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M大会是九点整开始的, 季知行作了一个多小时的报告。而提问环节从十点半开始,持续了整整8个小时。

  中途没有人离开,不论是最前排的老教授, 还是堵在门口几乎无立锥之地的年轻数学家,没有一个人愿意暂离会场填填肚子。

  在提问与回答的过程中,无数灵感被激发,无数妙想被记下。从季知行这个报告人到听众, 所有人都沉浸在思维碰撞的狂欢之中。当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时候, 饥饿感就被压制得微乎其微。

  连最辛苦的季知行也不怎么觉得累,最鲜明的感受就是脑子非常亢奋。

  不过, 思维是超脱的灵魂, 但嗓子仍还是肉体凡胎,季知行在提问环节的第4个小时就已经觉得声嘶了。

  主办方提供了瓶装矿泉水,季知行每次只敢抿一小口润润喉, 怕喝多了跑厕所耽误时间。

  桌上摆着一包胖大海,这仍然是朱仁从校长室薅来的,季知行离开酒店的时候就揣在兜里了。但是从未出过国的他没有想到,偌大一个会场竟然要不来热水。所以, 胖大海虽然带来了却泡不了, 只能摆在桌上「望梅止渴」。

  一直到傍晚, 提问声渐歇, 季知行脸上才流露出一丝疲惫。

  他觉得,他已经成功地为自己的学术成果作「无罪辩护」了。当然, 这种公开的「审判」与个人情感、道德品质无关,纯粹是思想与理念的碰撞。他也非常享受这种纯粹的交流。

  主席台下的布莱克早就听得如痴如醉, 他问不出什么太有价值的问题, 但收获也记了满满一本笔记本。

  心满意足地合上笔记本, 布莱克一抬头就看见离他不远的地上也坐着一个抱着笔记本的男人。他会心一笑,正打算跟这个人交流一下,却发现这个人的脸色阴郁得可怕。

  再仔细一看,他抱着笔记本的手也颤抖个不停。

  这是饿过头了?布莱克不怎么在意地想。

  此时,季知行握住话筒说道:“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

  “我还有问题!”一个男人高高举起左手。

  布莱克在心里为他点了个赞,真是纯粹的数学家啊,饿到手都在发抖也要继续向真理迈进。

  季知行却微微皱眉,他记得非常清楚,这个男人此前总共提了5个问题。

  其他数学家们提的问题是基于对基础NS方程的接受,而这个男人每个问题都致力于证明NS方程从底层逻辑就具有无可挽救的错误。

  当然,学术理念有差异有矛盾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先前也没有想太多,按照自己的思路解答就完事。

  但是,这个男人实在太执着了,一而再再而三,现在已经是他第6次提问了,而且立场与之前那5个问题如出一辙。

  “在大尺度上,如果整体的惯性平移被压力所包容,那么在此尺度下的局部小涡整体转动就被忽略了,而在方程中的忽略正是表明方程本身的局限性。这种表达方式更类似于以物理属性为标准的办法,而不是以实质性的微元流体来表征。对吗?”

  季知行想了想,回答道:“在给定尺度下,整体平移的压力变化应与变形应力区别开来。所以,压力是作为以整体流速、涡度为自变量的二阶张量来表征……”

  “不!”约瑟夫粗鲁地打断季知行的话,“这是魔鬼的谎言!”

  季知行无奈地一摊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已经偏执到有些疯狂的地步,其实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

  他看向台下的波顿教授,波顿教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季知行才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又被打断了。

  这回约瑟夫没有说话,他只是掏出了藏在怀里的槍,然后将槍口对着台上的季知行。

  季知行瞬间沉下脸,而台下离得近的学者们也率先看清了约瑟夫手里拿着的东西。

  “嘿!你要干什么?”布莱克大声质问。

  会场瞬间喧哗,很多人仓皇地想要立刻离开会场——白头鹰国习惯了槍击案的人们自然知道这种时候逃命最要紧。可会场的人太多了,两个前门一个大后门都立刻堵得水泄不通。

  阎安瑾和朱仁逆着人流奋力想往主席台那里去,却被裹在人群中踉跄得几乎站不稳。

  前几排很多数学家都没动,更有很多人出声训斥约瑟夫。

  “闭嘴!”约瑟夫勃然大怒,将槍指来指去,“你们所有人都是魔鬼的帮凶!”

  波顿教授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约瑟夫走过去:“孩子,或许我能听听你的想法吗?”

  “站住!”约瑟夫调转槍头对准波顿教授,“就站在那里!所有人都受了魔鬼的蛊惑,NS方程不可能是正确的!”

