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洄舟猛地站起来扑到洗手池那边,把乔灼都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乔灼不明所以,跟过去看。

  傅洄舟开着水龙头拼命搓着衬衫的一角,衬衫很薄,完全就是两只手在互相摩擦,加上水也冰,手掌和指节全都磨得通红。

  “已经干净了。”

  乔灼把他的手腕攥住,喝醉的人没轻没重的,既然他在这儿,就要把人看好了,毕竟这人喝醉都是他爸的杰作,他大发慈悲父债子偿。

  听到他说干净了,傅洄舟才停下动作,特别小心翼翼地把被搓皱的衬衫展开,像是生怕展开之后还有污渍。

  他洗得很及时,衬衫真的干净了,可是他搓得太用力,那一角已经皱皱巴巴不像样,这样的布料根本不适合手洗。

  “没用的…洗不干净了…”傅洄舟喃喃道。

  洗不干净的,污渍洗掉了还有水渍,总会有痕迹的,想要不计前嫌太难了,会把自己惹得一身伤痛,却还是恢复不了原样。

  乔灼不知道他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只当他是有点洁癖,把脏的那部分衬衫打了个结,干净的部分贴着傅洄舟的皮肤,浸湿的衣角被结隔绝在外面。

  他把傅洄舟推出去,让他在床上坐着不要动,自己拿着书包进了卫生间。

  今天乔灼背来的书包里有个外套,但是给傅洄舟穿有点过于大了,他打算自己穿外套,把卫衣换下来给傅洄舟,勉强还能算是oversize。

  换好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傅洄舟又戴上了他的帽子,他走过去把卫衣递给他,“你要穿吗,我今天新换的。”

  傅洄舟看着眼前的卫衣,不管别人穿没穿过,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件新的干净的衣服,是啊,脏了的衣服不仅可以洗,还可以换掉。

  卫衣被傅洄舟接过去,他开始慢吞吞地解自己的衬衫纽扣,乔灼礼貌地背过身去,其实根本没什么必要。

  只不过酒精让傅洄舟的脑子到现在都不甚清醒,被脑子支配的四肢也跟着不太灵便,他带着棒球帽穿卫衣,领子卡在了帽檐上,下不去。

  醉鬼的脑子是不能自己解决问题的,他需要别人的帮忙,他的脑子只够记起饭桌上被提到的“阿灼”这个名字,甚至他都来不及反应乔灼当然和乔建生一样姓乔。

  “阿灼…”他的头被卫衣蒙着,声音闷闷的,把胳膊伸向乔灼,“我穿不上…”

  说话也被放了零点五倍速,含在嘴巴里像撒娇。

  乔灼攥了攥拳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虽然傅洄舟顶着卫衣的样子很滑稽,可是乔灼完全笑不出来。

  他的腰上,胳膊上,都有大面积呈长条状的淤痕,这显然不是什么暧昧痕迹,更像是被棍棒击打或者重物撞击后的淤伤。

  腰上是青紫色,胳膊上却偏青偏黄,看起来不是一天造成的,梁助理…家暴吗?

  虽然他觉得梁助理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随意揣测他人总归不对,“傅主管,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眼看着傅洄舟的身子僵了一下,伸向他的手也收了回去,他直觉不对,把傅洄舟顶在头上的卫衣拿下去,帽子也掀下来。傅洄舟喃喃自语,他凑过去听。

  “才三天,我的伤都还没好…”

  傅洄舟突然抓住了他的衣领,愤怒和悲伤夹杂的眼神让他看不懂,下一秒攥在自己胸前的手又无力地垂下去。

  “梁崇…距离你上次保证不会出轨才过去三天,我就出差了三天,我伤都还没好…”

  他好像被傅洄舟错认成了梁助理,之后的内容都会是傅洄舟的隐私,乔灼不该听,可是他窥私欲作祟,就定定地站在了傅洄舟的面前。

  “你说要我尊重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可我真庆幸我疑神疑鬼。”

  出差之前,傅洄舟在厨房做饭,听见一句模糊的微信语音,是梁崇习惯性点开的,对面是个年轻男孩,大概是说记得来学校接我。

  之后梁崇开始刷短视频,可直觉告诉傅洄舟,刚才那句话绝对不是短视频的背景音。

  他叫梁崇去卫生间洗手准备吃饭,自己拿起了梁崇的手机,梁崇改了手机密码,他打不开。

  一顿饭都吃得心不在焉,他忍不住去问。

  “梁崇,你手机密码怎么换了呀?”

  “你看我手机了?你为什么翻我手机?!”

  当时梁崇很生气,摔了筷子问他为什么这么不相信他,这么不尊重他,他跟梁崇说对不起,他一直说,椅子甩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还在说。

  当天下午他就去赶飞机了,梁崇给他买了药,说宝贝儿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怎么会出轨呢?

  “梁崇你知道吗?当时我真的信了,可我心里总是不安,出差三天,我骗你说四天。”

  “我第三天晚上就回来了,结果你在干什么呢?”

  “你在干什么呢梁崇?我买的家具,我买的房子,我的家!…我亲弟弟。”

  傅洄舟抓着乔灼的外套下摆,这些话,他总是没有勇气在清醒的时候,去质问梁崇,梁崇的理直气壮总令他退缩,酒壮怂人胆,他哭得好痛快。

  “你为什么要出轨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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