这是毒发的表现。

  她中了毒?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为何丝毫不知?

  之前颜舒不是给她诊过脉搏吗?说她身上只有致使她失忆的毒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只要恢复记忆,她就能安然无恙。

  秦如眉汗湿衣裳,说不出话,看向他。

  付玉宵对上她的眼神,心中一瞬间紧紧揪起。

  滔天的愤怒席卷而上。

  他将她抱进怀里,抑制着怒火道:“是谁给你下的毒,是奚承光那个畜生,是不是?”

  秦如眉没有开口的力气,竭力等着心口的那阵疼痛过去。她浑身无力,也不和自己过不去,顺着他的力道靠近他怀里,贴着他,闭上眼休息。

  这就是默认了。

  付玉宵深深吐息,眼神顷刻间寒冷至极。

  奚承光和他的仇已经不止一日,今日之前,他只想杀了他,但今日之后……他要留下他的命,让他受尽世上痛苦,再绝望死去。

  “什么时候中的毒,之前我一直关着你,没人能接触到你。”之后她跟着祁王和平妲来平栾,更不可能接触到太子的人。

  他也知道他一直关着她啊。

  秦如眉难受之后,关注点直接偏移,忍不住无声翘了翘唇角。

  付玉宵见她笑,眼神沉了,“秦如眉!”

  她不敢笑了,绷住神情,小声嘀咕道:“就是我失忆之前啊……”

  那就是她被太子掳走之后,一并被下了两种毒。

  可是,他居然一点不知。

  付玉宵想起什么,眯眸道:“颜舒……”

  “不是她的问题,”秦如眉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乖觉道,“这毒奇怪,她当时可能没有发现,毕竟除了毒发,其他时间我都没有异常。”

  她若有所思,“这毒应该很难解吧,连颜舒都看不出来……”说着抿唇笑笑,“付玉宵,你也别费劲找大夫了,直接帮我报仇,除了奚承光就好了,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

  付玉宵握着她手的力道顷刻间加重,“你敢?”

  他一字一顿,低哑的话语里压抑着暴怒。

  秦如眉瑟缩了下,不敢对上他的目光,仍是不掩黯然,小声道,“我说的是实话。”

  这毒是奚承光给她下的,他身边使毒的高手就一个邬宁,随便想想就知道这毒是邬宁调的,可是,现在邬宁已经死了,颜舒医术高超,又是邬宁的师妹,却也看不出这毒是什么。

  世上还有人能救她吗?

  “不可能,”付玉宵道,“我不会让你死。”

  男人的声音森冷得可怕。

  秦如眉背后发凉。

  因为她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到了彻骨的、足够抵达死亡的平静。那表面极致的平静之下,隐藏着的,恰恰是完全相反的情绪。

  是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对此感到害怕。

  秦如眉忍不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外面雨声逐渐停了,她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今天她只吃了那颗酸倒牙的果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吃。不过他好像也是这样,他也饿坏了吧。

  付玉宵闻言起身,“我出去给你弄吃。”

  “哎,别,”秦如眉小手拉住他,“晚上山里危险,万一……”

  这里曾经有猎户住过,证明这里还安全,山里夜间野兽出没,加上又有太子的官兵搜查,说不准会出事。

  付玉宵看向她,明白了她的顾虑,淡淡扯开她的手,“你男人没这么没用。”

  又是“你男人”。

  秦如眉的身体僵住了,滚烫着脸,不好意思再说话,松开了手。

  付玉宵的身影消失在洞口。

  她却没来由害怕起来。

  方才有他在,她不觉得什么,可他走了,她才觉得独自一个人留在这里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总觉得外面会有什么进来,四面漏风,就连洞口的杂草都摇动得可怕多了。

  秦如眉抱住膝盖,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就当她感觉时间已经流逝过了一整个夜晚——又也许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她警惕起来,猛地看向洞口,慢慢退后。

  外面的人进来了,是付玉宵,手上提着一只扒了皮的兔子,还有一些小怀香。

  付玉宵见她脸色苍白,尾音微扬,“这么害怕?”

  他嘲笑她,秦如眉这回却也不和他呛声,爬起来,飞奔过去抱住他。

  于是付玉宵的动作便顿住了,任由她抱着。

  秦如眉是真的怕了,把脸埋进他衣裳里,声音闷闷的,“我怕你丢下我跑了。”

  男人沉默了很久。

  秦如眉看不见他的神情,不知他此刻所想。

  但很快,他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不带情绪的,“所以,你也知道我的感受了?”

  秦如眉抱着他的手一僵。

  是。

  她从前丢下他很多次。

  虽然每次都是为了救他,但阴差阳错的,总是没机会先和他说明。那时候,他醒来发现她消失了,应该也和她现在一样吧。

  不……不一样,今日她知道他会回来,但从前她离开时,他什么都不知道。

  秦如眉喉头一哽,眼眶酸涩,闷闷道:“对不起。”

  “我不需要任何道歉,我也不接受。”付玉宵冷声道,“你记住就行。如果你以后再敢做这种事情,我怕我控制不住直接杀了你。”

  她蹙眉,“那如果是你先放弃了我呢?”

  “不可能。”

  男人错过她,提着手上清理干净的兔子走进去。

  秦如眉擦擦眼睛,轻哼了声,“就算江听音以死威胁你,你也只选择我吗?”

  付玉宵步伐不停,“不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我听说她的真名不叫江听音,她叫什么?她和你有什么过往?”她锲而不舍地跟过去。

  付玉宵垂眼看她,眯眸,“秦如眉,你今晚话很多。”

  “告诉我。”她执着地问。

  迎着她睁圆了的明澈眼眸,付玉宵道:“她真名江宛,是江皇后的侄女。从前我势微时,她帮过我。”

  秦如眉垂下眼,不吭声了。

  付玉宵把她拎到面前,“又想什么?秦如眉,你脑子里都是什么?”

  她纤长羽睫下,瞳孔动了动,“她很喜欢你呢。”

  付玉宵眯眸打量她片刻,不置可否,居然不再说话了。他又转身出了洞穴,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用来生火的枯枝。

  许久,当火苗从他手中窜起,付玉宵头都没抬,只淡淡道:“看够了吗?”

  秦如眉被戳破,一窘,却轻哼了一声。

  付玉宵拍拍手站了起来,朝她走了过去。

  秦如眉只觉得那道高大身影逐渐靠近,沉重的压迫感也愈来愈逼近,终于,当她踉跄退到石壁上,退无可退,忍不住颤抖道:“做什么?”

  付玉宵微微俯身,在她慌乱睁大眼睛证明无事发生,心跳却快得如同小鹿乱撞一般时,他微笑道:“可以烤兔子了。”

  “……”

  秦如眉咬牙,“不要,你自己烤。”

  他不是自己会烤吗?为什么要叫她。

  付玉宵眼眸一眯,攥住她的腰把她往跟前一带,浓浓危险,“秦如眉,你给其他男人烤肉,却不给我烤?”

  ……他怎么这么记仇。

  秦如眉心中还不大舒服,也敢和他无声抗衡了,蹙眉道:“不。”

  攥在腰上的手一顿,往下游移,一路撩起皮肤的战栗。男人冷笑一声。

  略显喑哑的声音,“你不饿了么?那我们做点别的,反正我也不饿,体力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