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玄冬这么一折腾，李嘉一点食欲也没有。
美食端上来，李嘉一脸惨白的低头喝茶，筷子也没动。
程玄冬倒是没什么影响。
给李嘉夹了两筷子之后，就切入了正题。
“李总，我看过关于贵公司项目的广告策划，恕我眼拙，我觉得重写的三个方案都很不错，不知道您主要是觉得哪方面有问题？”
李嘉摆摆手，“今晚吃饭，我不想讨论工作。”
“不好意思，李总，为了这个项目，我们公司的员工加了十多天的班，因为方案一直没有通过，我的员工们都很焦急，看着他们这么累，我很想给他们放假休息几天，可他们都想快点儿通过方案，在合同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这项工作。”程玄冬为李嘉添了杯酒，“李总，您也是个爱护员工的好老板，您应该也知道这种心情吧？”
李嘉嗤笑，“这话说的，就跟我故意为难他们似的。”
程玄冬微笑，“怎么会呢。”
“要是做得我满意，我当然就会通过了，可他们这些策划我都不满意。说实在的，程总，我很失望啊。”李嘉两指捏起酒杯，摇晃了两圈，“我也是慕名而来，听闻你们公司虽然规模不算大，接的项目倒是挺多，也很有创意，在来找你们之前，我们公司也有其他的合作伙伴。
但还是想试试你们公司，要是满意了，以后还可以长期合作，可你们这水平，呵呵，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真实实力了。”
程玄冬眯起笑眼，“李总怎么会这么想呢？”
“被我毙掉的方案，都是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吸引不了我的。还是说，在程总看来，我们公司就只值你们这种水平的策划？”李嘉嗤笑，“我听说程总以前是亲自接活的，也不知道要上到什么水平，才能让程总亲自接我这个活？”
程玄冬笑了笑，“李总要是有特别的要求，可以和我们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尽力满足。”
“当然了，我相信程总的业务能力。既然如此，那不如之后跟我去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好好讨论讨论？之前人多，想法也多，给出来的策划乱得我都没眼看了。”
说到底，这人是冲着他来的。
他们公司招来的人，可都是他一个个面试筛选挑的，业务能力绝对一流！
质疑他们的水平，就是在质疑他的公司，质疑他程玄冬本人。
跟李嘉喝了几杯，程玄冬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包间。
在通往洗手间的走廊上，程玄冬烦恼的背靠着墙，从裤兜儿里摸出烟盒，若有所思的抽了根烟叼嘴里。
这人有些难缠。
像沈伟那样暗暗示好，还要脸面的，他还知道应对。像这种不要脸面的，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了。
闹得不愉快了，金钱上的损失不说，负责这个项目的人就白辛苦了这么久。
“哎，这不程老板么？”
程玄冬闻声抬头。
这人面生，或许只有一面之缘吧。
程玄冬朝对方点头微笑，“你好。”
“你还会抽烟呢？”
程玄冬笑了笑，打开烟盒递过去。
对方抽了根烟叼嘴里，自己点燃烟。
“嘿，程老板也来这儿吃饭呢？”
“嗯，是。”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啦？”对方笑嘻嘻，“我那天跟着路震坐一块儿来着，程老板人气太高了，一个个都想粘着你。”
拿不准对方什么意思，程玄冬微笑回应。
“嘿，感觉你有点儿紧张呀。”对方伸出手，“我叫陈止，程老板全名叫什么？”
“程玄冬。”程玄冬回握对方的手。
“玄冬，好冷啊，和你气质一点儿也不符合么。”陈止撇撇嘴，“我和路震也在这儿吃饭呢，玄冬哥要不要一起？”
程玄冬的眼亮了下。
没想到这么巧，这样都能碰上路震。
这算不算是缘分？
可想到包间里还有个人等着他应付，他就没什么心情。
程玄冬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可惜，“不了，我是和红酒公司的李总有约才来的，李总还在包间里等着呢。”
“哦，是不是李嘉啊？”
程玄冬笑了笑，“你认识李总？”
陈止眼神嫌弃，“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你一个人？”
“是。”
“你自己小心点儿，这人心眼多得很。”陈止掐灭了眼，“我该走了，玄冬哥要不要一起？”
“好。”
陈止好像不在东面的包间。
一路走到程玄冬这个包间，陈止也还没到。
