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我活了多久,更不知道我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我如同水中浮萍在这个世界游荡,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属于我的一隅安居。
我或许死过,但我又醒了,伤口在自我恢复,但这样好痛。
我忘记我受过多少致命伤,也忘记了为什么会受伤,但我知道,那样很痛,即使我身上从来没留下任何伤痕。
但为了不痛,我混迹在人海之中,很小心的隐藏着自己与他人的不同。
每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生活的地方,我不能让周围人发现我的面貌从来没变。
这个世界经过好多次战争更迭,这个国家已经渐渐和平,我喜欢和平,不用打仗就不会受伤,那就不会痛了!
然而随着和平而来的是人口身份的证明,我似乎曾经办过一个,但后来就不能用了。
我好像就是因为身份证这种东西,死过一回。
身体将那些痛苦的记忆封存,即使不记得,但提到身份证我还是忍不住身体发抖。
我只能往偏僻的方向走,山里人不会动不动要身份证,只要自己及时离开就可以了。
然后我就发现了一座荒村,我修好一间能住的瓦屋,又找到种子在最近的一片田里种了粮。
那是我最幸运的一段时间,缺什么都能在荒村各个小屋找到,我很喜欢这里,能自给自足又不用再搬家了。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么生活下去,直到想起自己存在的意义。
然而这片平静被一群直播的年轻人打扰,他们说他们要探索荒村,一间一间屋子看去。
如果自己被发现,好不容易安稳的日子就又没有了,我不喜欢他们。
我在暗处偷偷的吓他们,跟在他们身后的破娃娃,忽然掀开的红布,跟开玩笑一样开了关关了开的门。
各种诡异的事终于吓走了他们,但是也吸引更多要钱不要命的主,我把他们统统吓跑了。
来来回回吓走了许多人,最后这个村子被定义为鬼村,且被封禁。
我满意的笑了笑,终于是没有人再打扰我了。
我又单独生活了许久,我难得在一个地方待那么久,我很舒服,很喜欢。
直到又有人进了村。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穿过那片封禁进来的,只知道那是个男人,很高,很帅,衬衫扣子扣的严丝合缝,一丝不苟却又有种禁欲的美感。
他在村中闲庭信步的逛着,我用了许多方法吓他,他只扫了一眼就过去了。
这家伙就像是胆捏出来的一样,以前那群人两三下就逃了,他竟然无视过去,竟然还找到了我住的屋子里。
那不行啊,他一开门不就看出有人住了吗!
我披着破布头顶破鬼面具怪嚎一声从左边窜到右边。
那家伙果然顿了一下,他转身看向我的方向,抬步向我走来。
草,这一定是个胆精!
我下意识就要跑,不说别人,就神出鬼没这能力,我还是有信心的。
但是还没跑两步我的腰忽然被一只大手箍住,男人一扯就将我扯到怀里。
得,又要搬家了。
但是男人除伸手抱住我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就静静的抱着我。
他的呼吸很粗,隐约要我听到抽鼻子的声音。
这是哭了?
大哥,是我要搬家,我还没哭呢。
两个人之间沉默的气氛太压抑,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挣了一下:“那个,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别抱着我不放?”
那小子听了我的话,手臂竟然还紧了紧,草,我要喘不上气啦。
“你放手!我不喜欢!”
我不怕死,但我怕痛,就是一点不舒服都怕的要命。
喘不上气的感觉总让我想起那条白绫绞在我脖子上,我身后的两个人是一点都没留手。
那种感觉十分恐怖,我怕,很怕。
身后小心忽然良心发现松开我,沙哑着声音与我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刚刚闪过的记忆我立马将它抛入垃圾桶,回身看向这男人,深遂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这男人还挺帅。
男人开口说:“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师兄?
我还祖宗呢。
我白了他一眼:“你是谁啊。”
男人明显的愣了一下,眼中明明暗暗我看不懂。
过了许久他似乎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叫希尔,你……叫什么?”
我愣了,我叫什么?我……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将名字抛弃了?我为什么不愿记住自己名字?
我看到了一场火,好大的一场火,耳边很吵,听到了好多人喊。
烧死他!
“梦呓,梦呓。”
我回过神,看着面前的人疑惑的问:“你喊我什么?”
希尔松了一口气,他拉着我的手轻轻将我抱到他怀中,我听到他说:“不记得没事,我给你取一个,叫梦呓,梦中呓语。”
他这次的怀抱很轻柔,暖暖的感觉将我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很舒服很喜欢,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所以我沉溺了进去。
我知道,我这种怪物不配拥有这些,一但沉迷这种虚无的东西,我一定会又死一次的。
但是……我好累。
在他的怀中,我第一次感觉到精神上的累,就像飘洋在大海风暴中心的渔船,渴望拥有一道避风港一般。
抓到了就不想放手。
我回抱了他,也不纠结他凭什么能给我起名。
我可能真的累了吧,因为抱住希尔的时候,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梦呓猜测自己是不是死了。
洁白的天空,柔软的地面,记忆中从来没有这么舒服的地方。
缓了缓神,他倒是知道自己在一间房,不过这么软的床,他不想动。
房门咔的一声打开,梦呓一个激灵坐起警惕的看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希尔手上拿着餐盘,里面是包子白粥,看到梦呓的反应门也不关,轻声说:“别怕,你睡了一天了,饿了吧,吃点东西。”
梦呓挪了挪并没下床:“噢。”
见梦呓不想跑,希尔松了口气,他走到床边将餐盘在在床头柜上,从一边拿出懒人桌放在桌上,然后将吃的摆在桌上。
梦呓凑了过去,他认识这些,但是他没吃,只是抬头看着希尔?
希尔问:“怎么了?”
梦呓想了想,从包子盘里拿出一只包子递给希尔:“你吃。”
希尔疑惑,但是看到梦呓眼中的警惕,心忽然刺痛一下:“怕毒?”
梦呓扭过头不看希尔,但拿着包子的手却没有落下。
希尔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又喝了勺粥这才将勺子递给梦呓。
梦呓见他目光坦荡这才接过勺子,抓起包子就啃。
希吃着梦呓给的包子,看着梦呓,满眼的心疼,自己没来之前,师兄倒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