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玉字心中白>第十三章

  阮玉涵回了家。

  送完相思剑以后他马不停蹄直接跑到了侯府惩罚江晓阳,但外出多日,他还得回自己家一趟报报平安。

  阮父早已在家里等着他呢,见他回来,不等阮母亲近一会儿便连忙叫他去书房说话。

  阮玉涵看自己父亲急得这副样子,也是心中生疑,难道他这一趟去风约山,家里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进了阮府书房,阮尚书瞧着阮玉涵就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玉涵啊,我送给你的信你可看见了?”

  一路上阮玉涵都在赶路,因此什么信是没有看见的。

  诚实地摇头,阮玉涵皱眉:“爹,出什么事了么?”

  阮尚书坐到桌案后,又让阮玉涵坐下:“皇上找我谈话,透露……六王爷想让我们两家联姻。”

  “联姻?”阮玉涵一怔,登时,还未想清楚这两字的含义便觉得心中微暖。江晓阳,江晓阳……难道,他们两家真能够结亲不成?

  阮尚书却十分沉痛地道:“他们要让你四姐嫁入侯府,做那小侯爷的正妻!”

  “哐啷”一声,阮玉涵站起了身,因衣衫拂过桌子,将上头的瓷杯带了下去。

  “他想娶我四姐?”

  阮尚书拍了桌子,咬牙道:“我看皇上的意思是六王爷铁了心了,除非那小侯爷自己不愿,否则——”

  阮玉涵仿佛没听到后面的话一样,重复道:“他想娶我四姐?!”

  阮尚书叹了口气,道:“皇上都来找我私谈了,这事还能有假?”

  比先前还要冷的冷水泼上了阮玉涵的心头!江晓阳刚说想娶徐雨盈呢,就这会儿功夫,又变成他四姐了?

  “真的是四姐?”阮玉涵忍气问道。

  阮尚书道:“我估摸着小侯爷这样是为了报复你,皇上也暗示我这事得那边退让……”如若那边不退让,皇上就得顺水推舟成全这门亲事。再怎么说江晓阳是封侯建府的,阮家的女儿嫁过去在世俗眼光中也不亏。就是江晓阳现在顽劣,等过两年也就好了。成家立业成家立业,男人嘛,娶了老婆就懂事了。

  ——但这是男方家里的想法,到了女方家里,可不得心事重重夜不能寐?

  阮玉涵垂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尚书道:“玉涵,那小侯爷与我阮府女眷素无瓜葛,估计,这事还是因你而起。你四姐知道这事已经几日睡不好觉了,你娘她也是……”

  阮玉涵道:“爹放心,这事我一定会解决的。”

  阮尚书当然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抚了抚美髯,点头道:“能解决就好,记得,别用太激烈的手段。不然小侯爷一时退让了,指不定在心里记了你的仇。”

  原本那小侯爷就是个会记仇的主儿,阮尚书怕阮玉涵又拿长剑恐吓,连忙叮嘱了一番。

  阮玉涵目光幽幽地,却不见先前的生气:“原本我就打算……也好,正好。”

  阮尚书微微一愣。

  阮玉涵道:“希望爹能帮我一个忙。”

  “哦,什么忙?”

  阮玉涵道:“上回圣谕,小侯爷半路逃跑。因此,原先的管教是不作数的。不知道皇上能否再下一道圣旨,延了上次的旨意,让我继续管教他?”

  阮尚书眼前一亮:“好,这个办法好,为父这就写奏折向皇上请旨!”

  江晓阳起床的时候阮玉涵就已经不在了,他浑身上下都被弄得酸软,连骨头都像在醋里浸泡过一样。

  春梅来敲门,身后跟着几个丫头为他准备洗漱。

  江晓阳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穿的好好的,出声让她们进来。

  “今日小侯爷怎么看起来懒洋洋的样子?”婢女们将热水毛巾备好,春梅走过来坐到了床边。

  江晓阳躺在床上,带着没睡醒的鼻音道:“今天不想起床。”

  春梅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江晓阳面上一红,嗫嚅道:“昨天没睡好,今天……”看了一眼屋子里婢女们摆好的早膳,叹了一口气,“我先起床吃东西,然后再睡回去。”

  春梅便招了两个丫头让她们伺候江晓阳穿衣服,江晓阳下地时腿一软直接往地上倒去,春梅“哎”了一声将人接住,连忙招呼了丫头把他送回了床上。

  “小侯爷身体不舒服也该早说,可要请大夫来瞧一瞧?”

