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周很快过去, 言澈自觉考得还不错,考完试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宗先生把一个烫金小信封递给言澈。

  言澈记起宗先生之前承诺的「奖励」,接过信封期待道:“这是奖励吗?”

  “拆开看看。”

  打开信封, 里面躺着两张硬硬的卡片, 抽出来一看,“这是……画展?”为期三天的油画展,地点在F国。

  青年笑起来超可爱, 猫咪一样圆圆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露出一排贝壳一样的小白牙。坐在身边的男人垂首在青年亮晶晶的眼睛上亲了一口,“喜欢吗?”

  言澈不住地点头,“喜欢!”世界著名油画家的画展,他之前只在网上看过那些作品, 没想到这次有机会可以亲自参观。言澈拿起票仔细看上面的信息,“先生,画展是在下周,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吗?”“嗯,我们顺便在那里多住几天, 好好玩一下。”宗先生微微垂首,将自己的额头贴在青年的额头上,轻轻顶了顶,“再有十天,言言就二十一岁了。”

  言澈愣了一下,然后才后知后觉道:“对哦,马上就是我生日了, 我都忘记了。”他的生日是七月二十三日, 是个没什么特殊意义的日子, 家里没人会记得, 又刚好在暑假,所以从小到大基本没过过,连他自己都忘了。

  第一次和宗先生出门旅游,又是生日,还是第一次去国外参观画展,这趟旅程对言澈来说意义非凡。他查了好多攻略,把两个人的行李提前打点好,每天都要检查一遍,在心里暗暗地数着日子,期待着出发的那一天。

  临出发的前一天,在公司吃过午饭,宗以牧去其他楼层开会,言澈午睡起来不见人,便找了张纸,趴在桌子上给宗先生画小像。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言澈抬头见是宗先生,顿时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举起手里的纸张给他看,“先生您快看,我画的像不像您?”

  宗以牧走过来,青年画的是他在新产品发布会上侃侃而谈的样子,“很像。”寥寥几笔,神态和五官都抓得十分准确。

  迟疑了一下,宗以牧低声道:“言言,有件事要和你说。”

  见宗先生面色有些凝重,言澈有些不祥的预感,放下笔郑重其事道:“先生,您说吧。”

  “米国分公司那边有个合作出了点状况……需要我亲自出面和对方谈判。”看着青年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下去,宗以牧心里很不好受,“抱歉,言言,我今天晚上就得出发去米国,画展那边……不能陪你去了。”

  无法形容的巨大落差压在言澈心头,那种感觉就好像前一秒他还在夕阳下的粉红云端飘飘然,下一秒就被吸入了深不见底的大黑洞里。

  宗先生也不是故意的,是工作上的正事,耽误不得,不可以任性。

  言澈努力地挤出个笑容,故作轻松道:“没事啊,工作比较重要,画展下次再去就好了。”

  小未婚妻有多期待这趟旅行宗以牧都看在眼里,可惜责任所在,他也没有任性的权利,宗以牧抱着青年坐到沙发上哄了一会儿,见青年的情绪好一些了,这才提议道:“F国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想不想叫个朋友一起去?”

  言澈想了想,这样也好,反正宗先生要去米国,要有好几天不在家。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顾西城,一个电话打过去。

  “卧槽,去F国看画展?真的假的?我想去我想去!”电话那头顾西城激动疯了,然后又失落道,“可惜我去不了啊,我现在在咸城我姥姥家,之前说好了暑假要好好陪陪她老人家的我不能反悔,抱歉啊小澈,你可要替我好好逛画展,多拍几张照回来。”

  言澈一连问了好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对方家都是外地的,虽然很想去,但是时间上太紧了根本赶不及。

  最后言澈想到了任溪,虽然对方不是学绘画的,不确定会不会对画展感兴趣,言澈还是试着联系了一下。

  没想到任溪一口就答应了,“好啊,我最近休假,正好在家里闲得发慌呢,去F国逛逛也不错。小澈你还不知道吧?我F语可是一流的哦,你找我当向导可就找对了。”

  终于找到了可以同去的小伙伴,言澈心底的落寞稍稍缓解了一丢丢。

  米国的项目谈判很紧急,宗以牧直接让佣人收拾好行李送来公司,然后从公司出发机场。

  这次是团队一起出差,好几个下属一起同行,宗以牧本来没打算让言澈去送机。

  临出发前,宗以牧看着青年一脸不舍之色的小脸,抬起他的小下巴啄了啄,和他道别:“谈判一结束我就回来,你到了F国那边会有管家照顾你的,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

  “嗯。”言澈乖乖点头,趁办公室没人,忍不住一把抱住宗先生的腰。

  宗以牧鲜少见到青年如此主动,小未婚妻如此依依不舍,宗以牧心里胀胀的,恨不得马上取消航班不去出席那该死的谈判了,他揽住青年的后背,忍不住软下了声调,“这么舍不得我吗?”