程玄冬指了指眼前的包间，笑着说，“我到了，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
“好啊，拜拜啦。”
这陈止似乎不是个坏人。
程玄冬关了门，转头就对上李嘉探寻的目光。
“遇上熟人了？”
程玄冬笑了下。
李嘉嗤笑，“程总人缘可真好啊，随便去个地方都能遇见熟人。”
这人好像暗指什么。
程玄冬忍下不爽，回到座位上。
屁股刚挨着椅子，李嘉的手就顺着他的大腿摸过来。
“程总，考虑好了没？我这个活儿，你愿不愿意接？”
程玄冬脸色微变，推开他的手，“李总，您这合同我们都签了，当然是愿意接的，可您要是故意为难我们，不愿意配合，我们也属实不知道能怎么完成您这项艰巨的任务了。要不我们把具体的修改意见列一下表？回头我和负责的小组开会讨论，一起完成这个策划，如何？”
“还跟我装傻呢？”李嘉一把握住程玄冬的手腕往后压，“程玄冬，你……”
“砰——”
李嘉话还没说完，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程玄冬和李嘉立刻看过去。
踹门的是路震，眉心紧皱，一脸的不爽，踹开门后往里走了一步，身子后仰，靠在了墙上。
一双黑眸锐利的紧盯着程玄冬。
程玄冬怔了怔，莫名有种……被猛兽盯上了的感觉。
陈止跟上来，架着路震胳膊，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啊打扰了，玄冬哥，能麻烦你个事儿么？”
玄冬哥？李嘉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松开手。
程玄冬愣了下，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害，路震喝多了，我也喝了点儿酒，能麻烦你送我们回去么？路震喝多了太闹腾了，我一个人搞不定啊。”
陈止朝他眨了眨眼，程玄冬立刻了然。
回头对李嘉抱歉的笑，“李总……”
李嘉赶紧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俩这事儿之后再说也没关系，你先送路少回去吧。”
「路震」这个名字这么管用？
程玄冬朝他笑了笑，礼貌的寒暄了几句。
路震没耐心，长臂一抬，胳膊搭在程玄冬肩膀上，没好气的催促道，“走不走了？我他妈头晕得很。”
程玄冬笑着扶住他的腰，跟陈止一块儿架着他走了。
他们其实都喝了酒，程玄冬能找代驾，陈止这个没醉的肯定也能找代驾。
不过李嘉没纠缠，他当然很乐意借着「路震」这个名字离开。
上了车，路震头一歪睡了过去。
程玄冬坐进副驾驶，回头问，“他还好吗？”
“没事儿，估计困了。”陈止笑嘻嘻，“玄冬哥，谢谢你啊，待会儿送我们去人民路上就可以了。”
程玄冬垂下眼帘，笑容温和，“是我该谢谢你。”
“嘿，这有什么啊，上次聚会我见你好像也不怎么喜欢抽烟，今天肯定特烦才会碰上的。而且你说好巧不巧的，我回去就见路震喝多了。我要是一个人扛他肯定搞不定，他这块头太大了。”
程玄冬也不去深究陈止是不是刻意找过来的。
总之，要不是他们俩，现在肯定还跟李嘉在饭桌上没完没了呢。
不管怎么样，他都很感激。
程玄冬很真诚的表达了感谢。
陈止挥挥手，“没事儿，别这么在意啊，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玄冬哥，要不你留我个电话吧，下次请我们吃饭就好。”
“好。”
程玄冬很爽快的在陈止递过来的手机里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车开上人民路。
陈止指了个地点，车停下后，程玄冬还打算帮忙扶着路震。
路震这胳膊才刚搭上程玄冬的肩膀，就被陈止给拉了下来。
“哈哈哈，不用不用，路震他们家就在附近，我和他们家管家大叔说了，应该没几分钟就会过来接他，不早了，玄冬哥你还是快回去吧。”
程玄冬想了想，回了车上。
路震家在这附近啊……那离他家还挺近的么。
回家的路上，程玄冬闭着眼休息。
脑子里突然回忆起路震踹门进来的那个画面，身子猛地坐直。
一旁的代驾吓了一跳：“咋了，哥？”
“啊，没事儿，不好意思，吓到你了。”程玄冬抬起右手遮挡着嘴唇，看向窗外。
有被路震帅到。
拽得跟谁欠他钱似的表情，真可爱。
到了家，程玄冬脱了西装，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休息。
手机冷不丁的响了下。
是一串陌生号码。
【玄冬哥，我是陈止，记一下我的号码哦。】
程玄冬保存了这个号码，回复：嗯，已经保存了。今天多谢了，你们安全到家了吗？
【到啦，我和路震各回各家了。改天约啦-不说了，我妈催我去洗澡，晚安——】
程玄冬回复：晚安。
作者有话说：
路震：你猜我睡着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