  他的人生——全部人生都用来证明这个观点,但写出的论文却被无数次地退稿,几乎已经快崩溃了。

  不过没有关系,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当年哥白尼创造性地提出了日心说,同样不被愚昧的世人接受。

  所以,他一直在等待世人开悟的那天。

  可是,季知行居然声称他证明了NS方程解的存在性与光滑性!他绝对是个魔鬼!

  在得知第30届ICM大会将要为季知行一个人举办的时候,约瑟夫就更是嫉妒得噬心蚀骨。在他的想象中,这应该是独属于他的待遇。

  当他的论文终于遇上慧眼识珠的编辑,当他的观点让全世界都为之震动,数学界应该给他最高等级的待遇,比如菲尔茨奖,比如ICM大会郑重地邀请他作不限时的大会报告。

  然而,他的待遇被季知行偷走了。

  所以,他不远千里前来参加这次大会,正是为了在所有数学家面前戳破季知行的谎言!

  同时,他也做好了不顾一切的心理准备。魔鬼当然是善于蛊惑人心的,如果他无法粉碎魔鬼的狡辩,那么就用槍来捍卫自己的真理!

  听着约瑟夫自陈心迹,季知行快无语死了。

  搞学术的人确实需要一点坚持一点执拗,但这并不意味着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约瑟夫陈述的那些观点他每一点都能驳回去,但约瑟夫显然已经偏执到闭耳塞听,完全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当中了。

  波顿教授正在谆谆地引导约瑟夫的思路,可约瑟夫仍是一味地重复自己的观点,甚至越来越疯狂。

  季知行见他大吼大叫着拉开手槍保险,槍口对准正苦心劝说的波顿教授,忙举起话筒大喊。

  “NS方程是错误的……”等到约瑟夫瞪大了眼睛看过来,季知行才补上后半句,“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季知行又一声大吼打断他的怒气,“如果你认为NS方程是错误的,为什么不上台来?我们当面辩论!”

  约瑟夫沉默着,他犹豫了。

  季知行见他的槍口游移着,放缓了声音:“你看,我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你有什么好怕的呢?”

  见约瑟夫仍然踌躇不前,又使出激将法:“或者说,你根本没有勇气到我面前来,为你的真理而斗争!”

  约瑟夫果然被激怒:“你最好不要使什么小花招!”

  他一边说一边往主席台走,左手抱着笔记本,右手持槍:“我听说华夏禁槍,或许我应该先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槍!”

  他狞笑着扣动扳机往季知行的脚开了一槍。

  季知行没动,他瞬间目测并计算出槍口的角度,判断自己是安全的。

  约瑟夫开了一槍,只射中季知行身边的椅子,而自己被后坐力震得身体向后一晃,槍口冒出来的薄烟也叫他微微眯了眯眼。

  然后下一瞬,手槍不知怎么就脱手了。约瑟夫忙伸手去捞,可手槍在落地的过程中又被什么撞了一下改变了下坠的轨迹,狠狠地飞到了约瑟夫身后。约瑟夫转身欲捡,膝弯却被什么弹了一下,腿一软跪倒在地。

  布莱克眼疾手快地冲上台捡起手槍,而季知行也跑到约瑟夫身边狠狠开揍了!

  他在系统空间也算久经锻炼,约瑟夫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嗷嗷叫,在地上蜷成一团。

  季知行将约瑟夫按住,布莱克扯下话筒线把他的手脚都捆住,危机总算解除了。

  这一切只在瞬息之间,主席台上的变故叫挤在门口的人们慢慢停住脚步。

  阎安瑾和朱仁赶紧趁机拨开人群往主席台跑,很快就跑到季知行身边。

  阎安瑾盯着他的脚问道:“怎么样?刚才那槍有伤到你吗?”

  朱仁则是直接蹲下来薅起季知行的裤脚,见里头还有一层秋裤又往上一薅,不见任何血迹。

  季知行赶紧说道:“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阎安瑾铁青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朱仁则是跌坐在地捧着心口重重地拍了好几下,他去校长室的时候实在应该再薅点速效救心丸来的。

  真是!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学术报告会还能出这种事呢!国外果然不安全啊,数学家都能跟槍扯上关系。

  波顿此时也走到季知行身边,表达了一番关心与歉意。然后以ICM大会主席的身份安抚场内与会者的情绪,宣布今天的大会到此结束。

  数学家们惊魂甫定陆续离开了,可记者们却都留了下来,争先恐后地奔向主席台。

  季知行瞬间被无数长槍短炮包围,又被一堆问题淹没。

  “请问你刚才是怎么化解危机的呢?”

  “那把槍是你打掉的吗?”

  “你学过功夫吗?”

  “能详细说一下刚才整个过程吗?”