  言澈身子一顿,没说话,只是把脸颊依恋地埋在宗先生肩头。跟着宗先生住了一个多月,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一想到要分开好几天见不到面,言澈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最后言澈还是跟着宗先生一起上了车,到机场目送宗先生进了安检口才回家。

  言澈和任溪约好了第二天在机场汇合。

  下午四点的飞机,航空公司发来的短信上说请提前三小时到机场,以免延误航班。

  吃过午饭,言澈就带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让李叔送到了机场,同行的还有两位人高马大的保镖大哥。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言澈找了个咖啡厅,给自己和两位保镖大哥各点了一杯咖啡。把咖啡厅的名字发给任溪以后,言澈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小巧精致的散文集,一边看一边等人。

  “小澈!小澈!”

  言澈听到声音扭头一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任溪的一头小紫毛异常醒目,他正一边挥动手臂,一边提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往言澈这边跑。

  任溪上身穿着一件肥大的雾霾蓝长袖T恤,下身搭配了黑色短裤,蹬着双粉色运动鞋,看上去十分显小,要不是之前聊天的时候言澈已经知道任溪比他大三岁,今年二十四,还以为他是个高中生。

  言澈平时穿搭都是以简约舒适为主,他皮肤本身就白,身上只简单地穿了件白色的小立领衬衫,搭配灰色休闲长裤,静坐在那里的时候妥妥就是一个气质忧郁的文艺小青年,笑起来的时候又给人暖暖的感觉。

  两个气质迥异但又十分养眼的青年并肩走在一起谈笑风生,身后还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壮汉,这个组合惹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言澈是第一次坐飞机,任溪则是常年全世界到处跑寻找拍摄的素材,熟门熟路地带着言澈从VIP通道进入了贵宾候车室。

  “没想到那个臭石头还挺细心的嘛。”任溪瞥瞥隔壁沙发上坐着的两位壮汉,对于有保镖跟着这件事适应良好,“我们这样的人家,对于小孩的安全可注重了,我从幼儿园起出门都是有保镖跟着的,可烦了,一直跟到我成年。”

  言澈困惑道:“可是我都二十一了呀,已经成年了。”

  “可能是那个臭石头比较谨慎吧。我听我哥说,臭石头小时候还被绑架过呢。”“啊?!”言澈闻言一惊,急声道,“怎么会被绑架?先生没受伤吧?”

  “都十几年前的事了,臭石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急成这样,哈哈,小澈你真是太可爱了。”调侃完小伙伴,任溪回想了一下道,“怎么绑架的我就不知道了,那会儿我也才几岁。受伤……应该没有吧,你看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就算受了伤估计也顶多擦破点皮。哎,要登机了,我们过去吧。”

  言澈还想再问问,被任溪一把拉起来,只好把这个话题暂放一边,跟着他去登机。

  上飞机以后,言澈和任溪的座位位于飞机最前端的头等舱,隔着过道一左一右,两位保镖大哥则去了紧邻头等舱的商务舱。

  言澈环顾着精致的小隔间,“哇,小溪,飞机上还有房间欸。”和影视剧里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座位被设计成了一个私密的空间,有四个小窗户,宽敞明亮。窗台下方是可折叠餐桌,有两个面对面的皮质沙发,其中一个正对着液晶屏,坐在上面可以舒适地看电影。

  这家航空公司的航班任溪坐过好多次,对各种功能都十分熟悉,他一一演示给言澈看,“待会儿要是困了,你就按这里……”

  任溪按了一下扶手上的按钮,一截床垫从座位下面升上来,和两个沙发拼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小床,扑在上面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舒适吧?要飞十几个小时呢,要是一直坐着咱们可就累惨了……”

  言澈没想到他前一秒还在说着话,后一秒就脑袋一歪,沉入了梦乡,入睡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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