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的晌午,来送早饭的人见他没起就等着,没想到到了中午也还没动静,只好不停地敲门,这才把程欢从梦里惊醒。
一醒来发现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程欢觉得有些尴尬。最近的日子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自己都快要长在床上了,怎么还睡到这个时间。昨天不过是被岳青帮着弄了一回,自己也没觉得累。
幸好送饭的人并不介意,如今靖王虽然不在府上,但这位可是眼下得宠的,自然是要仔细照顾着,就算是他一天不吃饭,下人也只能在门外守着等他,绝对不能随便闯进房间里去的。
程欢刚醒来没多久,虽然没吃早饭,但也没觉得饿,简单吃了些东西就把门外候着的小厮打发走了。那人拿了食盒以后立刻就朝着外院去了,看样子,东厢房里的岳青早就已经吃完了饭,就等着自己这边了。
程欢有些恼,若是岳青在屋里也能看到院中的情况的话,大概就会知道自己才起来吧。
“该死的,不就是男人的东西,大家都有,羞个什么劲!”程欢嘟囔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他下定决心,下次要是岳青再这样调弄他,他非得让他见识一下头牌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
程欢叫人送来了热水,洗了洗身子。岳严不在府上,他本是懒得打扮的,但这几日涂的药粘腻,加上昨天直接就睡了,也没清洗,便想着好好地洗个澡,也省得药膏黏着衣服叫人难受。
洗着洗着,程欢的头突然就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他用手一抓,发现竟然是件衣服,灰色的,和岳青身上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岳青!”程欢转过头,果不其然,岳青正裸着上身,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笑嘻嘻地看着他。
“哎呀,说过了,叫我阿青。”岳青走到浴桶旁边,靠在了外沿上,低头看着程欢。那绝美的脸上带着怒容,却让人觉得更多了几分惊艳。
“你是死人吗?怎么走路没声音的?”程欢没好气地骂着,将衣服丢到了岳青的身上。
“怎么,吓到你了?我还以为你这是在等着我和你一起洗呢。”岳青拍了拍程欢的头,“不过,下次要一起洗的话,可得叫他们送个大点的桶进来。这个太小了,要是一起,你就只能坐在我身上了。”
“少自作多情了!”程欢冷哼一声,“你快抓紧时间嚣张吧,等明日靖王回府,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若是你肯开口,说你想我的话,为了美人儿一笑,舍命相陪又如何呢?”岳青抬手抚过程欢的脸,指尖在他的下颌处停留了一下,又抽手把衣服丢进了浴桶中,“别那么小气,帮我洗一下吧。昨天我帮了你的忙,你也帮帮我好了。”
“怎么,王爷的弟弟连个衣服也不会洗?还要我伺候?”程欢没好气地将衣服拨弄到一旁,自顾自地洗着身子,不再理会岳青。
岳青见他生气,绕到了程欢的面前,蹲下来用手扒着浴桶的外沿,把下巴放在了手臂上,“是啊,从小有人伺候着,现在不比以前咯,靖王殿下只管我的吃住,可没安排人在身边服侍了。你也不用把我当成王爷的弟弟,只当是个寻常公子就是了。”
说着,他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啊,你说,他把你安排到和我一个院子,是不是想好了的?这样他不在的时候,你不就可以伺候我了吗?”
你可真敢说啊!程欢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了。他把岳青在一旁说的话全都当作耳边风,加快了动作清洗着身体,只想着快点洗完,别被这个无耻之徒给缠住。
等他洗完了以后,抓起放在一旁的浴巾裹住自己,光着脚跑回了床上,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串的水渍。
岳青叫了几声,程欢都没回应。无奈,岳青只好自己拿起浴桶里的衣服,借着热水的余温搓洗了起来。
程欢坐在床上,看着岳青低头洗衣服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这人倒是随和,自己不给他洗,他就自己动手了。一直看着岳青把衣服洗好了,拧干以后随手挂在了一边的架子上,然后跑到床边,盯着程欢。
“干什么?”程欢已经擦干了身子,换好了寝衣。
“等着衣服干啊。”岳青搓了搓胳膊,“好冷,被子借我盖一下吧。”
“不行。”程欢抢先一步扯过了被子,勾起唇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公子您还是请别处去吧,奴家这不伺候了!”
岳青伸手抓了个空,看着程欢的脸,突然也笑了,“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笑才是的。就算是靖王殿下见了,你这笑容也是抓人心的诀窍啊。”
“怎么,抓住公子的心了?”不知怎的,程欢接了一句。他看着岳青的脸,似乎对方也对自己的这幅容貌很是受用。无论是哪个男人,见了美色,都会这般被吸引了目光。
岳青摇了摇头,硬是挤到程欢的身边坐下,“还没呢,不过要是你还像昨天那样,说不定哪天我这心,就被攥在你手里了呢?”