  ……

  刚才槍还在约瑟夫手里的时候,大家都慌着往外跑。那一声槍响就更叫他们慌不择路,恨不得踩在别人头顶上飞出去。

  等到台上传来搏斗的动静,大家惊惶地一回头,才发现约瑟夫已经被按倒在地了。没几个人看到了整个过程,看到了过程的也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都既疑惑又好奇,记者们尤其亢奋,这是多好的新闻素材啊!

  季知行面对持槍的约瑟夫能沉着以对,被记者的长槍短炮包围却很想夺门而出。

  记者们将手里的话筒、录音笔等采访器材一个劲儿地往前塞,他怀疑自己一张嘴就会被直接戳到喉咙。

  被围得密不透风,又不能动手,季知行徒然在包围圈里挣扎着。

  在爆点新闻素材跟前,即使是波顿教授也不能叫记者们放季知行离开,他只好握着话筒大吼,请所有记者回到台下,短暂地开个记者会。

  听到还有记者会,记者们连忙散开,回到台下占据有利位置。季知行这才觉得空气都轻松了。

  “抱歉,只好请你再配合一会儿了。”波顿带着歉意看着季知行,以记者们追求新闻的疯狂,如果现在采访不到素材,待会就得直接冲到酒店去打扰季知行。

  “您不用为难,我愿意配合的。”季知行说道,只要别像刚才那么混乱。

  他并不觉得这事波顿教授能有多大的责任,而且波顿教授刚才一直尽力地想安抚约瑟夫的情绪,努力叫约瑟夫的槍口别一直对着台上的他。作为大会主席,波顿教授已经做得够可以了。

  记者们都离开主席台后,这场仓促而又特殊的记者会就开始了。

  记者们问的还是刚才那些问题。

  季知行回想了一下过程,谨慎地措辞回答道:“约瑟夫的疯狂让我明白,不可能靠理智与他沟通了……”

  反派的获胜感言总是很冗长的,约瑟夫也不例外。那时候季知行就一直在想怎么缴槍。近身缴槍风险太大,远距离缴槍得有趁手的工具。

  他手边就三样东西:矿泉水瓶、胖大海、话筒。

  矿泉水瓶太显眼,只怕他才刚举起来就得挨一槍。话筒连着线,也不好使。

  只有胖大海,体积小不易引人注意,他能攥在手心里寻机出手。

  经过系统空间的锻炼,季知行对自己的准头和臂力有信心,根据约瑟夫的位置也瞬间算出了角度与力度。

  但是临出手时,他犹豫了。约瑟夫手槍的保险已经拉开,手指就按在扳机上,他如果失手,那么当时手槍对着的波顿教授就有生命危险。

  这不像当初运动会上投篮,失败了无非就是输掉一场比赛。而这回如果失败了,输掉的是人命!

  所以,季知行激着约瑟夫到主席台来,离其他人远一点,离他近一点。

  虽然约瑟夫的疯狂出乎他的意料,才上台就朝他开了一槍。不过,正是那一瞬间的晃动与眯眼叫他抓住了机会。

  投掷出的第一颗胖大海准确打落了手槍,连发的第二颗胖大海将手槍撞飞到约瑟夫一时够不着的地方。在约瑟夫转身时,他又连接掷出两颗胖大海打中他的膝弯。

  约瑟夫被缴了槍又摔倒在地,在他跟前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了。

  整个过程,波顿教授等大佬和全体记者都越听越震惊,阎安瑾和朱仁也面露惊愕,毕竟季知行一直以斯文形象示人,从未展露这种武侠小说一般的暗器功夫。

  哦,也不是。朱仁突然想起去年讨论了很久的那次运动会。当时,季知行在篮球场上的惊天一掷叫人叹为观止,他也刷到了好几次视频。但那时候他觉得应该是运气的成分多些,没想到今天,季知行再一次表现出惊人的手上功夫,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有记者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请问这是一种华夏功夫吗?”

  “请问这种功夫一般人能练吗?”

  “请问你用的暗器是什么?”

  “请问你会飞吗?”

  眼看问题越来越离谱,季知行不得不抬手打断记者们无序的提问。

  “首先,我能命中目标是基于一系列运算的。”

  季知行干脆打开多媒体电脑里的空白文档,敲键盘写下几组公式。

  “Vcos(θ)=k/mx……”

  记者们看着投屏到大屏幕的字迹,举起各种拍摄设备疯狂地拍个不停。

  “这些都是你在一瞬间计算出来的吗?”有记者问道。

  “是的,如果你要接着问我为什么能瞬时计算,我只能回答你「因为我是数学很好的华夏人」。”季知行开了个玩笑。

  其实单就瞬时计算,场内很多数学大佬们都能做到。但难点其实还在于计算前的数据采集,包括直线距离、高度差、约瑟夫的移动速度、胖大海的重量与破风系数,这是需要经过不断的训练才能凭借肉眼瞬间判断出来的。

  以前在篮球场上的那次投篮,篮筐、篮球、篮球场等主要数据都能直接凭借看过的体育课本采集到,所以计算起来就很容易。而这回没有任何可参考信息,全凭肉眼判断,季知行根本不知如何解释他是怎么训练出来这个眼力的,只好开个玩笑糊弄过去。

  幸好「华夏人=数学好」的刻板印象还是很牢固的,毕竟奥数金牌现在基本就是华夏人与华裔的掌中之物,记者们都没有继续往计算方向追问。

  “那么你是如何练出指哪打哪的能力的呢?”