  江晓阳摇了摇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他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早膳,犹豫了一下道:“先撤了吧,我想再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

  春梅看出他这是真累。眼睛下一圈灰色,早先她却没注意到。

  “好好好,那我过一个时辰再来叫你。”

  江晓阳点了点头,春梅便招了招手,让婢女收了东西送出去。

  江晓阳一直听到她们关门的声音方才窝回了被窝,将被子盖住了脑袋,直接眼睛一闭就继续睡觉。

  隔天下午,阮玉涵带着圣旨登门了。

  春梅见到他来府里便大惊失色,见到明黄的圣旨却不得不跪。

  阮玉涵念了皇帝的旨意,意思是皇帝让他就近监督,住在侯府管教。待得念完之后看着底下跪着的婢女侍从们……皱了皱眉:“你们家主子呢?”

  春梅道:“主子这几日身体不适,所以还在房里。”

  阮玉涵面色微微古怪,暗道那日过去了不久,难道他还起不了床?“我去他房里宣旨。”

  春梅欲起不敢,等阮玉涵走出几丈外方才站起了身,令侍从婢女们跟在身后,穿过庭院到了江晓阳的房间门口。

  “叩叩叩”阮玉涵敲门。

  “谁啊?”江晓阳待在房里应道。

  阮玉涵道:“圣旨!”

  江晓阳愣了一愣,听出这人是谁,气道:“不接!”

  跟过来的侯府下人听到这话,登时腿一软跪了一地。每个人都微微发着抖,似乎是在恐惧自家主子的大胆。

  阮玉涵也没想到他这么大胆:“……你说什么?”

  江晓阳在里头十分理直气壮地道:“我说我不接!”

  春梅登时跪行上前,敲了敲房门:“小侯爷莫要赌气,快出来接旨!”

  纵然江晓阳是皇亲国戚,不接圣旨照样是大不敬!

  江晓阳在房里却道:“让他走让他走!我不接!”

  阮玉涵便直接把门踹开了。

  躺在床上江晓阳一下子缩了缩,直接用被子把头给蒙住了。

  阮玉涵也不进去,站在门口,一把拉开了明黄绢帛:“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苏州常乐候顽劣不堪,品行有亏。恐其性不能自移,朕心忧殊甚,特令阮卿七子代朕管教。不可损其肢体,不可严法酷刑,不可公报私仇,不可执法过度……随住常乐候府内,代朕教侄。何时结束以其判定为准,钦此!”

  江晓阳在被子里呆住了,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阮玉涵道:“小侯爷,接旨!”

  春梅跪在阮玉涵身后,本是伏低身子的,听到这话却抬起头连连给江晓阳使眼色。

  再不接旨可真是大不敬了!皇上虽然对江晓阳纵容,但是这君主天恩,纵容也有个度的,如若今日抗旨的事情传出去,他的名声又要坏上一层!

  江晓阳从床上下来,跪下去,但他没有立刻接旨却是道:“你为什么还要来我家?”

  阮玉涵微微眯了眼睛——这话听起来就像抱怨,而且,还像是在讥讽他自作多情。

  “皇上圣旨,我自然是来传旨的。”

  江晓阳低下头,也不知这个答案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本侯接旨!”

  阮玉涵就把圣旨放到了他伸出来的手上。

  江晓阳站了起来,着人拿来锦盒将圣旨装了,他也没看,毕竟没人敢假传圣旨。

  阮玉涵道:“今日起这侯府最大的人就是我了,以后这婢女丫鬟,二十五岁以下不可近身伺候,小侯爷每日续抽三个时辰读圣贤书,我每日检查。如若平时做出什么不合礼法的事——”顿了一顿,续道,“那得委屈小侯爷挨几板子。”

  江晓阳“哼”了一声,仿佛不想理他。

  春梅走到江晓阳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有劳阮少侠,侯府上下会配合阮少侠的工作的。”

  阮玉涵看了她一眼,道:“二十五岁以下婢女不可近身伺候,你可懂得?”

  春梅一愣,江晓阳立刻道:“春梅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这,这规矩也不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吧!”

  阮玉涵淡淡道:“就是要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才开头就有人特殊,往后又怎么继续下去?”

  江晓阳只道他是故意找茬呢,咬了咬唇瓣,哼了一声。

  阮玉涵这时候又加了一句,道:“为贴身看管,我住你房里。”

  江晓阳听到这话后便红了脸颊,他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地,咬咬牙,道:“我才不和你住!”

