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嫁给陆小侯爷>第38章

  陆景行停了步子:“不告诉你就不知道了?你苏小王爷难不成这点本事都没有了。”因他突然停步, 苏青玉差点与他撞上,幸而及时收住了步子。

  苏青玉折扇一收:“自然也会知道。”他顿了顿,又开口道:“不过, 我想听你亲口同我说。”

  两人之间的对话黄州知府也很是摸不着头脑, 周杳杳听了忍不住掩面而笑。想不到这南部的小王爷如此健谈, 倒是个有趣的人。

  “你说是吧,弟妹。”见陆景行不言,苏青玉朝周杳杳送去一个秋波。

  南部郡主一句话也没能插上, 瘪了瘪嘴。

  “大昭侯爷安好,见月常听兄长提及侯爷光风霁月,得此一见, 如卧春风。”

  苏青玉这才想起郡主。

  南部郡主苏见月, 是南部亲王的小女儿。南部皇帝年事已高不忍公主远嫁, 便点了郡主。

  “景行, 这是我南部郡主苏见月。”

  苏青玉下巴微抬, 向陆景行介绍道。南部的意思是两国结秦晋之好, 南部送来郡主,大昭自然也要送嫁公主作为回复。

  南部贵族不同于各个部落, 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与大昭皇室并无二致。苏见月大抵双八年龄,生的水灵, 睫毛弯弯。

  陆景行面不改色:“国书上, 南部皇帝未曾提及。”

  “这也是父皇临时改的主意。南部诚心与大昭结百年之好, 故而才将见月带来大昭。景行,这可是对大昭对南部百利而无一害的喜事。我相信大昭皇帝也不会推辞的。”苏青玉琢磨了陆景行的意思,敛了笑意,正经说道。

  黄州知府没敢走近听, 与他而言知道的越少越好。

  “诸位大人,到了。”他这才回头,南部小王爷和陆侯不像是初次见面,更像是久别重逢。黄州知府一头雾水。他便只管安排接待事宜了,其余的都是上面的事。

  席间,燕笑语兮。

  “小侯爷,夫人,本王敬你们一杯。”苏青玉兀自拿起酒壶,往杯中倒上了整整一杯,随即站起朗声说道。他只饮了几杯酒,脸色微微红润了起来。

  陆景行制止了周杳杳想要端起酒杯的手,也笑说道:“内人不胜酒力,本候替她饮下。”说罢,陆景行眼也不眨一下,连饮了两杯酒。

  苏见月将酒满斟,笑道:“大昭侯爷是个豪爽之人,见月喜欢。”

  闻言,苏青玉一怔。周杳杳也拿起酒壶,将自己那杯倒满,起身对苏见月说道:“侯爷的确是豪爽之人,这杯酒我敬郡主。遥祝郡主在大昭觅得如意郎君。”

  也不知,苏见月的婚事,会落到哪位大人身上。

  南部只送来一个郡主,诚意不够,想来沈意远是不会以后妃之礼迎娶的。

  “我南部风气向来淳朴,本郡主说话直来直往,夫人勿怪。”苏见月下意识往苏青玉的方向瞥了一眼,复又爽朗的笑说道。

  倾酒一杯,一饮而尽,苏见月的双颊也染上了几缕红霞。

  周杳杳笑容更盛,这南部郡主对她,似乎也有很大的敌意。

  “夫子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郡主是自南部而来,自然是欣喜的,又怎会见怪。”她举起手中酒杯,却被陆景行拦下。

  一切都被苏见月尽收眼底:“侯爷和夫人感情真好。”

  苏青玉笑呵呵的说道:“见月在皇室长大,被骄纵宠溺坏了。不懂大昭的礼数,景行和弟妹要多多包容了。”

  言则,苏见月的婚事便交给陆景行和周杳杳。

  “不敢。”陆景行听出其中奥秘,接过周杳杳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清酒溅出来少许。

  黄州知府坐在席上,既插不上什么话,又不敢擅自动筷子。就端端正正的坐着,额头上溢出来不少汗水,腿也坐麻了。

  恍惚间,没忍住把一篮子水果打翻了。

  他立刻清醒过来:“小王爷,侯爷,下官失礼了。”黄州知府起身说道。

  “本王乏了,到此为止罢。”苏青玉眼见着花果越过越远,拍了拍袖子起身说道。与此同时,向陆景行使了个眼色。

  黄州知府一时竟不知所措。

  “王爷,舞女们都在外面候着呢。你看,这?”黄州知府欲言又止,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陆景行身上,想要寻求帮助。