  有记者抓住了重点,能算出角度与力度并不意味着就能精确地按照这个结果实施,甚至这一点可能比计算还要难。就像很多人往纸篓扔纸团,即使知道应该怎么扔,可失手的几率仍然很大。

  “举铁练出来的。”季知行避重就轻地说道。

  其实若是换去年的他来应付刚才那个场合,那么有九成九的可能会失手。

  但这一年来,他在系统虚拟空间闯过太多关卡了。动态的环境与难度越来越高的训练除了锻炼他的眼力、判断力、记忆力、注意力以外,还锻炼出了他更灵活的身手,更有力的手腕、手指。

  但是,按照最初的契约,系统的存在是不能告知任何人的。所以,季知行又一次糊弄过去。

  担心记者们继续追问这个问题,季知行忙举起桌上剩余的几枚胖大海展示道:“这就是我刚才用的「暗器」——胖大海。”

  记者们忙调整镜头聚焦,闪光灯明明灭灭闪烁了好一会儿,季知行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瞎了。

  虽然记者们觉得「胖大海」这个名字很古怪,但并不妨碍他们打算在新闻稿中追捧这个小玩意儿。

  最后,季知行再三强调自己不会飞,记者会勉强结束。

  直至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白头鹰国警察才把捆在厕所隔间的约瑟夫带走。而波顿教授出面向警方提供了会议记录视频与监控视频,季知行就没被要求到警察局去做笔录,得以回到酒店休息。

  过了各种意义上惊心动魄的一天,季知行从身到心都累得够呛,匆匆洗漱一番又胡乱填了肚子,他就沉沉睡去了。

  而时差13个小时的华夏正是午休时分。工作党下班,学生党下课,大家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配饭。

  广陵大学的很多学生都关注着季知行在大洋彼岸参加ICM大会的消息,时不时翻墙看看有没有最新新闻,然后就刷到了好几段视频,匆匆看完大吃一惊,忙翻回来贴在学校论坛里,很快就被盯着论坛的一些媒体转发到各大平台上,迅速引起热议。

  “哇艹,这是学术会议该有的场面吗!窜频了吧?还是恶搞剪辑?”

  “可那是季知行没错啊,总不至于还AI换脸吧?”

  “我的天啊,虽然知道学术报告会肯定很惊心动魄,可没想到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惊心动魄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学霸不仅能文也能武,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暗器功夫!”

  “有人记得去年广陵大学那段运动会视频吗,果然那时候的神进球也是算出来的吧!”

  “这瞬时计算的能力,这指哪打哪的功夫,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季知行其实是机器人。”(狗头•jpg)

  “啊哈!学霸果然跟我不是同一个物种的。”

  “翻墙过去看了好几篇报道,华夏人数学好会功夫的刻板印象算是扳不过来了。”

  “胖大海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还得漂洋过海去打人吧,哈哈哈!”

  “我觉得季知行太鲁莽了,暂时低头承认自己是错的不行吗?非要刺激那个歹徒,要是在场哪个数学大师遭了殃,他都难辞其咎。”

  “哇靠!什么逻辑啊!是他们请季知行去作报告的,季知行才应该挑剔安保工作做得跟狗屎一样,还「难辞其咎」个屁啊!”

  “你眼睛是瞎的吗?季知行一直在吸引火力好不好!”

  “呵,换层主来,恐怕就第一个跪下来求饶了,然而真正的学者是有自己的风骨的!”

  “我可能做不到像季知行那样冷静地面对持槍歹徒,但我至少不会躲在屏幕后唧唧歪歪。”

  “我也是,我跟学霸的唯一共同点大概就是都穿秋裤吧……”

  “学霸害我!我好不容易争取到不穿秋裤的权力,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同病相怜,我妈已经订购学霸同款秋裤了,也不知道那些商家怎么那么会蹭热度!就那几秒的片段能看清是什么牌子的秋裤吗!”

  “(图片),看!秋裤!胖大海!学霸周边get!”

  作者有话说:



  本章学术观点参考《流体动力学NS方程的哲学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