  阮玉涵瞥他一眼,道:“抗议无效。”

  江晓阳又想说什么,春梅拉拉他的衣服,对着他摇了摇头。

  江晓阳便极艰难地忍了下来。

  他与自己贴身婢女的举动阮玉涵自然尽收眼中。像江晓阳这种侯府公子,贴身婢女就是将来的通房侍妾——呵,却不知道江晓阳和府里多少人有过苟且了。

  阮玉涵面上半点也没露,但双眼睛却瞧得人发毛。

  江晓阳见了忽然就想起那日他套了羊眼圈把他捅了个半死不活。虽然道具是他自己准备的,但行凶者可是他!如今他要住在他房里——他分明是不愿意和他成亲,又想和他做那档子事!

  这事当然不好和春梅提,若是他向父王或九叔告上一状,又拉不下脸来。

  这人太坏了!明明是想着欺负他的,却还请了圣旨,套上个冠冕堂皇的名声!

  阮玉涵看了一眼外头,道:“今日时辰倒已不早,明日鸡鸣时起,小侯爷可有异议?”

  江晓阳扭开头去,道:“随便你!”

  于是阮玉涵,就这么在侯府住下了。

  春梅让二十五岁以上的婢女多搬一套被褥枕头,本来是想要多搬一张榻子,却怕阮玉涵叫江晓阳去睡。到时江晓阳一定又会闹腾起来不肯停歇,平白开罪阮玉涵他得多吃苦头,反正够大,她也就没多准备一张。

  晚上江晓阳和阮玉涵同桌吃饭,江晓阳愣是一点也没往他那儿看。

  阮玉涵一边吃着一边盯着他,暗道江晓阳吃饭的礼仪还是不错的,当然,如果不算上徐府那次和他抢虾子的话。

  吃罢饭,天色已近全暗,江晓阳这几天本都窝在房间里,今天倒是不窝了,他带了几个手下往府外去,端得是一副气势汹汹性气极大的样子。

  阮玉涵跟在他身后,也没阻拦。

  等到了街上——江晓阳直奔胭脂水粉铺子买了胭脂,然后就跑青楼里去了。

  说来当下时代,青楼里多是卖艺不卖身的艺伎,真正完全卖身的,是那黑夜里偷摸开的娼馆。

  江晓阳进的便是艺伎多多的青楼,青楼姑娘们有的矜持,有的妩媚,真正贴上来招待的,却是楼里最擅逢迎的头牌之一。

  江晓阳的脸红了。

  他喜欢羞涩的姑娘,在从前,便一直都是。如此大胆的姑娘让他手足无措的,看在别人眼里——阮玉涵的眼里,那便是春心荡漾,不可自持。

  阮玉涵也没露出什么,但等他进了楼来,老鸨却一副对待熟客的样子:“哟,今儿是什么风把阮公子给吹来了!来来来,阮公子可许久没来我这欢喜楼做客了!”

  阮玉涵淡然地坐到了江晓阳的对桌:“最近事情多得很,未在苏州久留……吴妈妈!”他笑道,“找两个技艺好些的姑娘来弹琴唱曲吧,最近很久没听了。”

  吴妈妈立刻道:“好好好!仙儿玉娥,楼下公子有请!”

  江晓阳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阮玉涵。

  江晓阳往日里可不兴来这种风月场合!他虽然有花名在外,但花名是因调戏良家妇女而起,进了这里,反倒感觉周身都不自在——但阮玉涵那个杀千刀的却竟然这么熟悉!

  登时!许多想法都流过了江晓阳的脑海,他只道阮玉涵原来是这样一个风流成性的色胚,怪不得之前对那些用具了如指掌!热情的姑娘捏了酒杯向江晓阳敬酒。江晓阳顺着她的手就喝了,兀自生气的样子,半分也没先前的羞涩无措。

  阮玉涵看也不看他,等他点的姑娘上来了也不进包厢,就让两位姑娘在他身边奏曲。

  阮玉涵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听着,偶尔余光往江晓阳那边瞥几眼,却真没正经盯人。

  一直喝酒的江晓阳忽然就动了。

  没有调戏姑娘,也没有撒泼耍无赖!他忽然抓了一个清秀少年的手,双眼亮晶晶地道:“今天晚上你陪我怎么样?”

  那少年是欢喜楼是龟公,是楼里姑娘生的,第一次被人在众目睽睽下抓住,少年的脸立刻就红了:“我,我不是——”

  许多青楼都有小倌,欢喜楼里也有。虽然数量少些吧,但也有几个。

  江晓阳却不依不饶道:“我就想要你,我就想要你!”

  少年有些着急地道:“对不起客官,我真的不是楼里的小倌。”

  江晓阳便眯起眼睛,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少年吃惊道:“你,你是谁?”