  陆景行道:“你先退下罢。”

  闻意,黄州知府也不再多言,对着上位的几人行礼之后退下去了。

  “我知你有诸多疑惑。”苏青玉兀自倾倒了一杯酒,笑了起来。

  折扇依然在他手中,不紧不慢的扑着。

  苏青玉对身在下位的苏见月说道:“见月,你不是一直想一睹大昭山水的风情韵致吗?为兄与陆小侯爷尚还有要事商议,夫人领着你去见识见识罢。”

  显然是想支开周杳杳和苏见月。

  周杳杳正准备起身,却被一只手拉住。陆景行启唇:“我们也只是初来乍到,等到了盛京城,一定奉陪到底,既然郡主想去,便自己去转转也无妨。”

  “兄长。”苏见月显然不想离开,半是撒娇的对苏青玉道。

  苏青玉沉了脸色:“见月,出去。这是命令。”

  南部尚武,是个军令严明的国家,上级的命令是高于一切的存在。苏见月敏锐的意识到了苏青玉言语中的不悦,即使不情愿,还是只能乖乖的退出去。

  待到苏见月走后,偌大的厅堂内只余三人。

  “此次来到盛京目的何在?”陆景行此话问的直白。他见到苏青玉眼角微动,又继而补充道:“不要说是为了铲除奸细死士。据我看来,耶罗部混迹其中的人都被小王爷你清扫的一干二净了。”昨日夜间的死士,应该就是最后的剩余。

  苏青玉大笑:“果然瞒不住你。”

  大笑之后,苏青玉的神情彻底严肃起来:“你我数十年的交情,难不成还信不过我?此次虽是带着目的而来,但不会危及你分毫。”

  苏青玉眼神真挚。

  周杳杳坐在席间,也有所感受。铲除耶罗部的奸细,只是一个幌子。

  “你要我如何帮你。”良久,陆景行才吐出这句话。南部皇帝年事已高,内部猜忌斗争不断。苏青玉作为南部皇帝最小的儿子,为皇帝所倚重。

  苏青玉轻敛折扇,起身走到陆景行身前:“愿借陆侯之手,成我无双大业。”他说此话时,眉峰入鬓,如皓月澄明,言语坦荡。

  “苏兄,大昭向来不干涉南部内政。”陆景行的手腕绕开了桌上的酒壶,复而端起了茶。

  “智者因时而变。”

  苏青玉面容不改,为了今日,他已绸缪已久。

  陆景行牵着周杳杳站起,对苏青玉道:“这不是可以商议此等大事的地方。”

  虽是内厅,但隔墙有耳不得不防。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人多口杂。

  黄州客栈,客房。

  乌启守在门外,与此同时还有苏青玉随身携带的十余个暗卫,分布在黄州客栈的各个角落,严防死守,算得上是密不透风。

  苏青玉将房门关上。

  先才陆景行此言,便是答应了他。

  “料想南部皇帝时日无多了罢,今你作为南部使者出使大昭,就不怕一旦南部皇帝撑不到你返回南部之日,控制不住朝中局势吗?”陆景行淡淡说道。

  苏青玉亦随之坐下,似是胸有成竹:“难瞒景行慧眼。父皇床榻之上,一直放心不下的便是几大部落攻伐叛乱。我出使大昭,亦是为了铲除其中奸凶。”

  “我想让你主动请缨,作为特使,出使南部。”

  苏青玉此行,一是苏见月,而是想大昭讨一名公主。

  陆景行道:“朝中只有一位适龄公主。”

  周杳杳明白,陆景行所说的那位适龄公主便是沈芸。

  “本王正妻去世多年,讨一位公主作为正妻,日后便是南部的皇后。本王定不会亏待于她。侯府亲兵俱是精锐。”苏青玉笑说道。

  此话一出,周杳杳心中一怔。

  黄州距盛京不过几十里的路程。

  第二日,南部使团抵达盛京城郊时,朝中已派遣了人前往相迎。

  “督察院督御史顾廷均,参见南部王爷,郡主。见过陆侯,夫人。”在驿站恭候已久的是顾廷均,他依然一身白衣,站在古树下,身后跟着的是宫中侍从,落叶纷纷扬扬,

  沈意远会挑选顾廷均,在陆景行的意料之中。

  当今朝中,沈意远最信赖最倚重的人,非新贵顾大人莫属了。偏偏顾大人气质非凡,不同于寻常官员身上的官场气息以及铜臭味,也懒得打官腔。

  许多眼红的人,戏称顾廷均是朝中清流。

  “督御史,有所耳闻。”苏青玉不露痕迹的打量一番。

  顾廷均眉眼清冷,道了一声:“请。”

