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的爱早已满溢,尽人皆知。”
骆鸣一听, 急得跟什么似的:“哪只手?快给我看看!我就一会儿没跟着就让自己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只。都不敢动,稍微动一动就疼。”郁衍举起右手, 委屈地告状,“那个中毒家属使劲儿推我, 我都快撞墙了,就用手撑了下。”
“他竟然敢动手!”骆鸣气得鼻子都歪了,“等着,我非得套麻袋揍他一顿不可!”
手腕已经肿起来了,骆鸣小心翼翼托住,心疼得不行。低头轻轻地吹着:“呼呼, 呼呼就不疼了。”
温热气息喷洒在皮肤上, 连同郁衍的心也感觉到温热。他轻轻道:“不疼了。”
骆鸣二话没说, 稳稳横抱起郁衍, 大步朝咖啡厅门口走去:“带你去医院。”
手腕可能是脱臼了。
大白天的,商业街上人来人往,郁衍被骆鸣横抱着, 路人的目光频频向他们投来。
郁衍不太好意思地说:“我腿没受伤, 能自己走。”
“你别逼我给你叫救护车。”骆鸣继续稳稳抱着他,语气霸道,“害羞就躲我怀里。”
郁衍不敢说话了。因为手腕受伤叫救护车, 听着就丢人。扭头把脸埋进骆鸣怀里, 乖乖让他抱着。
“车停哪儿了?我怎么没找着?”走到露天停车场, 骆鸣看了一圈,没发现熟悉的黑色捷豹。
郁衍抬头看了看:“我停马路对面了, 这附近不好找车位。”
骆鸣又抱着郁衍上了过街天桥。天桥上人流密集, 听着耳边的议论, 郁衍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
什么「小受跟老攻撒娇」、「小受不想走楼梯让老攻抱」,他才没有!
骆鸣现在满心记挂着郁衍的伤,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议论。一口气抱着人来到车边,郁衍抬手想帮忙拽车门,被骆鸣制止:“别乱动,我给你开。”
说着,小心放下郁衍,帮他拉开车门。等郁衍坐进去后,又帮他系上安全带。
“车钥匙呢?你说我拿。”
郁衍乖乖坐在副驾驶上:“裤兜里。”
裤兜被短袖下摆盖住,骆鸣抬手去掀,因为着急,没控制住力气,衣服被掀上去一大截,露出了白白的肚子。
“你干嘛。”郁衍瞪他。
骆鸣盯着精瘦白皙的肚子,没忍住摸了一把,顺手拿走车钥匙,理直气壮:“抱你走了这么远,讨点「工资」怎么了。”
郁衍不吭声,心说我也没让你抱我。
到了医院,先拍CT,医生仔细查看后:“看片子是没脱臼,你过来,我检查检查。”
郁衍凑过去,伸出右手。
医生抬手捏上郁衍的手腕,郁衍疼得激灵一下。骆鸣心疼地看着,又不能阻止医生看病,不放心地问:“他手腕都肿了,真没事?”
“确实没脱臼,可能是扭伤了或者是软组织损伤。”医生语气笃定,“得静养,没彻底好之前手腕不要剧烈活动,也不能提重物。”
拎着一堆药从医院出来,郁衍站在车边等骆鸣给他开门:“送我去公司吧。”
“不着急,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骆鸣打开车门,把郁衍塞到副驾驶。
“医生说没脱臼,没脱臼就没事。”
拽开车门坐进去,骆鸣发动车子:“谁告诉你没脱臼就没事了。我高中打篮球手腕也受过伤,当时医生也说没脱臼,但就是疼,还越来越肿,跟包子似的。半个多月都不好,险些落下病根。”
“那后来怎么治的?”郁衍一听,顺着问。
“后来我爷爷知道了,把我叫到了他那儿,用药酒给我揉的。揉完没出一个星期就消肿了。我那会儿治得晚,耽搁了,遭了不少罪,都给我揉哭了。”
说着,骆鸣瞄了眼郁衍的手腕:“你这手刚受伤,过去让我爷爷给揉揉,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弄不好落下病根可是要带一辈子的。”
骆鸣说了这么多,郁衍只听到了三个字:我爷爷。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你……你爷爷?”
骆鸣认真开着车:“我爷爷治跌打损伤一绝,都是当兵的时候积累的经验。他自制的药酒也很牛。”
“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俩现在要去你爷爷家?”
“对啊。”骆鸣扭过头,冲郁衍笑了笑,“放心,我不说咱俩的关系,就说你是我朋友。别紧张。”
“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他平常没什么事,就摆弄摆弄他的花园,跟我奶奶斗斗嘴。”
郁衍安静下来,一分钟后,突然又道:“停车我买点东西!第一次见面空着手不好!爷爷喜欢什么?喝不喝酒啊?奶奶呢?你快帮我想想!”
骆鸣见郁衍紧张得不行,只能妥协:“好好好,你别急,我下车买。”
车子开进一家商场的地下车库,骆鸣下了车,嘱咐郁衍老实在车里等他。
郁衍趁骆鸣买东西的功夫,给公关经理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听完对方描述,郁衍觉得处理的没问题,说道:“我已经报警让警方介入了,你在官博上把这件事说了。网友们不相信公司,但一定会相信警察。”
“郁总,万一真的是咱们公司的问题怎么办啊?”