听了这话,程欢心里有几分高兴。他把被子的一角塞到了岳青的手里,想了想,靠近他说道:“不如我们商量个交易如何?”
“交易?”岳青盖上被子,又把身子往程欢那边挤了挤,“你如今已经是靖王的人了,可不必再用美色来交易了。”
“是吗?那正好。”程欢挑了挑眉头,“你连这两日占了我的便宜,也该给我些好处吧?”
“你想要什么好处?”岳青看着程欢,“若是还想叫我像昨日那样帮忙的话,不必拐弯抹角的。”
“...当然不是!”程欢抬手打了一下岳青,佯怒道,“你这脑子里难道都是些床第之间的事情吗?”
“你说的是靖王殿下吧?”岳青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几天我可没有动过你半分哦。还是说说你想要些什么好处吧?”
“那柜子的机关,你告诉我。”程欢指了指墙面的方向,“这是我的房间,你可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是万一哪天因为你而被靖王发现了,我可不想被你连累死!”
想象中,岳青应该是拒绝自己的请求,说这种秘密当然不可以告诉给旁人。然后程欢就可以借机威胁岳青,让他安分些待在自己屋子里,若是敢再来,大不了闹个鱼死网破。
可没想到,岳青只是稍微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
“没想到你对这东西感兴趣,告诉你便是了。”岳青靠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程欢的脸,“只不过,这好处似乎有点不对等啊?”
“那你想怎么样?”程欢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懵,下意识地躲了躲,看着岳青一脸受伤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
“唉,本来想着同你快活一番的,可这只是亲一下都不让呢。”岳青的脸上写满了失落,抱着被子缩到了床角,反而是让程欢身上的被子被抢走了大半。
“公子就少犯矫情了,要不然,让你再给我上药如何?”程欢把被子抢回来,取出了药膏丢给了岳青。
“搞错了吧,给你上药这是给我的好处还是给你的啊?”岳青一脸不愿意的模样,却依旧打开盒子,取出了药膏。
程欢也褪去上衣,露出了自己的后背,让岳青给自己涂着。这药确实有效,才涂了几日,身上的淤青和印子就已经消下去了大半,按着也没有那么疼了。
岳青仔细地帮程欢把药涂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已经结束了。等程欢转过身来,他又指了指程欢的裤子,“请吧。”
“下面就不用了...”程欢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虽然说是上药,岳青也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实质性的,但要还是和昨天那样,他可受不了。
“你害羞吗?明明昨天都已经弄过一次了。”岳青越发觉得程欢脸红的样子可爱,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不是害羞...”程欢咬着嘴唇,“你不也说了,靖王不喜欢别人自渎。若是他明日回来了找我,发现他不在的这几日我都...生气的话,我可遭不住。”
“哈,你竟然担心这种事吗?”岳青脸色变了变,听到程欢提起岳严,他心里有些不悦,“他只是买你做个玩物,你应该清楚的吧?不会是动了真情...秀春楼里难道没教过这是你们这行的大忌吗?”
说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妥。如今程欢已经不是伎子的身份了,是彻底被岳严给买下来的人,自然也该全身心地为他服务才是。况且岳严的性子大家都知道,他是不可能留个有二心的东西在身边的,无论是手下还是女人都一样。
“难道你说他不喜欢别人自渎是骗我的?”程欢盯着岳青,似乎想从他脸上瞧出点什么来。
“那倒不是。”岳青摇了摇头。
“那你就也该知道,我这样的身份在这府里是个什么处境。”程欢的声音有些冷,“你也说了,我不过是个玩物。靖王多看我一眼,我便享受着荣华富贵,被周围人好生伺候着。若是靖王哪日腻了,我这辈子就只能在屋子里孤独终老了。”
说着,程欢的神情变得有些淡漠,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境遇太可怜了些。
“不会孤独终老的,至少我还能来看看你呢。”岳青伸手揽住了程欢的腰,往自己怀里紧了紧。程欢没躲,只是微微偏过头去,不去看岳青的脸。
“既然你担心这个,那不如这样好了。”沉默了一会儿,岳青突然开口道,“你叫我一声阿青,我就教你个方法讨了靖王的欢心,等他明日回来找你,只会更疼爱你的。”
“你还知道靖王床上的喜好?”程欢忍不住侧目,该不会这岳青真有听墙的癖好吧?不是说这里隔音做得好吗?
“干嘛这么看着我,他几乎每个月都要找几个新人进府,就算再秘密的事情,也架不住知道的人多吧。”岳青摸了摸鼻子,“你看如何啊?”
思量着,程欢看了看岳青,软着身子靠到了他的怀里,微微仰起脸来看着他,手指在他的胸口画了个圈,轻轻地叫了一声,“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