  苏青玉对这个大昭新贵,督察院督御史并未展现出多大的兴趣,便是苏见月一下马车,就被顾廷均牵绊住了目光,始终未曾移开。

  “大昭果然是人才济济,督御史大人年少有为,见月大开眼界。”苏见月途径顾廷均身旁的时候,作势没有站稳,伸出手轻轻扶住了顾廷均的手腕。

  顾廷均依旧平静无波。

  倒是苏青玉微一皱眉:“见月,不得无礼。”

  经周杳杳这两日的观察,南部郡主苏见月是个肆意的女子。昨日说出对陆景行仰慕,今日言谈之中对顾廷均青睐有加。

  不是随意妄为,便是另有乾坤。

  “兄长,你送我前来大昭,不就是为了替公主和亲?临别前夕,你可是答应了我父皇,见月可自行选择夫婿。兄长可别忘记。”苏见月不复先前热烈,眉目中生出了阴霾。

  苏青玉不悦。

  苏见月的父王不同于南部其他闲散王爷,苏见月的父王手中有实实在在的兵权。这也是苏青玉一直对苏见月纵容的缘故。

  “为兄谨记。”

  苏青玉依旧温润,笑意在嘴边。

  大昭对南部使者的出使尤其重视,宫宴早已备好,甚至夜间还准备了游园会。皆是为了接待南部使者,展现大昭风情。

  徐娩一身凤袍,额间点上了花钿,花瓣若梅花含蕊。她与沈意远并肩而立,好似把锦绣河山尽数披在了身上,举手投足间,俱是盛世的气象。

  宫中设宴在正殿。

  秋日萧瑟,万艳齐哀,一排复一排的金丝□□却开的上好。

  “小王爷出使大昭,是为我大昭南部百年之谊最好见证,今日朕与小王爷共饮此杯,以贺大昭与南部百年之欢。”沈意远身着正黄色龙袍,头戴九龙冠。

  他一起身,宴席间坐着的宫妃臣子随之起身。

  苏青玉一饮而尽,半滴不剩。

  “遥闻大昭人杰地灵,山水灵秀,盛京城更是繁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苏青玉重新落座,眼神落在沈意远身上。

  沈意远斯抬斯敬:“南部万种风情,南部儿女性情直爽。得见王爷郡主实乃朕之幸事,名不虚传。”他眼睛微阖,眼睫微动。

  被沈意远提及的南部郡主苏见月双颊微红。

  便起身直言道:“大昭皇帝谬赞了。见月不过是蒲柳之姿,昨日于黄州初见陆侯夫人实在以为是国色牡丹惊为天人。今日驿站相见大昭督御史顾大人,更是令人心驰神往。”苏见月盈盈起身,不紧不慢吐出这一句话。

  徐娩脸色不甚好看,普天之下,只有国母才配被称作牡丹国色。

  这是僭越。

  她把目光放在沈意远身上,可眼前的皇帝似乎未曾觉得不妥,反而朗声笑道:“南部女儿果然豪爽直言,朕今日也算开了眼界。”

  言过半晌,沈意远似乎想起了什么:“景行,那日你赶赴黄州,朕便答应你予夫人一品诰命。今日是该兑现这个承诺了。”

  一品诰命夫人,大昭举朝上下得过此殊荣的不过二三。

  皆是家中战功赫赫,或是得过嘉奖,又或是为国尽忠而死的老将军家眷。

  “皇上,一品诰命夫人可不能过于草率。”徐娩脸色微变,碍于是宫宴,既有大昭臣子亦有南部王爷郡主在场,不好发作。

  一品诰命夫人,是何等尊贵的身份,绝不可儿戏。

  沈意远面色不改,手指一点,恍然大悟一般:“皇后此言不虚,一品诰命夫人的册封,绝不可太过于草率。今日本就是大喜的日子,游园会已布置妥当,便借着游园会,庆贺喜事罢。”徐娩还想说些什么,可只见唇瓣一张一合,终是没了声音。

  “臣等庆贺夫人,与南部大昭同喜。”顾廷均首先站出来。

  随即,便是山呼之声。

  陆景行从席间走出,跪地谢恩:“臣叩谢圣上恩典。”

  苏见月眼神一动,即使苏青玉几番警醒她,她依然上前。

  “今日,小女子想求大昭圣上一个恩典,不知圣上可愿遂了小女子心愿。”

  沈意远饶有兴味:“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