“错了就承担,没什么可怕的。”郁衍缓缓道,“这几天你们辛苦些,网上舆论盯紧点,及时干预。我这边有点事,明天去公司。”
“郁总放心,我们都是二十四小时轮流盯着。”
挂掉电话,郁衍靠在座椅上,等骆鸣买东西回来。
等了有十来分钟,后备箱被打开。骆鸣把买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后背箱。
“这么快就买完了?都买的什么。”郁衍扭着脑袋向后看。
“放心,都是他们喜欢的。”放好东西,骆鸣坐进车里,边系安全带边道,“其实不买也没事,等正式见家长再买不迟,到时候你想省都不行。”
郁衍眨巴眨巴眼,「嘶」一声,举起右手:“我手好疼啊,咱们快走吧。”
“呃……”骆鸣面露无奈地发动车子。又给他转移话题。
车子在一幢独栋别墅前停下。别墅大门开着,骆鸣一手拎着东西,另一只手牵着郁衍的手,大喇喇走进去。
看着繁花锦簇、生机盎然的庭院,置身其中的郁衍欣赏着,不由得感慨:“爷爷奶奶好会生活,这里跟世外桃源一样。”
浪漫而唯美。
“喜欢啊?喜欢我也给你建一个。建一个玫瑰园,把你也养在里面。”
“我又不是玫瑰。”郁衍小声道。
“怎么不是?”骆鸣语气认真,“你就是我的玫瑰。美丽又扎人。”
郁衍:“……”
扎死你算了。
入户门打开,一位七十多岁的婆婆出现在门口,穿着漂亮的裙子,银发上簪着花。温婉美丽。
“奶奶!”骆鸣叫了一声,拉着郁衍走过去。
“鸣鸣来啦。”孟广素笑意盈盈地揉了揉骆鸣的脸颊,而后目光落在郁衍身上,“这位是?”
郁衍乖巧地自我介绍:“奶奶好,我叫郁衍。”
“这些都是衍衍买的。”骆鸣晃了晃手里拎的东西。
“人来就好,我们什么都不缺,下次可不许乱花钱了。”孟广素闪开身让两人进来,扭身冲屋里道,“老头子,快看看谁来了!”
进到里面,骆鸣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用眼神指了指换鞋凳:“坐那儿,我帮你换鞋。”
长辈面前,郁衍不好意思被骆鸣当小孩宠着,小声道:“我自己可以。”
“你手上有伤,可以什么可以。”骆鸣不由分说把郁衍按在换鞋凳上,在他面前蹲下身,抬手解开鞋带,“医生都说了,不能用力,不能剧烈运动,这么快忘了?”
孟广素默默看着,露出一抹原来如此的笑容,看了眼垂着头的郁衍:“孙媳妇手受伤了?”
骆鸣没憋住,「扑哧」笑出声。
郁衍闹了个大红脸,期期艾艾:“不……不是。”
不是孙媳妇。
孟广素:“没受伤?”
“衍衍手腕扭伤了,去医院拍片说是没脱臼,跟我高中那次一样。我带他过来让爷爷给揉一揉,要不然落了病根就不好了。”骆鸣开口解释,只字不提孙媳妇这事儿。
郁衍只能干着急,一个字说不出来。
“哎呀,那可得好好治。”孟广素凑到郁衍身边,弯下身,“给奶奶看看。”
郁衍慢慢抬起手。
“都肿了,疼吧。”孟广素心疼地说。
郁衍心里一暖,摇摇头:“不疼。”
骆万青从书房出来,角度原因看不到门口,问了句:“谁来了?”
孟广素:“孙子和孙媳妇。”
郁衍张张嘴,随即又破罐子破摔地闭上。
换好鞋,来到客厅。骆鸣小心抓起郁衍的手:“衍衍的手扭伤了,您快给揉揉。”
郁衍赶紧自我介绍:“爷爷好,我叫郁衍。”
骆万青是军人出身,哪怕已经七十四岁身材依旧挺拔,眉宇间蕴藏着冷峻。
“你好。”骆万青淡淡应了声,“我去拿药酒,你坐那儿吧。”
郁衍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敏感地想对方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骆鸣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半真半假道:“爷爷就这样,性子冷。别害怕,他不吃人。”
郁衍被逗笑:“哪有你这么说长辈的。”
拿着药酒出来,骆万青坐到郁衍对面:“伸手。”
郁衍听话伸手。
倒了些药酒在掌心,手掌覆在郁衍的手腕上,正准备揉,忽然瞄到一脸痛苦的骆鸣。
“呃……”骆万青,“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还能害你媳妇不成?”
“疼啊。”骆鸣想起自己被揉哭的场景,“您轻点,他娇贵,别给揉哭了。”
骆万青看了看无比乖巧的郁衍,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疼就咬你老攻,他皮糟肉厚,耐咬。”
“呃……”骆鸣嘴角一抽,“您可真是我亲爷爷。”
当事人郁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揉完手腕,郁衍额头上疼出一层汗,骆鸣赶紧给他擦。
“伤得不重,揉两次就好了。”骆万青抽出纸巾擦手,“今天先住这儿,明天早上再揉一次。”
说完,起身去庭院摆弄他的花草。
孟广素给保姆打了个电话,让她今晚不用过来做饭:“孙子和孙媳妇来了,今晚我要亲自下厨。”
郁衍听着,急忙要去阻止,被骆鸣按住:“奶奶今天高兴,你别扫她的兴。”
“可奶奶年纪那么大了……”郁衍想了想,“那我去帮忙。”
“千万别!”骆鸣被这句话吓到,“就你的厨艺,进去炸厨房啊。”
郁衍:“……”
“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是不是提前跟奶奶说了?”
“绝对没有!”骆鸣举手发誓,“咱俩是一起来的,你看我碰过手机吗?”
确实没碰过。
郁衍不解:“那奶奶怎么张嘴就叫我孙媳妇。”
“这只能说明——”骆鸣故意拖长声音,引得郁衍扭头看他,“说明什么?”
“我对你的爱早已满溢,尽人皆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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