  阮玉涵面无表情地将撑着下巴的手放下了。

  “我乃苏州大名鼎鼎的小侯爷常乐候是也!!”不等江晓阳得意地把名号说完,阮玉涵丢下银两,直接起身走了过来。

  少年早听说过江晓阳的名声,第一次见到真人,也忍不住吃惊。

  相比于流言碎语里江晓阳的可恶下三滥,这人比一些纨绔官绅却是好上许多——前提是他没有抓住他的手腕。

  “对不起小侯爷,我不是干那行的,您要是好这一口,可以直接找妈妈要其他人……”少年不敢挣脱他的手,却是道,“其他人长得比我好看得多!”

  江晓阳就是不喜欢做这营生的人,只喜欢没做这营生避之不及的。这回几杯黄酒下肚,浑然忘我。一心只想再找个人把阮玉涵给忘了,因此胡话越说越多,甚至连“你随我进府,我以后疼你。”都说了出来。

  阮玉涵挥散了其他姑娘,让这桌就只剩下了江晓阳和那少年。

  其他姑娘很识趣地下去了,偶尔楼里其他客人往这边看,离得远了又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少年好说歹说江晓阳也不肯放人,满头是汗,忍不住向阮玉涵投来求救的眼神,阮玉涵伸出手,两根手指捏住了江晓阳的手腕。

  江晓阳“嗷”地一声松手,少年抽回手便像兔子一样跑掉了。

  “你干什么?”江晓阳对破坏自己好事的人怒目而视,揉着自己的手骂人,“坏人好事,天打雷劈!”

  阮玉涵便冷冷道:“强迫良家,小侯爷,你欠教训是不是?”

  江晓阳立刻道:“楼里的人,算什么良家?”然后他就被阮玉涵拎了衣领,直接腰际一拦,被抱出去了。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虽然阮玉涵没把他打横抱起,但江晓阳却整张脸都红透了。

  “大,大胆!”江晓阳色厉内荏地道,“你竟然敢调戏本侯爷!”

  青楼旁边的轻浮人听到这话,登时“噗嗤”地笑出声来。青楼旁边,许多人都往他们这边看来,直看得江晓阳满面臊红,恨不能有一个地洞钻进去。

  阮玉涵皱了皱眉,不想听到那些,心念几转就把人抗上了肩膀,运起轻功飞身上了屋檐。

  惊呼自身后响起。

  江晓阳很快就只听到了略过耳畔的风声。

  阮玉涵将他一路扛到了侯府,连半刻钟都没有花费。

  侯府下人看见阮玉涵扛着主子踏风而来,眼珠子都瞪圆了,他们张大嘴巴想喊叫,然而嘴巴是张开了,却一声都发不出来。

  阮玉涵落到江晓阳房门前,踹开房门。

  江晓阳被颠得晕晕乎乎地,然后就那人被抛到了床上。

  没点灯的屋里阮玉涵咔哒一声关了房门,特意上了闩,走到床前,意味不明地盯着床上的人。

  江晓阳不一会儿头脑就清醒了过来,一瞧黑夜中阮玉涵双目如星,熠熠生辉,忍不住就咽了咽口水,要下床。

  阮玉涵轻而易举将他推上了床,让他滚进了床里。

  江晓阳吭哧吭哧爬起来再要下床、他再推……一连几次。江晓阳的眼睛就红了,他红着眼睛控诉地道:“就许你找别人,不许我找别人!”说着说着就揉起了眼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阮玉涵少见地平静,面上却仍是冷着的:“我什么时候找过别人了?”

  江晓阳立刻道:“徐家,青楼!”直接伸出手指他道,“你只会欺负我!”

  阮玉涵将人的手腕抓住,直接上床箍住人一个翻身,这么一翻身,直接就滚到床里面去了。

  江晓阳连忙挣扎,然而阮玉涵是习武之人,怀抱便似铜墙铁壁。他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便是分毫也没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阮玉涵几乎和他眼对眼鼻对鼻,仿佛命令一样地道:“先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但往后,你得听我的话。”

  江晓阳连声道:“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阮玉涵抱着人便去咬他的嘴巴。

  江晓阳锤他,打他,但是阮玉涵不但紧紧压着他亲还脱他的衣服。

  江晓阳打着打着就哭了起来,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阮玉涵便停下了动作,手撑在他身侧,盯着他黑暗中闪着泪光的眼睛。

  江晓阳自顾自地抹眼泪,一抽一抽的。

  阮玉涵道:“你喜欢我。”

  江晓阳面子都羞红了,带着被人戳破的羞恼道:“现在不喜欢了!”

  阮玉涵歪了歪头,却仍道:“可我觉得你在青楼里吃醋了……”

  “没有才没有!”江晓阳恼羞成怒,只觉得这人故意刺他,原本不再挣扎的四肢立刻又挣扎了起来,恨不能离他离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